不知道是幾天沒睡還是鎮靜劑的作用,葛霆雨這一路睡的特死,直至八個小時之後到了目的地他還是被叫醒的,直等看清裡面的人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失算。
“我還以爲是葛揚榮那老狐狸呢,原來是你。”擦着牙齦上因爲反抗而浸滿乾涸的血跡,葛霆雨還挺好奇這個男人留着他的命是怎麼想來着,要知道洪凱正在集中力量對付他呢,難不成想拿他做人質?
男人聽了這話倒是沒惱,只是點了根菸,吐了好幾圈才道:“我把你帶到這裡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兒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葛霆雨冷笑了一聲,“你如果想用我來威脅洪凱的話,那你的算盤就打錯了,我們最多也就算是情人關係,還是沒簽合同的。”說罷他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這頗有地方國家特色的房子,又透過那門口看守人員的縫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已經基本能確定自己大概到了哪個國家。
“你也別太低估自己,畢竟上一次,我就成功了不是麼?
!”
葛霆雨立馬瞭然,“原來上次劫持我的是你,葛家父子被你當棋子耍的還挺順溜,不過我也沒見你討了什麼好。”上次的實力明顯懸殊的不是一點點,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洪凱是爲什麼放過這個傢伙。
“都這時候了你還替他說話。”吳景明嗤笑一聲,“不過也該,畢竟你是他衆多情人當中最用心的。”
“你挑撥離間也沒用,我幫不了你什麼,說起來我還有點嫉妒呢,他現在全盤心思可都在你身上了,拉都拉不回來。”葛霆雨儘量將自己表現的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卻是懊悔又給洪凱添了麻煩。
吳景明沒接話,只是一直盯着葛霆雨看着,好似要將他心裡的那點小九九看出來似得。
葛霆雨本來也不想對這人有多過的關注,只是現在兩人面對面而且還靠的這麼近,他爲了表示自己不心虛,只能迎上對方的目光,半晌竟然發現這人變了不少,僅是那街道上的路燈穿過窗玻璃照射在對面人臉上的影子,他都能看出這人最近一定過的挺狼狽,畢竟僅僅十來天,他是瘦了好大一圈,蜈蚣都變成蜈蚣乾子了,這便順勢道:“看樣這陣子挺操心啊,不會就是爲把我從洪凱旁邊弄出來這麼個事兒吧?”那也太用心了。
吳景明有些意味不明的笑道:“那你是太不瞭解你男人了,他把你攥在身邊,連衛星信號都能隔絕。”
葛霆雨朝他翻了個白眼,就瞎謅吧!就不信妖兒三沒泄露他的手機號。
“我看你最近過的不錯,比上回看見的時候臉色還好,想來沒什麼煩心的事兒。”吳景明見對方一股不耐煩的樣子,也不急,繼續說。
葛霆雨聽了這話倒是渾身一緊,天知道自從和洪凱那混蛋坐實了關係之後他就把他當豬養,一天三頓改成了一天五六頓,說的好聽是給他壓那上回被劫持的驚,實際上還不是就那意思,不過心裡這麼想,嘴裡還是硬道:“那當然了,槽裡吃食圈裡蹭養的過,無憂無慮的。”
“是麼?”吳景明正中下懷道:“那你心倒是挺寬,你外公現在屍體都不知道在哪個魚肚子裡,你竟然還過的這麼舒心。”
“你瞎說什麼?!”葛霆雨立馬翻臉。
吳景明見他總算是反應正常,這纔將菸頭摁在一邊的菸灰缸裡道:“難不成你見到劉必溫了?還是,洪凱千方百計地不讓你去見他?”
這話無不讓葛霆雨想到洪凱敷衍他的話,但是潛意識裡又不願相信,這便道:“我外公在新德里治療呢,我親眼看見洪凱的人帶他回去的。”要不是如此,他當時也不會安心的上飛機離開。
“既然這樣,你怎麼不打電話給他?起碼問候問候。”
“那是因爲我外公需要休養,通訊工具也就一直沒有給他辦理,況且他過幾天就回島上了。”洪凱就是這麼和他解釋的。
“是麼?!”吳景明扯了扯嘴角道:“那你現在可以打電話給他看能不能通,說不定對面還有人接聽。”
葛霆雨雖不盡信他的話,但是爲了給自己一個說法也給他一個說法,他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而後換了左手按了號碼,數秒鐘的等待之後,對面竟然接通了……
“喂,是,爺爺嗎?”葛霆雨近乎急切的問道
。
“爺爺?原來你不願意做兒子倒是願意做孫子。”
一句話將葛霆雨聽的腦袋像是炸開一樣的愣怔住了,半晌才下意識道:“葛揚榮,我外公的手機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對方嗤笑了一聲的道:“我已經做了這個位置,這個號碼自然是我的了。”
“那我外公呢?”
“他還有秘密在肚子裡,我怎麼會輕易讓他死,老東西命倒是和他的嘴一樣硬,都成人乾子了,還吊着一口氣呢……”
葛霆雨實在聽下去了,一把按了掛斷鍵,相當費勁的吸了兩口氣,腦子裡不停的琢磨洪凱這麼做的目地,事到如今,依然不可否認的是,他還在想着爲洪凱的所作所爲找一個藉口。
不過事實是他不接受也必須接受,因爲吳景明緊着就道:“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你被‘保護’的太好了,你的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了,再者……”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葛霆雨微顫的託着手機的雙手,用連他自己都未發覺的不忍心道:“他連你的手殘廢了也沒告訴你吧!”
葛霆雨茫然看了看他,似乎許久纔將他剛纔那句話聽懂,下意識的剛要開口,就聽他繼續道:“要是沒猜錯的話,你的手早就殘廢了,就算是植了新皮,也不能恢復任何的作用了,他強行給你保到現在,應該也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吧?!”
葛霆雨聽了這話悻悻地將手機放在了右手上,當他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右手上任何一個指頭在手機屏幕上按下一個按鍵的時候,他將手機一把摔在了地上,而後再也忍不住的對着對面的吳景明吼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是遭你們還是惹你們了,想要殺了我就直接拿槍給個痛快,以爲我稀罕這命過!”
“你冷靜點,很多事情你自己其實也早就發現,只是你自欺欺人而已。”吳景明跟着放大了音量。
葛霆雨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只是努力的用右手揮舞着那能拿得到手的物件,當一次次的‘見證’着真相的時候,他便全部摔在了吳景明的腳下,然後幾乎失控的喊道:“你滾,你給我滾……你們這些混蛋……滾……”
吳景明見他已經失控,那失去痛神經的手在不斷揮舞着的過程中被硬物劃的不停的冒着血,一個無奈便朝着一邊的人使了眼色,緊着就見葛霆雨在鎮靜劑的作用下再次安靜了下來。
……
這邊,妖兒三和張文駒被關在一個不大的屋子裡,屋子只有一個很小的窗戶,因着是夜晚,裡面沒有開燈,所以只能映照一個大概的輪廓。
妖兒三是被蒙着腦袋過來的,除了腰間因爲護着張文駒的時候被很踹了幾腳疼的他失迷了一會兒,接下來的一路都是清醒的,路上張文駒也在他的旁邊,他幾次都想叫他,但是卻害怕他們還會把他往死裡打,這會子到了這個屋子裡他纔敢仔細的檢查張文駒的傷勢,但又因爲沒有光亮,他也只能看出他的腿上和胸口的幾處瘀傷。
妖兒三知道,這些人是翻了臉,所以他不能再去懇求他們找人來治療張文駒,只能祈禱張文駒能捱的久一點,然後想辦法出去。
所以,他默不作聲的守在他的身邊一整夜,時不時的在他的耳邊喚兩聲他的名字,幾次過後直至深夜依然不見他有反應,一直強忍着的妖兒三終於忍不住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