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個星期之後,葛霆雨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之中迎來了‘期盼已久’的人,可是與他雀躍的心情相反的是,來者的臉比鍋底還要黑,並且進來就類似訓斥的口吻道:“他們都是你弄的?”
葛霆雨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帶着略有得意的神情道:“怎樣?我厲害吧?要不這樣你也不來看我呀!”
吳景明詫異道:“這麼說你這麼做就是爲了見我一面?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我一直都是如此啊,你當初不也是這麼認識我的麼,表哥。”
吳景明聽了這稱呼渾身莫名一緊,想這人莫名奇妙的和他套近乎一定不是好事,再者他說的也沒錯,就算是早就知道葛家有這麼一個便宜兒子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倒是大年初一被這傢伙潑了一身冰水纔將他給記住,可見一斑。
想到這裡,吳景明不經意道:“在他跟前你也是這樣嗎?”
葛霆雨轉了個彎兒纔想起他說的那個‘他’是誰,這便道:“那是啊,我一直如此,但是他的臉從來沒你黑,這就是情人節那天你倆都向我示愛我卻跟他走的原因。”而想起情人節,葛霆雨就想起那一缸被拔了鱗片的食人鯧,也不知道它們還活幾個。
吳景明聽了這話倒是笑了,“怪不得,感情是他比我會縱容。”真沒想到那男人竟然也能做到如此,看來眼前人的份量他還是沒低估。
葛霆雨不置可否,他不想就着這話題和他談下去,因爲他怕說的越多會留破綻,這便立刻奔主題道:“我找你來就是想請你一件小事兒,我想見一見我那兩個朋友,他倆是被我連累的,我心裡挺過意不去
。”
“這事兒可不算是小事兒。”吳景明眼色略深。
“你還怕我和他們一起策劃跑了不成?我再傻也知道這裡目前算是你的地盤,人生地不熟的我跑哪裡去?”葛霆雨儘量幫他分析着,反正今天是和他耗上了,他也知道吳景明最終會鬆口的,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在盯着葛霆雨看了半晌之後,吳景明緩了神色道:“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不過你的那便宜兄弟是死是活我還真不知道。”
“你把他們給殺了?”葛霆雨儘量鎮定的問道。
“那有什麼,養着他們我還得耗資源,反正他們已經沒有用了,況且那你兄弟都把你賣了,你還有什麼好惦記着他的。”
葛霆雨不動聲色道:“妖兒三那德行我再清楚不過,要不是你拿事兒逼着他,打死他也不敢做這事兒,何況背叛張文駒。”
“你倒是瞭解他。”吳景明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句。
“我最在意的纔不是他,是我兄弟張文駒。”葛霆雨想起自己被押上車之前張文駒不顧死活的衝過來,而後被打的蜷縮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心中墜的厲害,真想一刀捅死眼前這個混蛋,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就緩緩地吸了好大一口氣才道:“反正不管是死是活,你都給我擡來。”
半個小時之後,人果然是被擡了來,兩人都瘦了好幾圈,妖兒三還好些,基本還能站起來,可張文駒卻連話都不能說,他雙眼陷的厲害,也不知道是內臟受損還是骨頭斷了,一直捂着肋骨出汗,整張臉通紅。
“他發燒了兩天了,小雨,求你讓人給他找個醫生來看看吧,不然他都不行了。”妖兒三嗓子啞了,只見到葛霆雨的時候他就脫力半跪在他的面前請求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死死的抓住葛霆雨的手怎麼都不放開。
葛霆雨本來因爲他背叛自己的事情看見他就膈應的慌,儘管也想到他是被迫無奈,但是拿別人的命換自己命的這種行爲,他還是相當的不屑。
甩不開妖兒三的手,他只得任由他抓着,而後斟酌了好久才舔着臉對着一邊一直圍觀看戲的吳景明道:“我想說的話你都看到了,你要是怕多人力物力,我把我的錢都給你,我也存了不少的……”
“你是說你騙葛家父子的錢?”
“哎?”他怎麼也知道?
吳景明嗤笑一聲,“照着你想的意思,我都快是個要死的人了,要錢做什麼?難不成洪凱還會放過我?”
葛霆雨知道他在諷刺自己,也不生氣,直接道:“那你要什麼條件。”
吳景明不着意的從他腦袋一直看到腳底,陡然深了眸子靠近他的耳邊悠悠道:“不知道你味道怎樣。”
葛霆雨緊抿着脣,嚥了好大一口氣才眯着眼道:“這你恐怕得問洪凱了。”
吳景明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全無,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人會當着他的面就承認這一點,並且以這話和他打哈哈,故而他只沉着臉,死死的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
與此同時,葛霆雨也死死的盯着他,只是他眼中是滿滿的不甘心和不可思議,他不甘心的是這個混蛋竟然敢這樣對他說話,可見在他眼中自己輕浮隨便成了什麼樣子,而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還有被趁火打劫的時候,還是這種另他深惡痛絕的交易。
於是在兩人的氣氛緊繃到一定的點兒的時候,葛霆雨立刻就炸了,操起邊上一隻塑料茶杯就朝着他砸過去,接着吼道:“我艹你麼的,你特麼算什麼東西,也配威脅我。”
吳景明沒躲,或者說他早就意料到了他會如此的反應,這便順道:“不答應就算了,我又不在乎。”說罷,他再次離開。
看着吳景明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再看看一邊只吊着一口氣的兄弟,葛霆雨不爭氣的別過臉酸了鼻子。
一邊的妖兒三是將兩人的對話全程都聽在了耳朵裡,只是他不敢出聲,因爲對於葛霆雨,他覺着自己沒有立場。
倒是張文駒,雖然說不出話,但是他腦子還是好使的,想他這輩子最容不得的就是這種見不得人的骯髒交易,所以從吳景明開始暗示的時候他就一直朝着葛霆雨使眼色,他情願死了也不會讓兄弟受這罪的。
葛霆雨抹了眼角差點流出來的眼淚,他扭頭就朝着衛生間走去,用涼水洗了把臉,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環境。
不得不說這地方選的特別好,唯一的兩扇窗戶都是面臨大海的,這棟建築就在海上,離着這裡看起碼他們的位置也有三樓那麼高,如果能跳下去的話,估計對於他們三個本來就半死不活的人來說剩下的半條命也差不多了,就別提這窗戶上還有難拆的防盜窗,所以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正門。
強攻對於他們三人來說簡直不可能,那麼剩下的只有智取,看了看門外不下十個壯漢,葛霆雨覺着跳海的存活性甚至還高些。
自從惹怒了吳景明之後,葛霆雨就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一直相信洪凱能找到他,而他現在不能來的唯一的原因是因爲印度政fu軍已經成了吳景明的人,這就讓他聯想到不久前才換的印度負責人,想來那人就是吳景明安排的。
所以,這裡真正算得上是吳景明的地盤,說不定他的武器和軍隊都在這裡,而在洪凱沒有將此地奪過來之前,這裡就是他的根據地。
將事態的嚴重性想了個透徹之後,葛霆雨決定還是走後面冒一次險,與此同時他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其他兩人,也得到了他們一致的認可。
做了決定之後,他們就在房間裡尋找一切可以跳海時緩衝壓力的東西,本來還想託着席夢思一起,無奈席夢思太大窗戶太小,後只能將被子和幾塊沙發坐墊用上。
說來也巧,不知是開戰還是什麼緣故,那原本十來個看守的人硬是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因爲葛霆雨成天的折騰不勝其擾的遠遠地站在門外,所以在他們折騰衛生間窗戶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到。
因爲海邊氣候潮溼的緣故,這防盜窗都生了厚厚一層鏽,也算是擺設,沒兩下就被踹了開,緊着就等有快艇經過的時候,妖兒三先跳了下去,許久見沒什麼大概,葛霆雨便將身上裹的最厚的張文駒推了下去,緊接着他也跳了下去。
那一路過來的快艇估計是送客人去海底潛水的,所以一連好幾艘,加上幾人都是裹的鮮色的東西,所以特別明顯,剛到下面就被快艇靠近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