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霆雨被撈上快艇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一種臨死的錯覺,不知道張文駒和妖兒三是不是也有這感想,總之在他‘胸’口拍在海面上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從肚子裡擠壓出來的一樣,要不是腦子還算是沒壞,他肯定得先嚎上兩嗓子,不過好在他還知道現在的情形不容樂觀,來不及在那快艇上站定就喊着讓那開快艇的調頭往水巷子裡跑,雖然他不認識路,但是卡拉拉這‘交’錯的水巷起碼能保證他幾人的安全。
果不出所料,待快艇剛剛駛進巷子裡的時候吳景明的人就追來了,而這一次的追擊已經算不上‘友善’了,對方似乎也有魚死網破的意思,連着沒追多遠就已經連續放了好幾槍,幸得張文駒他們都躺在船艙裡,卻嚇得那開艇的人下意識的哆嗦起來。
葛霆雨生怕節外生枝,狠得一把推開那開快艇的傢伙,也不知道那傢伙沒有防備還是怎麼的,竟然被他直接推進了水裡,不過好在那人是經常和海水打‘交’道,身上也有配備的救生衣,進了水之後也沒有大礙。
葛霆雨得了方向盤,也顧不上適應什麼的,爲了不讓子彈打到身上,直接走了S形,然後看見彎兒就拐,如此竟也惹得那窮追不捨的一羣人相撞了好幾回,生生的拉開了一段距離。
“小雨,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裡啊?告訴我一個大概,說不定我能知道。”好不容易扯上空兒,妖兒三迫不及待的就問了起來,因爲他懷裡的張文駒實在是撐不了多久了。
葛霆雨本來還在擔心如何去目的地問題,畢竟他從被抓來的第一天就有逃往洪凱那莊園的意圖,再者除了那裡,他根本想不到第二個避難之地,如今妖兒三開口,他才陡然想起來,這人以前跟蹤他來過卡拉拉,肯定事先做過不少功課,這便開口道:“在一個森林公園的後面,是一個‘私’人的莊園。”
“是不是他上回帶你來的那個地方?”妖兒三顧不得葛霆雨懷疑什麼,也肯定他所說的‘他’葛霆雨肯定能猜着,反正他們的關係已經捅破了,再差也比不過現在。
見葛霆雨果然瞥了他一眼點點頭,這便急急道:“那我知道在哪裡,你往那邊最高的塔狀寺廟開,然後直接往東。”
“去森林公園?”葛霆雨略有些擔心的看了眼已經奄奄一息的張文駒,要知道上回他和洪凱穿過那公園可是足足用了大半天的,就他這幾個人的狀況……
妖兒三卻道:“不,我們繞過森林公園,我知道有另外一條小道。”
葛霆雨瞭然的點點頭,看來這人爲了跟蹤他還真是下了不小的心思,虧得洪凱還沒有發現他。
爲了到達妖兒三說的那個高塔,葛霆雨幾次超小道,也幾次與對方狹路相逢,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什麼原因,竟然幾次都讓他給溜了,最後快要到那裡的時候竟然在通一條水道上與對方對面相碰,正在葛霆雨驚魂不定的準備調頭的時候,對方背後來了一批人,一時間他們倒是火拼了起來。
葛霆雨哪裡還不明白這批人的來歷,立馬高興的調頭就跑,一直順着妖兒三說的小道繞過森林公園抵達了離着那莊園不遠的地方停了船。
而直至到了那地方的時候,葛霆雨才瞭然這條道兒的艱辛,且不說這就是一條未開發的小水溝,幾次快艇都險些過不去,那水面上‘交’錯毫無姿態的樹枝,‘抽’的葛霆雨手臂和臉都生疼,他都怕自己破了相,即便如此最後也沒能到達那停泊處,而是離着那水邊很遠的地方快艇就徹底被水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纏的徹底罷工。於是三人也不得不淌着水往岸邊走。
“文駒要不行了,到了那莊子,能不能,能不能幫他找個人先看看……”彼時的妖兒三半托着張文駒已經氣喘噓噓。
葛霆雨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他變成這樣還不是你給害的?!
不過氣歸氣,他也沒時間和對方理論,只冷聲道:“這還用你說。”他可是我兄弟。
妖兒三被嗆了也不敢再說什麼,一直憋的紅通通的眼睛只垂了垂眸便一聲不吭的跟着葛霆雨走,直至到了莊園的‘門’口,見葛霆雨對着那大‘門’一臉的着急之‘色’,這纔不禁道:“你打不開這個‘門’兒嗎?”
葛霆雨也‘挺’納悶兒,這‘門’明明是用指紋的,不應該沒有他的指紋信息啊,那大壞蛋明明都說死了後將這園子給他了,怎麼會不認他呢。
眼見葛霆雨十個指頭都試過了,那驗證器都已經開始倒數重試次數了,他徹底憋不住了,“那你再仔細想想,他和你說過什麼話,有沒有給過你什麼鑰匙可以打開這個‘門’的。”
葛霆雨的耐心也隨着妖兒三的催促和自家兄弟的情況被耗的差不多,瞥了那‘門’兒半天,心裡將洪凱祖宗上下罵了個遍,最後竟然看見那離着指紋驗證機器不遠的旁邊一閃而過的綠燈,仔細看上面有一個隱隱的啞光標記,那標記他再熟悉不過了,這便想起脖子上拴着的戒指,上面的‘花’紋不正是和這個一模一樣麼。
葛霆雨原本想將這玩意兒一把拽下來,可是那一根纖細的鏈子愣是勒的他脖子和手都差點斷了都沒拿下來,他也只得揚着脖子踢着腳將那戒指送到綠燈的旁邊……
“滴滴……”幾乎是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驗證通過的機械式響聲之後,大‘門’便開了下來……
葛霆雨愣愣地盯着那戒指看了好一會兒,那些上一次來時的記憶全都涌上了心頭,心中更是五味陳雜。
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不知道剛剛他罵洪凱祖宗的話老天有沒有聽見。
來不及感嘆更多,葛霆雨便像是這個園子的主人一般將妖兒三和張文駒都安頓了下來,緊着他便立馬準備向最近的兄弟蔣玄求救,可是那通訊器在同時響了起來,沒等接聽就聽對面一聲音透着濃濃的疲憊與擔憂道:“寶貝,你受傷了嗎?”
是洪凱,沒有人比現在的葛霆雨對這個聲音更加的‘迷’戀和嚮往。
“洪、洪凱?洪凱……你在哪兒呢?”葛霆雨這話幾乎是抱着通訊器說的,那仿若好不容易停泊到港灣的殘船陡然想起了自己所有的委屈與惶恐,也終於知道害怕了,因爲他知道這個人稀罕包容他的一切。
“我離你不遠了,你好好呆在園子裡別出來,我很快就到,你告訴我受傷了沒?!”洪凱再次問道,因爲他唯一在乎的只是與他說話的這個人而已。
“我還好,就是我的朋友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估計‘挺’不了多久了……”
洪凱鬆了口氣,“昆頓五分鐘之後就到,等我回來。”
“嗯嗯……”葛霆雨立馬點點頭,儘管對方看不見。
正如洪凱所說的,五分鐘之後昆頓出現在了園子裡,估計洪凱已經將大致的情況與他通過氣,所以也沒見他詢問便直接將張文駒推到了一間獨立的房間裡,這個房間裡面有相當齊全先進的醫療設備,葛霆雨本來還稀奇,但是一想這裡是他和洪凱以後養老的地方,也就瞭然了。
當下,‘門’外站着的只剩下了葛霆雨和妖兒三,葛霆雨因爲這次被他出賣的事情還有些膈應,想他也不是這麼大度的人,雖然當初勸張文駒是一回兒事兒,但是真正原諒對方又是一回事兒。
而妖兒三也沒有和葛霆雨說話的心思,雖然他滿心的愧疚,但是終歸是對張文駒的擔心更加多一點,再加上不知如何開口,於是兩人所幸都沉默了起來。
這樣的沉默一直等到一聲震天的轟響聲從天際傳來,緊着便看見掛在天上的一朵黑‘色’的蘑菇雲。
葛霆雨朝着那蘑菇雲的地方看了許久,直聽到一邊的妖兒三不確定道:“那是,那是我們被關的地方?”
隨着妖兒三的話,他這纔想起那裡是吳景明的根據地,這會子顯然是被連鍋端了,至於是誰幹的,這不用說都知道。
“他……這只是爲了你?”妖兒三緊着上面一句話說道,帶着毫不掩飾的駭然。
葛霆雨聽了他的這話心中說不清的滋味兒,興許甜味兒更多一些,畢竟那是他這輩子選定的男人,能爲他做到這樣,他覺着自己這些天的委屈總算是沒白受。
要說這樣的‘大開殺戒’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枉死,但一向沒有什麼悲憫之心的葛霆雨更加在意的不是那些枉死的,畢竟那地方是吳景明的根據地,又有幾個手上沒有血的?何況裡面還有侮辱他的吳景明本人!所以他關心的是吳景明死了之後他怎麼找到外公,畢竟外公現在命懸一線的在葛家手上,這讓他無時不刻的煎熬着。
而臉上依然未全然退去震驚的妖兒三顯然與葛霆雨想法不一樣,因爲在他的心中一直認爲這個叫洪凱的男人是站在頂端的、虛而不實的存在,即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會爲了這些所謂的情人去做到這樣的地方,況且有沈冬和莊陽這樣的先例,儘管他也聽過這人對情人都是相當的大方,但那說到底都用的不過是能‘迷’人眼的金錢和權勢,只要過了期限,他走的從來乾淨利落,所以當知道葛霆雨又步了沈冬的後塵之後,妖兒三對他們的關係一直不看好,只是沒想到今天的情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兩人都沉在自己的想法中之時,大‘門’再次被打開了,來者是洪凱本人,以及已經奄奄一息的劉必溫。
斷更了這麼長時間,確實是身體不好,不過結局會一寫到底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