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打胎藥喝下肚,安慕雪的肚子立刻有了反應。一開始只是輕微的疼痛,接着是一陣陣的疼痛,最後是一抽一抽的疼着。
安慕雪嘴巴里塞着東西,叫也叫不出來,只能用手抓着牀邊的欄杆,臉上被逼的出了一身的汗水。
大夫人看到安慕雪痛苦成這樣,心裡也是疼着的。只是她明白若是現在不將這個孩子打掉,安慕雪的名聲就真的毀了,說不定金府會退婚,她以後再也找不到好人家嫁了。
安慕錦估摸着安慕雪差不多該小產了,換上凝翠的衣服,悄悄的往瑞雪苑去了。
安慕錦一到瑞雪苑就聽到安慕雪慘叫的聲音,丫鬟們進進出出,端進去的都是清水,端出來的都是血水。
看着這麼多的血水,安慕錦嘴角浮出一抹微笑。若是可以,她真想親自進去看一看安慕雪現在的慘狀。
安慕雪哭着喊着不流了,可是藥已經吃下去了,哪裡能她說不流了就不流了。
大夫人在旁邊按着安慕雪,讓找來的醫婆速度快一點。
醫婆就是惠媽媽,她正低着頭,用力的擺着安慕雪那雪白大腿,讓人在安慕雪的腰下墊多一點被子。
人爲性的流產是很可怕的,若是一不小心很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
安慕錦對安慕雪沒有那麼心狠,她只是讓惠媽媽幫安慕雪接“生”後,再去侯府宣揚一番就好了。
只是惠媽媽對安慕雪的心存怨恨頗多,她故意用手堵住安慕雪的下身,或者用手使勁的摳着安慕雪的內壁。
安慕雪估計是肚子疼的太厲害了,竟然沒有察覺出惠媽媽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個勁兒的抱着大夫人說她痛。
“哎呀,不好了,這怕是要破紅啊。”惠媽媽驚恐的看着安慕雪的下身,那裡的血止都止不住。
一看到安慕雪流了那麼多的血,大夫人也驚嚇住了,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安慕雪躺在牀上,身上沒有一絲力氣,也不知道破紅是什麼意思,連忙問道:“母親,怎麼了?”
大夫人回頭驚恐的看着安慕雪,瞬間又別開臉,衝着徐媽媽喊道:“徐媽媽啊,快去找大夫。快呀,快呀!”
安慕錦躲在外面聽到大夫人的尖叫,她就知道出事了。只是她也沒有想到安慕雪會大出血,而且還出了那麼多的血。
幸好是大夫來的及時,安慕雪才保住了一條小命,而她小產的事情也在侯府裡傳開了。
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氣的摔了念珠,扶着鴛鴦就來了。
一到瑞雪苑,聞着裡面的血腥味,看到牀上慘白着臉的安慕雪,她心裡的狠話硬是給憋了回去,衝大夫人吼道:“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母親息怒啊!”大夫人也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小產流這麼多血的,又加上這個人是她的女兒,她早就嚇的六神無主,被老夫人這麼一吼,只有求饒的份兒。
安慕錦是和小夫人一起來的,安慕錦早就猜到這屋子裡的景象了。只是猜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她只在屋裡呆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吐了。
小夫人也差點吐出來,拉着安慕錦出來,“錦兒你還小,這種地方還是不要來了,回去吧。”
“孃親,我想進去看看。”安慕錦止住了吐意,抓住小夫人的胳膊說的堅定。
前世,她也是剛生完孩子,安慕雪帶着曲媽媽對將她和孩子都殺死了。這一世她怎麼能錯過安慕雪的好戲呢,她一定要親眼看着安慕雪醒來時,看着滿屋子人的表情。
捂着口鼻,安慕錦隨着小夫人再次進去了。
此時安慕雪也已經醒過來,看到屋裡的老夫人,小夫人和安慕錦,臉上的表情十分可喜。
看着臉上變化不定的表情,安慕錦真想笑。安慕雪啊,沒想到這一世她也遭受了這樣的罪。只是這都是安慕雪咎由自取的,是她活該啊。
“母親。”看到這麼多人來,安慕雪就知道害怕了。
大夫人趕緊走過去,抱住安慕雪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老夫人氣的吼了一句,瞪着安慕雪,氣惱的說道:“雪兒,你還沒有嫁人,就有了身孕,你這是丟盡了我們侯府的臉面啊。”
安慕雪躲在大夫人的懷裡,她剛剛疼的死去活來,又流了那麼多血,現在臉色蒼白,一點力氣都沒有,氣息微弱道:“只要祖母讓人不將這事說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啊。”
“混賬的東西!”老夫人很想上去抽她一巴掌,又看到她虛弱成那樣子,到底是忍下了這種衝動。
這件事整個侯府都知道了,就算她讓大家不要說出去,又怎麼能真的封住這悠悠衆口。
“母親,雪兒說的有道理。只要不讓人說出去,這件事就……”
“你也閉嘴!”老夫人衝着大夫人吼道,大夫人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說什麼。
老夫人想了一下,對小夫人道:“玉書啊,這件事你去處理一下,讓府裡的人都不要亂說。”
小夫人早就猜到老夫人會讓她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當口應下來,又有些爲難道:“母親,玉書可以讓侯府裡的人不多言多語,只是那醫婆和大夫……”
小夫人說到這裡,大夫人立刻明白過來,接過話道:“妹妹放心,那些人都是我找來的,他們是不會亂說的。”
“那就好。”小夫人笑了,看了看安慕錦,安慕錦點頭和小夫人一起離開了。
一出瑞雪苑,小夫人就對安慕錦道:“錦兒,你知道大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
安慕錦也沒有想過要瞞着小夫人,告訴她是大皇子的。
小夫人一聽立刻捂住了安慕錦的嘴巴,問她:“是不是端午節進宮時,發生的事情?錦兒,你那時就知道了嗎?”
安慕錦點頭,“錦兒還小,只是撞見她和大皇子在一起,並沒有想到她會懷孕。”
小夫人緊張的拉着安慕錦的手,用力按了兩下,嘆氣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玉嬌當年也是……唉,孃親不和你說這些了。但是錦兒你一定要記住,女人在沒有成親之前不能做逾矩的事情。”
安慕錦認真點頭,笑着道:“孃親放心,錦兒一定會牢記孃親的教誨的。”
安慕錦覺得她以後都不想嫁人,和男人……應該不會的,也沒有那個機會呀。
小夫人有事去忙,很快就和安慕錦分開了。安慕錦獨自回錦繡苑,想着小夫人後面沒有說完的話。
即使小夫人沒有說完,但是安慕錦也能猜到當年的大夫人肯定在嫁給侯爺之前,就和男人有過關係了。安慕錦猜那個和大夫人發生關係的男人,應該是小夫人認識的,都是孟府的人。
關於大夫人的這些陳年往事,安慕錦也不想過多追究。她比較感興趣的是孟府當年的火災,只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她那時還沒有出生,要查也是一絲頭緒都沒有。
每次她去問小夫人查的如何了,小夫人都說不急。
小夫人不着急,那她也就不怎麼着急了,而且她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回到錦繡苑,安慕錦並沒有看到惠媽媽,一問之下才知道惠媽媽自從去了瑞雪苑之後就沒有回來。
剛在瑞雪苑時,安慕錦就沒有看到惠媽媽,她還以爲惠媽媽回來了呢。
惠媽媽回來時已經快要二更天了,安慕錦還在燈光前查着醫書,冷不防屋子裡多了一個人,把安慕錦嚇了一跳。
安慕錦擡頭一看是惠媽媽,惠媽媽看到安慕錦也不說話,突然跪下來道:“小姐,惠媽媽可能惹了大事了。”
“惠媽媽你快起來,有事慢慢說。”安慕錦將惠媽媽扶起來,發現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手也是冰涼的。
惠媽媽看了看安慕錦身旁的林媽媽,纔開口說了這一天她所做的事情。
安慕雪大出血是惠媽媽弄出來的,她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安慕雪好過。趁着瑞雪苑亂的時候,惠媽媽趕緊逃了出去,又在京城裡宣揚安慕雪小產大出血了。
這和安慕錦當初交待的差別太大了,而且她這樣做完全是將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她不敢回來。
到了晚上她也想通了,遲早是回來了,於是就回來了。
聽完惠媽媽的話,安慕錦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明天,京城裡豈不是都在傳侯府的大小姐未婚先孕,以後她還怎麼嫁人,侯府還怎麼在京城裡立足。
林媽媽也是氣的指着惠媽媽大罵:“你這樣做會害了小姐的!”
惠媽媽又跪下,磕頭道:“小姐,惠媽媽知道錯了,隨便你打罵吧。”
安慕錦看着地上的惠媽媽,想責罵她,又不忍心。
“如果別人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我惠媽媽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會說……”惠媽媽想獨攬這件事的責任,話沒有說完就被林媽媽給吼住了:“你給我閉嘴!”
轉而,林媽媽又對安慕錦溫和的說道:“小姐,這件事和錦繡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林媽媽這樣說,安慕錦的心也慢慢定下來,看着眼前的人道:“這幾天大家都安安分分的在錦繡苑,哪裡都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