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馬上就就想到早前在慈善酒會時看到的畫面,妖嬈靚麗的年輕女人依偎在成熟英俊的男人身側,說不出的和諧。
雖然柳河心裡覺得重森那樣的男人,和章靜怡談戀愛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只從外貌上看,他們很相配。
“是重森先生?”柳河垂頭,纖細青蔥的手指輕輕地轉動着水杯。
對於柳河一下子就能猜到自己的心思,章靜怡倒也沒有多意外,大方的點點頭。
“是啊,就是重森先生。”說到這裡,章靜怡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我也沒有什麼朋友,如果你不嫌煩悶,就聽我說說話吧。”
她一副要傾吐心事的模樣,說實話,柳河並不多想聽。只是心裡又覺得章靜怡也挺可憐,她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情做,聽聽也無妨,所以也便點了頭。
“我去m國之後,確實少了不少煩心事,他對我也還不錯。可惜好景不長,這些自詡成功人士的男人啊,在家裡對自己的老婆端着拿着,一副君子的模樣,其實內心都是禽|獸。他先頭對我不錯,後來就越來越過分,花樣多也就罷了,偏還是那些折磨人的花樣。”說到這裡,她似想到了什麼,勾脣一笑,“聽說你已經和彭教官登記了,這些事應該都懂。”
柳河一張臉瞬間紅透,她兩世爲人,又不是沒經歷過情事的小姑娘,可是無論是說話的時候提起還是牀第之間,她總是羞羞怯怯的。也爲這,彭煜城沒少打趣她,也沒少更加放肆的對待她。
她是不知道。此時她含羞的小模樣有多招人疼。章靜怡於男女之事上可比柳河老道千倍萬倍,只就見柳河這般模樣,便能想象出在她面前不苟言笑的彭教官對着柳河該是何等的餓狼模樣。
“後來我實在忍受不住,就偷偷的跑了出來。”章靜怡繼續說道:“可是我身上沒錢,周圍也不認識什麼人,在外面閒逛了兩日,又餓又怕。實在熬不住。便打算破罐子破摔,回去繼續被那個老男人折磨。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重森先生出現了。”
章靜怡臉上現出回憶的神色。顯然她和重森的初遇,十分美好。
“那一日我正往別墅的方向走,只是我實在太累太餓,走到半路就開始頭暈眼花。身子晃了幾晃,眼見就要跌倒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就停在我身邊。然後,重森先生從車上走下來,把我扶上他的車。把我帶回了他的別墅。”章靜怡一邊回憶,一邊喜滋滋地說道。
柳河原本還對他們的初遇抱了很大的期望,可是聽完章靜怡的話。只覺得平凡無奇,完全沒有什麼值得這般回憶的地方。
柳河的表情沒有逃過章靜怡的眼睛。她嘖嘖兩聲,“你肯定覺得我們的相遇一點兒意思都沒有。當然了,與你和彭教官的初遇比起來,我們這相遇確實不大有意思。不過只一眼他就走進了我心裡,這於我來說,就是最美好,最難忘的相遇。” wωw ▲Tтkǎ n ▲¢Ο
她如此說,讓柳河有些動容。
不過很快,柳河就清醒過來。什麼最美好,最難忘的相遇?第一次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就能上他的車,還跟着他去他的別墅,正常的女人,絕對不會這樣做。
還有重森也是,第一次見到人家小姑娘,上去幫忙無可厚非,不過直接幫到家裡就有些發人深思了。他完全可以問清楚章靜怡住在哪裡,開車送她回去。
說到底,章靜怡和重森之間,也不過就是臭味相投罷了。
想通這一點,柳河談話的興致便有些缺缺。
章靜怡現下已經很會看人臉色,自然看出了柳河的不耐煩,她也沒有繼續說她和重森的美好愛情,轉移了話題,問了宿舍裡其他幾個人的情況。
柳河不知道她是真想知道還是隨便找一個話題,實在是不想應付,便道:“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等考完試,叫大家出來,咱們聚一聚吧。”
章靜怡尷尬地笑笑,搖搖頭,“不用了,見了面,難免要說起以前的事情,大家都不自在。”
柳河挑挑眉,章靜怡果然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宿舍的人的近況。
柳河心裡更加不耐煩,章靜怡和她繞了一個大圈兒,又說起什麼愛情故事,卻遲遲不肯說叫她出來的目的,這樣的虛與委蛇,柳河一向不喜。
“時間也不早了,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柳河放下搭在桌子上的手,坐的筆直,淡淡地說道。
章靜怡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柳河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不過也是,畢竟一別兩年多,誰還沒有個變化。柳河只是性子淡然不喜爭搶,卻並不是傻到什麼都看不明白,她今天有些失策了。
她就應該用說心事的理由把柳河騙出來後,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說不準這樣柳河對她的印象還能好一些。這樣的話,就算這次沒有說成,以後也好再相處。
她看得出來,重森對柳河很特別,但是這種特別卻又和男人想要征服女人的那種特別不一樣,所以她心裡並沒有防備柳河,還覺得柳河興許能夠成爲她更進一步的橋樑。
章靜怡心裡只懊惱了一瞬,便想好了對策,身子前傾,做出惶急的姿態來。
“柳河,我幾天叫你出來,其實是想和你說,重森先生真的很看重你,重森國際也比輝揚做的大,你來重森,一定更有發展。”章靜怡急急說道。
柳河嘴角的笑容擴展的更大,看着章靜怡的目光裡滿滿的都是戲謔。
柳河不光是在嘲笑章靜怡,也是在嘲笑她自己。這一趟她真不該出來,陪別人演戲,自己也累得慌。
“你回省城的日子也不短了,我和聶紹輝現在是什麼關係你也應該知道。你覺得,我是爲了出名,爲了錢,還是爲了什麼同意當輝揚珠寶的代言人的?你不要把別人都當成你,你會選擇的路,我未必會選擇。”柳河淡淡的說道。
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就差直接告訴章靜怡,她柳河不差錢,出來拋頭露面也不過就是聶紹輝覺得她合適,她出於兄妹的情分來幫忙罷了。
而她和重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憑什麼捨棄聶紹輝去重森國際?
就像她說的,章靜怡會選擇的路,她未必會選擇。就比如章靜怡會上頭一次見面的男人的車,跟着男人回家,她卻不會這樣。
這就是差距,也是她和章靜怡永遠不可能成爲朋友的癥結所在。
章靜怡還有些愣愣,柳河卻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拿着包站起身來,“章靜怡,如果今天你來,是重森先生讓你過來的,那隻能說我之前高看了他。如果是你自作主張過來的,那我只能勸你一句,好自爲之。”
重森那樣的人,一看就是掌控欲特別強的人,怎麼會允許身邊的女人自作聰明,以幫他爲由不經他允許就出來做事呢。
柳河到底還不是一個心腸硬的人,最後那一句話,何嘗不是在提醒章靜怡。
章靜怡不傻,自然聽得出來。她呆怔怔地看着柳河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懊惱地揉了揉頭髮。
自這之後,一直到期末考試結束,柳河都沒有再見過章靜怡,她也很識趣地沒有再給柳河打過電話。
柳河還和往年一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就在這個當口,何小曼打來了電話。
“傻孩子,你現在已經和煜城結婚了,就是要回家,也應該去京城彭家,哪有一放假就往孃家跑的道理。”何小曼一聽柳河說等柳灝考完試就能一起回家,悵然地說道。
柳河這才恍然,怪不得她說收拾東西回濱城的時候,吳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興許是登記之後不久彭煜城就回了部隊,她的生活和以前相比確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她總是忘記自己已經嫁做人婦這件事。
這回放的是寒假,中間還有一個春節要過,按理說,她應該去京城彭家纔對。
可是,彭煜城不在家裡,她總不好自己去彭家吧。
“你要是拿不準主意,就問一問煜城。”何小曼已經猜到柳河在遲疑什麼,遂提醒道:“不管怎麼說,除夕夜和大年初一一定要在彭家過,其他時候怎麼安排,你聽聽煜城的想法。”
柳河深以爲然,掛斷電話之後就給彭煜城發了短信。
又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彭煜城纔回信息——你和吳姨一起回京城吧,先去老宅和老爺子打一聲招呼,然後開車回咱們的家,車和家的鑰匙都在我房間牀頭的抽屜裡。我年前會回京城,等過了年,咱們再一起回濱城。
信息後面,還附了彭煜城所說的“咱們的家”的地址。
柳河和彭煜城在京城都有房產,不過他們都沒有打理,柳河還真不知道彭煜城竟然早早的就收拾出了他們的家來。
她心裡很是期待,只不知彭煜城把家收拾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