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一直把柳河當成了軟柿子,不光是田馨,事實上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爲的。就連柳河自己,多數時候也認爲自己是個很好捏的軟柿子。
可是經過上次餐廳的事情之後,她發現,對待一些人忍讓只會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自己。而不想讓人欺負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亮出自己的爪子,讓他們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
“柳河,話不能這麼說。如果明知道彭煜城這樣做是不對的你卻還不去制止,那你豈不是助紂爲虐?”田馨哪裡甘心被軟柿子嗆回去,這纔開口說道。
柳河嘴角浮現淺笑,原本平常的面容上竟然多出了些許神采,竟讓田馨看的失了神。
“田老師,那天蔣遠鵬指着我的鼻子罵我的時候你就在他身邊,您覺得他罵的對嗎?”柳河反問。
田馨微怔,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對。
如果她說蔣遠鵬不對,那柳河一定會說,“既然你知道不對,爲什麼不勸他。”
如果她說對,那麼,她現在站在這裡讓柳河回去勸彭煜城的行爲該有多可笑。
柳河也不是非要她回答,見目的達到,柳河繼續說道:“田老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你一定比我明白。我不知道田老師是怎麼打算得,不過真心要勸您一句,既然和蔣遠鵬在一起了,就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情,更不要因爲過去的事情牽累到別人。”
說完,柳河轉身就要往外走,眼看要走到門口了。卻聽田馨粗噶着嗓音道:“柳河,我也勸你一句,別把未來想的太美好,豪門世家不是那麼好進的,當年我被攔在門外。你……”
她冷哼兩聲,那意思不言而喻。
柳河也只頓了一下,輕飄飄甩了一句,“如果彭煜城爲了我和彭家斷絕關係,我絕對不會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甩下他和別的男人離開”,又在他功成名就的時候回來乞求原諒。
原來她覺得田馨低沉沙啞的聲音很好聽。可是此時聽來,卻覺得十分厭惡,再不想聽她多說,拉開門直接走了。
回到包間,彭煜城他們已經說完話。氣氛有些冷。蔣遠鵬的臉更是黑的不像話。
看到她進來,蔣遠鵬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柳河倒是好脾氣,還給他一個燦爛的笑。這下,蔣遠鵬差一點兒氣吐血。
竹竿和尖嘴猴腮也不幫着蔣遠鵬說話了,柳河落座,開始叫嚷着讓彭煜城給他們介紹柳河來。
“城子你也太不地道了,我們大老遠兒來的,怎麼都不給我介紹介紹小嫂子?”尖嘴猴腮笑嘻嘻地看着彭彭煜城。腦門上明晃晃的寫着兩個大字——討好。
奈何彭煜城就吃這一套,就憑“小嫂子”三個字,尖嘴猴腮立馬被彭煜城從黑名單裡拽了出來。
其他人馬上附和。彭煜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手搭在柳河肩上,和他們介紹道:“你們嫂子叫柳河,以後都給我擦亮眼睛,見到了要叫人。”
大傢伙紛紛點頭。
彭煜城又給柳河介紹起他這些哥們兒來。第一個就是尖嘴猴腮,他姓侯,名耀祖。姓和長相還真搭配。
介紹完侯耀祖之後,侯耀祖還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禮盒來。遞給柳河,“小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別嫌禮輕。”
柳河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去看彭煜城。
彭煜城笑的更開心,比送給他禮物還開心。伸手直接替柳河接過來,“等你定下來,我肯定給弟妹準備大禮。”
他們每個人都給柳河準備了禮物,都包裝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裡面是什麼來。一圈兒認下來,柳河身前的桌子上已經堆了不少東西。
田馨進來看到此景,心裡酸的不行。
蔣遠鵬的臉更是沒法看,他心中窩火,這些哥們兒來之前說的好好的,是要勸和彭煜城,讓彭煜城知道柳河不是個好東西,只有他蔣遠鵬纔是真心爲哥們兒的人。
可是他們倒好,個個都做了兩手準備,彭煜城一句狠話放出來,他們乖乖倒戈,把他之前的話都當成了屁。
不對,從小到大,他的話和彭煜城的比起來,一直都是屁!
越想越生氣,看了看笑的含蓄的柳河,又看了看一臉酸相的田馨,蔣遠鵬的脾氣怎麼壓也壓不住。
他還有理智,知道不能朝柳河發,不能朝彭煜城發,甚至不能朝這些兩面三刀的哥們兒發,只能拿身邊這個喪門星發。
“你丫讓野漢子勾走了,去了這麼久!賤|貨,走。”他霍然起身,把剛剛坐下的田馨拎起來,拖着她就朝外走。
“哎哎,遠鵬,女人再賤也別動手啊,打女人的男人比賤|女人還賤”,竹竿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在蔣遠鵬和田馨出包間前成功地補了一刀。
蔣遠鵬走後,包間裡的氣氛更加熱絡。他們確實和彭煜城好幾年沒見了,撇開之前的矛盾,哥幾個的話題還真不少。
原先彭煜城說頭上有傷不能喝酒,現下也不管這些了,柳河給他使眼色他就假裝看不到,拽他他也當不知道。
柳河在外人面前總要給他些面子,只囑咐他,“你有傷,少喝點兒。”
尖嘴猴腮他們都嘲笑彭煜城妻管嚴,彭煜城不僅不怒,還誇獎尖嘴猴腮有眼光,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質……
彭煜城酒量很好,其他幾個人也不差,一直喝到十一點多,竹竿這樣酒量稍差的已經鑽到了桌子底下才罷休。
彭煜城和哥幾個告別,直言下次放長假一定回京城,再和他們好好聚一聚。
從酒店出來,被暖風一吹,彭煜城有些暈乎的腦袋頓時清明。
“田馨沒爲難你吧?”他問道。
柳河藉口去洗手間,她前腳剛走田馨就跟了出去,他猜想田馨肯定是有話和柳河說。
柳河怕彭煜城摔倒,扶着他的胳膊,搖搖頭,“沒有”。
彭煜城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你和尖嘴猴腮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怎麼變得這麼快?”柳河垂頭看腳下的路,好奇的問道。
“尖嘴猴腮?”彭煜城聽到這個稱呼一時沒反應過來,繼而哈哈大笑起來,“這外號還真貼切,我媳婦就是聰明。”
柳河大窘,她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告訴他們,站我這邊兒的,什麼也別說。站蔣遠鵬那邊兒的,立馬走人,老死不相往來。”彭煜城淡淡的回道。
就這麼簡單?柳河不相信。
事實是,就這麼簡單。
柳河和田馨一前一後出去之後,彭煜城當年在京城混時候的痞勁兒就全出來了。身子垮下來,整個人像灘爛泥似的靠在椅背上,掏出一根菸點上,也不抽,就夾在手指間。
他吊兒郎當地看着蔣遠鵬,說出了那番話來。
包間裡安靜的不行,幾乎是落針可聞。
他也不催促別人表態,只目不斜視地看着蔣遠鵬。
他一點兒都不擔心沒有人站在他這邊,如果他蔣遠鵬連這麼幾個人都沒處下,早些年在京城真是白混了。
果然,柳河進來之後,大家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回到家,兩個人簡單洗漱一番就睡下了。當然,是睡在同一個房間。
柳河洗漱回來的時候,彭煜城已經穿着大紅色四角內|褲和軍綠色跨欄背心橫在她牀上了。
她怎麼叫他都不起來,她知道他這是在裝醉,卻也拿他無可奈何,最後只得由着他霸佔了她半邊牀。
柳河後悔不迭,早前就不應該讓彭煜城睡在這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無數次。最後,這間臥室也就變成她和他的臥室了。
彭煜城回家後的第三天,柳河要考試,他把柳河送去學校之後本打算就在校門口等她放學,沒想到部隊突然打來電話,有緊急任務,他只好給柳河發一條信息就匆匆離開了。
柳河考完試回到家,彭煜城走的太突然,本來還打算兩個人一起去超市買菜,她好好給他做一頓飯的。
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也沒有心情出去逛,就坐在牀上發呆。
一擡眼正好看到擺在梳妝檯上的一摞禮盒。這些都是那晚吃飯的時候,彭煜城的哥們兒給她的見面禮,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梳妝檯上,她還沒有打開看過。
柳河一時好奇,他們到底都送了些什麼。把禮盒拿到牀上,一個一個打開來看。
第一個打開的就是尖嘴猴腮送個她的小盒子,裡面躺着一把鑰匙。盒子底下還鋪了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個地址。
這應該是房子的鑰匙!柳河訝然,這禮也太大了吧,一出手就是房子。
除了房子外,珠寶首飾不可少,一字擺開就跟珠寶店的展示櫃臺似的。還有名牌包包、手錶,還有更誇張的,直接送了一張卡,密碼就寫在卡上。
看完之後柳河瞠目結舌,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樣,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能收到這麼些名貴的禮物啊。
柳河除了驚訝沒覺得多驚喜,就要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放起來。她一個學生,在學校裡也用不上這些,還是妥善保管起來吧。
剛把包包和手錶收好,要去裝珠寶首飾的時候,門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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