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來了。”袁兆龍推門進屋,看見了餐桌前逗外孫的戴成祥。
將外衣脫掉交給保姆。戴若彤衝他甜甜微笑:“回來啦,嚐嚐,這一桌子菜都是我一個人弄的。”
袁兆龍簡單的洗漱一下,來到餐桌前坐定,戴成祥將炒腰花餐盤推到袁兆龍的面前。
“這是彤彤特地給你做的,我只吃了一塊,剩下的全都給你。”
袁兆龍:“……”
“爹爹,這是媽媽趁着雲曦媽媽不在,特地給你買的!”小求索又補一刀。
袁兆龍一臉懵,如此大補之物爲何要等沐雲曦不在家的時候給自己吃?什麼意思?難道是……
袁兆龍不敢再想下去,還是多吃點吧,恐怕這幾天自己的腰子免不了要操勞。
袁兆龍說道:“爹,不知您對我的租地之法有何看法。”
作爲會議的主要精神內容,早已經傳達至各部門,全面貫徹落實大司令袁兆龍的政策,各部門之間必須要積極配合,互相協調。夾一塊雞翅放在洛嬋的小碗中,戴成祥點頭道:“從地主手中租地,借給貧民種地,以官方爲媒介,的確是一創新之舉,前所未有之先例,至於效果如何,還有待驗證,不敢斷言是好還是壞。成效收到之前
,不建議推廣。”戴成祥給出了自己比較中肯的建議。
袁兆龍道:“爹所言極是,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打算將武漢、江陵、荊州三地作爲試行地區,若是效果好的話,再繼而推廣。”戴成祥忽然笑道:“呵呵,真想不到,你可真是一個怪人,作爲軍閥,理應做的是爭霸天下才對,統兵打仗是你的主業,攻城掠地是你的天職,居然還有一顆心懷蒼生的心,當世軍閥大大小小,能做到這一
點的還真的不多,你算一個。”
說得倒也是,既然生逢亂世,這是老百姓的不幸,能管好自己就成了,管那麼多沒用的幹嘛。沒事找事,這不是吃飽了撐的不是嗎。
袁兆龍笑道:“我何愁又不想做一個快意恩仇的軍閥呢,縱橫天下,指點江山,可人與人畢竟不同,軍閥有無數個,可袁兆龍只有我自己一個。
我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我經歷過九死一生,也享受過萬人之上,因爲經歷過,才更能感受到活着的可貴以及活着的悲哀。我有一顆心,七情六慾的一顆心,這顆心裡裝不下天地萬物,卻能裝得下民間疾苦。我袁兆龍能有今天的這種地位,全是靠支持我的部下和老百姓們的雙手把我捧上來的,他們既然讓我享受到這衆人之上
榮光,我就要爲擁護我的老百姓們做點什麼。
我的能力可能有限,但我會盡力,起碼要讓受窮受苦的老百姓們有一口飯吃,能吃飽肚子。”
“難得你有這份心,這恐怕就是你與太多軍閥的不同之處吧,來,我敬你一杯。”
戴成祥對這個女婿肅然起敬。
這世上有良心的人不多見,有良心的軍閥更是少見,尤其是像袁兆龍這種還能爲老百姓着想的軍閥,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爹,您的那個銀行這幾年經營的不錯吧。”推杯換盞,袁兆龍看似不經意的提起了戴成祥的銀行。本來已經喝的醉醺醺的戴成祥頓時清醒,一個企業家的直覺告訴他,這頓晚宴是他的女兒女婿設下的鴻門宴。肯定是又想從他兜裡套錢,最可恨的是
,這傻閨女居然也是同謀!
也難怪,自己老兩口一直都在湖北住着,一個月都難得邀請自己這個當爹的來家裡做一次客,貿然的這麼殷勤,肯定是又想琢磨什麼好事!
“不好,行情不好,這幾年的投資一直都在賠錢,銀行都快破產了。”
“爹,不能吧,我怎麼聽說,您前幾天剛併購了一家棉紗廠,而且還掏錢成立了三家分廠,況且還跟法國的三家公司達成了聯合辦廠的合作意向,怎麼可能會沒錢呢。”
沒錯,袁兆龍請老丈人吃飯,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借錢。
戴成祥現在的身份可是了不得,既是鄂系銀行的行長,又是財政部部長,掌管着鄂系軍閥的財政大權,藉着“袁兆龍老丈人”身份的名頭,他的私人銀行發展的順風順水。
從來只有賺錢,何來賠錢一說。袁兆龍還知道去英國的時候,戴成祥私下裡還與英國人談了不少買賣,賺的錢都進了他的腰包裡。這麼有錢的老丈人,袁兆龍豈有放過的道理!
“說吧,你又想幹嘛?”
從他的手裡奪走了掌上明珠,還想從他的口袋裡掏錢,這個女婿越來越過分了。
袁兆龍熱情的給戴成祥夾一筷子菜,笑道:“爹,有點事想跟您商量一下,貸款。”
“又貸款,可我記得上次你從我的銀行裡借的錢至今都還沒還清呢,你辦公開會的司令部應該是我的纔對,這都多少年了,錢還沒還上,你這信用價值太低,不借。”
“爹,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雖然沒把錢換上,可我也沒跑路不是嗎,就算是我跑了,我的老婆孩子不還是押給您了嗎?”
這些年裡,袁兆龍陸陸續續的從戴成祥的銀行裡借了不下兩千萬之多,也不是沒還過錢,每年的利息一分不少的支付,但是本金真的還不起,只能先欠着,慢慢還。
戴成祥態度不善:“這次又要借多少,想幹什麼?”袁兆龍說道:“這不是剛剛制定了新的土地政策嗎,租地借地,雖然僅僅只是在江漢平原一帶簡單試行,從地主們手中租下十幾萬畝土地,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這是一筆天文數字。咱們鄂系的財政您是清
楚的,雖說從英國佬那邊借了不少錢,可前後的開支也不少,因此,咱們賬面上的窮的叮噹響。因此,沒辦法,只能先從您這裡拆借一部分用一用了。”
對於錢的問題,袁兆龍真沒轍,只能求到老丈人的頭上了,誰讓他是開銀行的,不借你借誰!袁兆龍就是這麼一個講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