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辦法便會有的嘛!”
鄭益杭輕笑,“反正本將還得在你們高國國境內呆上陣子,沒關係的,本大統領等得及,可以給你們足夠的時間籌措、準備。”
金慶澤這時才明白,眼前這個並不算年輕的宋國大統領真不像他表面上那麼好說話。說是老奸巨猾絕不爲過。
“大統領……”
金慶澤露出極爲爲難之色,“這、我們這實在是湊不出來啊……”
他幾乎算是哀求,“最多翻上一倍,如此,我朝傾家蕩產或許可以湊出來。您也知道,可還有流求軍也隨着你們……”
鄭益杭挑了挑眉毛。
看金慶澤的表情,大概是真的湊不出來。有天網和軍情處的情報,鄭益杭也知道高國國始終都不富裕。
再者他們也總不能不顧百姓死活地去湊財寶,與其那樣,還不如頑抗到最後。縱然是死,也好歹有個大義凜然的說法。
“既如此,那雙倍就雙倍吧!”
鄭益杭道:“不過本大統領若是知道事情過後你們高國國庫內還留有無數金銀財寶,可就莫怪本將率軍殺個回馬槍。”
“不敢,不敢。絕不敢欺瞞大統領!”金慶澤連連說。
這也真是爲難他了。
因爲他爹的緣故,他在高國國內可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物,很少需要向別人卑躬屈膝。
沒在安南城內呆多長的世家,金慶澤就匆匆告辭,帶着他那些人向着開京方向而去。他還急着去向國主王昛覆命。
雖然兩倍於清單上的賠償,這在王昛的底線之上,但要將其湊出來,的確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離開安南城後,金慶澤回首瞧了瞧城頭上的到大宋國旗,心裡也是忍不住嘆息,這回他們高國國真是要元氣大傷了。
不過再想想,此行本來就是來委曲求全的。以前前賢們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倒是又生出些慶幸來。
只要高國這兩個字還存在於世上,便比什麼都重要。
鄭益杭在府衙內嘬着牙花子開始清點金慶澤帶來的那些“見面禮”。
足足幾馬車的東西,當然價值不菲。哪怕其中有不少布匹細軟之類的東西,也都不是便宜貨。
只鄭益杭看着後着實頗有些無語,因爲中間有很多東西都產自大宋。沒想到,現在卻是被高國國主給當成禮物。
隨即卻又是面露自豪之色,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大宋的貨品可以說在全世界各個國度都可以看到,且極爲受歡迎。這何嘗不是大宋興盛至極的表現?
翌日。
在高國國沿海不遠某處,王昛派出開京的另外那個大臣帶着人馬也終於是到莫里的軍中。
然後發生和金慶澤到安南城裡時差不多的事情。
莫里也心知肚明這趟純粹是打秋風來的,巴不得省些力氣。
只他沒有鄭益杭這麼老奸巨猾,沒捨得獅子大張嘴。大概是拿人的手軟,竟然是那使者說賠償些什麼,便賠償些什麼。
他都沒有加價的。
……
長沙。
在趙洞庭的命令下,長沙社安局的鐘飛英親自出馬前往周邊各城,將那些受害的江湖人都帶到了長沙。
這些人中有上元境,有中元境,誰都沒有丟掉性命,但修爲全都沒了。
即便丹田尚在,還可以繼續修煉。這對他們而言也是極爲痛苦的事情,甚至對於極個別來說,這怕是比死還痛苦。
不是人人都能如趙洞庭這般武道修爲青雲直上的,整個大宋,也就唯獨他這麼一號而已。
在江湖上,絕大多數的武者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好不容易修煉起來的。資質極優者,修到上元境耗費數十年也是極爲正常之事。
想當年,連樂無償、慕容川也只是上元境後期修爲,就在江湖榜上又名。慕容川更號稱雷州最強者。
被白玉蟾廢掉修爲的上元境武者共計有三人,都是在當地頗有名望的江湖前輩。這下可好,多年苦修付諸東流。
當他們從鍾飛英得知兇手已經被擒住,讓他們前去皇宮前去見那真兇時。他們雖然心中疑惑,但仍然是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們只恨不得把兇手給挫骨揚灰纔好。
一陣馬蹄淌過。
長沙南門。
鍾飛英馳馬先從城外進來,跟在後面的,是兩輛馬車。車軲轆在並不平滑的青石地板上咕隆作響。
青石地板當然是特意做成這種有些微起伏而且帶着麻面的,這樣有極好的防滑效果。
直到皇宮外面。
地面上就不再是青石,而是白玉鋪就的地面了。富麗堂皇,威嚴無雙。
“籲!”
鍾飛英在離着皇宮還有數百米的崗哨處翻身下馬,將馬遞給旁邊的士卒。
馬車也停下。
車上的“受害人”們都走下來。看到皇宮,眼中大多有着震撼之色。
他們也不是個個都來皇宮瞧過。或許來過長沙,遠遠瞧過,但那種震撼性,應該沒有這麼近看着大。
就他們現在所在的區域,已經是禁區。除去皇宮中當差的,閒雜人等早就隔絕在外面。
“諸位隨我進宮吧!”
鍾飛英和崗哨的將士交接好公文,對後面幾個受害者說道。
他語氣頗爲和善,因爲知道眼前這些人以前都不簡單。而更重要的是,皇上有意要代白少卿和他們和解。
鍾飛英可不想因爲自己態度惡劣而讓這些傢伙惱羞成怒,最後寧冒着死的危險頂撞皇上。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幾個受害者都點點頭,跟在鍾飛英的後面,走進宮裡。
鍾飛英帶着他們直往御書房。
中途共計有宮門九座、崗哨十八層。層層都得需要查閱他的公文。
沒那張給宮裡辦差的公文,哪怕是以鍾飛英的身份,也別想這樣進宮。至於強闖,也肯定做不到。
整個天下能做到強闖大宋皇宮的,眼下應該也就孔元洲一人。
他太強悍了,無人能敵。
終到趙洞庭御書房外,鍾飛英對着公公道:“兩位公公還請通川,鍾飛英回來向皇上覆命。”
“皇上!”
他後面的那些個受害者聽到這兩字,都是懵了。再看眼前顯得不那麼鮮亮的御書房,也覺得異常深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