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趙洞庭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嘆息。
他大致知道君天放四人爲何此生都再無緣極境。
君天放、齊武烈還有洪無天都是兩次以上燃燒精血施展秘法,傷及根基。即便是之前突破極境希望最大的君天放,到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是希望渺茫。除非是他能夠像駱駝那樣,在被傷及根基以後還有大機緣、大造化。
只不是人人都能有那樣運道的。
齊武烈、洪無天都年歲已高,且洪無天突破僞極境的時間還不長,突破到極境的可能性就更小。
至於徐鶴。他雖然年紀最小,但這回上傷及根基,本來就極其渺茫的希望,當然是更渺茫了。
千百年來,極境纔有幾人?
一個年代多數時候都只有一個極境,能有兩個極境,都算是江湖盛況。
這個亂世已經是造就出最爲輝煌的江湖了。
先有楠木寺空善和尚,再有金剛、空千古、老破軍宮主、刀主晨一刀、法王洛陀,再加上現在的老太監,不得不說驚人至極。
“皇上、劍仙,你們說會不會極境上面還有更高深的境界?” wωω •ttkan •C○
沉默半晌,白玉蟾在旁邊發問。自從徐老將軍嘴裡得知孔元洲的恐怖實力後,這個問題便始終縈繞在他心裡。
而他問的這句話,讓得房間裡的人都是若有所思起來。包括現任的百草殿殿主茴香等人在內。
江湖中任何古籍都只是以極境爲巔峰,從未有關於半點極境以上境界的記載,但這,卻並不能完全說明極境就是巔峰。
“應該不會……”
大概數十秒後,齊武烈虛弱開口,“據老夫觀察,這老太監的實力較之駱駝都未必強悍許多,如果單論最強招式的殺傷力,應該還不如劍神。如果他的境界在極境以上的話,應該不至於只有這樣的威能。他雖然全敗我們衆人,看起來比劍神、駱駝都要強,但其實不過是勝在內氣極其雄渾,再有他和我們對戰時沒有半點的小覷我們。”
“要不然,依我看他的結果也不見得會比洛陀好到哪裡去。試想如果當初洛陀不託大全部承受我們的攻勢,而是選擇將我們逐個攻破的話,縱是沒有老太監這般雄渾的內氣,也不見得就會身死道消,甚至,我們很可能當初就沒法從西夏回來。”
因爲他的話,屋內的人繼續沉默深思起來。
齊武烈的分析還是比較客觀的。
如果當初駱駝沒有託大承受衆大宋真武境及以上高手的全部襲擊,導致他的那方天地被毀掉,他肯定不會死。
而只要他不死,以他金鉢的威能,也肯定能夠將衆高手全部覆滅。就算是君天放、齊武烈這種僞極境,也不見得不會被秒殺。
空千古的實力更是不用說。能夠一劍湮滅二十餘真武境高手,秒殺僞極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
又是半晌,趙洞庭纔開口道:“我們要弄清楚的,也就只有老太監爲何會有這麼雄渾的內氣了。”
誰都意識到這是關鍵點。
只要能夠將老太監的這個“長處”給破掉,那要消滅他,也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宋數十真武境高手,未必堆不死他。
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半點希望都看不到。
然而,屋內只是久久的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
這個問題誰都沒法解答。
每個人的極限按理說都是差不多的,到僞極境的時候內氣修爲便已經到極致,就算功法不同,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差異。因爲內功功法的優劣很大程度上只是影響內功修爲的增長快慢。
趙洞庭自己也是沉思不語。
整個房間裡都是靜悄悄的,只有茴香在給齊武烈施針。
“殿主,需要添些油了。”
在茴香旁邊站着個百草殿的女弟子。她旁邊有銅皮燈座,上面是油燈,是用來給銀針消毒的。
這會兒油燈燈火有些左搖右晃,因爲燈芯下邊的油已經不足了。
女弟子說完,待茴香輕輕點頭,便向着外面走去。
趙洞庭卻因爲她這句話而眼睛些微發亮。
緊接着他偏頭看向白玉蟾,道:“會不會是他也修有如金丹法這樣的功法,是以內氣恢復得快些?”
白玉蟾微微皺眉道:“確有這種可能,但什麼功法能有如此快的恢復速度?”
縱是金丹法,也遠遠算不上真正的用之不竭。肯定達不到像老太監這樣的效果。
趙洞庭嘆息道:“世間能有金丹法,那能有比金丹法更爲神奇的功法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玉蟾聽到這句話,猛地想起什麼。
是孔元洲離開時說的那句話,“或許如果你嘗試修煉九天欲極造化功,便會發現它的妙處……”
之前他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而現在,卻覺得孔元洲說這句話很可能含有深意。
稍微思量後,白玉蟾終究還是對趙洞庭說道:“皇上,其實這個人是和我同行來到長沙的。我們有過幾天時間的交流,並且,他和我探討過金丹道和金丹法,給與我很大的裨益。”
“什麼?”
趙洞庭不免詫異。
白玉蟾又道:“我和徐小姐在湘陰遇到他,他得知我的身份以後,邀我同行。而且……”
他本來打算將九天欲極造化功的事情說出來,卻欲言又止。
趙洞庭微微皺眉,“而且什麼?”
白玉蟾只是搖頭,道:“沒什麼了。只上他主動和我探討金丹道而已。”
趙洞庭也沒多想,點點頭,沒有再問。
呆在徐鶴身邊的徐青衣稍微疑惑地偏頭瞥了眼白玉蟾,也同樣沒說什麼。她知道白玉蟾剛剛打算說什麼,但白玉蟾既然突然選擇不說下去,也肯定有他的理由。
過好陣子,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的趙洞庭皺着眉頭離開武鼎堂。
除去韻景和樂嬋、樂舞繼續留在這,其餘諸女也帶着孩子跟他離開。
白玉蟾卻是沒跟着走。
他走出屋後,獨自坐在君天放他們這間屋外的院子裡發呆。
過陣子徐青衣走出來,在他旁邊坐下,輕聲問道:“你怎麼不將九天欲極造化功的事情告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