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數十分鐘,陸秀夫、陳江涵等人便在御書房外求見。
然後在趙洞庭首肯下,近十人魚貫而入。
趙洞庭神色些微凝重,只是讓得他們各自坐下,然後便問道:“諸位,戰爭準備做得如何了?”
衆人陸續開口。
陳江涵道:“皇上,臣已經命各地府庫集備糧草。待過些時日統計出數目,便可以分批運往各大軍區和守備軍區。”
張希在則道:“臣也已經按照皇上的吩咐,着各城招募守軍。現在已經有不少青壯踊躍報名。”
軍工部李慶雲和軍科部尚書許月鬆則是看向蘇劉義。
他們同屬國務省和軍機省,地位和兵部那樣同樣有些特殊。但在臨戰狀態下,他們由軍機省統籌指揮。
蘇劉義道:“皇上,現今各地軍工集團所造軍械都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運送往四大軍區。”
社安部尚書高滿山最後開口,“臣已經簽發政令,讓各州縣招募捕快,以防城中出現亂子。”
他們的辦事效率無疑還是算比較快的。畢竟,現在距離趙洞庭讓他們做好備戰準備其實也沒過去多少天時間。
但趙洞庭聽完,卻仍舊是皺着眉頭。
蜀中已有異動,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稍作沉吟,趙洞庭最先看向蘇劉義,道:“蘇副軍機令,朕着你即刻傳令,讓各地守軍配合,將軍械送往四大軍區。”
然後又看向許月鬆和李慶雲兩人,“許大人、李大人,你二人軍工部和軍科部繼續研製新型軍械。特別是軍工部,最近務必緊趕進度,你們多造出來一輛投炮車,一顆轟天雷,便可能讓得我大宋少損失幾個將士。”
“臣領命!”
蘇劉義、李慶雲和許月鬆同時答應。
趙洞庭又看向陸秀夫、陳江涵等人,“國務省諸位大人,你們最近全力督辦糧草籌集之事。朕要求你們務必在兩個月之內將糧草運送到各大軍區之內。不,邊境各城之內都務必要囤積糧草。只要戰事開始,咱們便必須保證前線戰士能吃飽!穿暖!”
“皇上……”
陳江涵面有難色。不過看着趙洞庭的臉色,最終還是點頭,“臣定當不辱使命。”
趙洞庭輕輕點頭,最後看向社安部尚書高滿山,“高大人,你社安部衆捕快雖不必參戰,但最近市井民野之中極可能會生出大亂,所以你的任務還要更爲繁重。朕現在臨時給予你要求軍情處、各地守軍協助的權利,民野中有亂民、叛軍出現,朕着你即刻將其擒拿的擒拿,覆滅的覆滅。”
說着又想了想,“朕稍後還會吩咐武鼎堂雷霆殿配合你社安部。有棘手的人,你可以讓雷霆殿供奉們出手。”
他這些話,沒有讓得高滿山多高興,而是神色更爲凝重起來。
皇上竟然讓雷霆殿、軍情處、守軍這三大機構都配合他社安部行動,他隱約可以想象,可能出現的亂子會有多大。
但是讓各地守軍配合,就足以說明,單憑他社安部的捕快根本無力鎮壓那可能出現的亂子。
或許,這都不能夠再稱作是亂子,而應該說是動盪了。
高滿山忍不住問道:“皇上,您能不能告訴老臣,到底可能會出現怎樣的亂子……”
亂民都還好說。
叛軍……
難道皇上覺得會有人敢興兵造反不成?
以現在大宋盛世,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纔對。
趙洞庭雙眼微微眯起,道:“恭帝遇刺之事它國可能會大肆渲染,再有我大宋之前瀕臨滅國,這數年來,他們到底成功在我們大宋境內安插下多少眼線,以前又留下怎樣的勢力,誰也說不清楚,但只要這些都集中爆發起來,便有可能是能動搖我大宋根基的大事。民間、朝野、軍隊可能同時生亂,你說,那會是怎樣的亂子?”
“嘶……”
高滿山倒吸涼氣,“這……若是大理國或元朝再在這個時候向我大宋發動戰爭……”
他有些不敢想。
趙洞庭卻是搖頭,“不是若是。朕敢肯定,只要大宋內亂,元朝、大理都必然會藉着這個機會發動戰爭。因爲這個機會本就是他們好不容易纔營造出來的,這也是朕爲何說你社安部任務繁重的原因。可以預料,若開戰,便定然是大戰,而若是在前線大戰事,咱們後方出現不穩,那將對前線大軍都造成極大的影響,甚至,可能讓得我大宋國一敗塗地。”
一敗塗地……
這四個字從趙洞庭的嘴裡吐出來,讓得陸秀夫、高滿山等人的神色不禁是再爲凝重幾分。
內憂外患,大宋朝好似再遭遇到以前的局面。只是不知道這次結果,會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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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衆臣離去。
大宋朝廷個個部門都緊鑼密鼓的超速度運轉起來。
時間很快過去一個多月。
春暖花開。
謝道清和全太后等皇親國戚這段時間老實得很,都只是呆在宮中和各地府邸。爲官的爲官,清閒的清閒。
只是民間關於趙顯之死的議論卻是逐漸洶涌起來。
各種說法都有,但其中最爲主流的還是趙顯乃是當今皇上派人所殺。雖然這些話大家都不敢在明面上說,但暗地裡卻是議論不停。
這或多或少讓得民心有些變化。
趙洞庭以前在百姓們興中是完美的,治軍、理政,他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但現在,怕不少人對他頗有微詞。
殺害兄弟,這是許多人都不能接受的,哪怕趙洞庭是皇帝。
皇室相爭固然殘酷,但在這個孔聖人之道盛行的時代,還是絕大多數人都唾棄這種行爲。
有股消息如風般忽然涌進大宋國內。
曾經的廣王趙昺,在蜀中登基。依仗成都府、潼川府兩路自立爲帝,國號——新宋。
據傳,趙昺在登基之時就放話,趙昰殺害恭帝趙顯,誣衊他趙昺造反,他趙昺有生之年,定要取趙昰頭顱以祭先帝,以肅皇室。
緊隨其後,蜀中白馬軍各地紛紛向趙昺表示臣服。同時喊出要破長沙、擒趙昰的口號。
這自是在大宋國內引起更大的浩蕩。
民野間日日都是議論的這事。
開始有讀書人在民間做反詩,大肆抨擊趙洞庭。
而這些“傲骨錚錚”的讀書人的言行,自是更容易讓人信服。越來越多的百姓被輿論帶動。
軍情處、社安部也在同時間開始露出獠牙,大肆抓捕造謠之人。
整個大宋風雲涌動。
而這時,作爲輿論中心的趙洞庭,則是在寢宮之內坐立難安。
當然,他坐立難安不是因爲這些輿論,也不是因爲大宋的暗流涌動。而是因爲穎兒要生了。
自趙如之後,他趙洞庭將要有第二個孩子了。
從昨夜時候起,穎兒開始發作,接生婆和宮女們便到她的房間內去待產,直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出來。
房間裡只是不斷響起穎兒的痛呼聲。
院子裡,宮主御醫署醫術最爲精湛的安太醫以及百草殿茴香殿主等人都在待命。
楊淑妃、趙洞庭、張茹、樂嬋也都在院子裡,眼睛緊緊地看着屋內。
連謝道清也在此。
她當初說以社稷爲重的言論這時候自然早已經傳到趙洞庭的耳朵裡,這自是讓得兩人的關係陡然緩和不少。
而那全太后,則沒有在此處。
她已是鑽入牛角尖,認定趙顯是趙洞庭所殺,怕是很難再從仇恨中自拔出來了。
“啊……”
伴隨着一聲高昂至極的痛叫,院內的人盡皆屏息。
“嗚哇……”
緊接着便有嬰兒的哭泣聲響。
趙洞庭的第二個孩子呱呱墜地。
趙洞庭、楊淑妃等人臉上都是露出狂喜之色來。
安太醫等人立時跪倒在地,“恭賀太皇太后、太后娘娘、皇上!”
“賞!”
趙洞庭哈哈大笑着,“都賞!”
然後便快步向着穎兒的房間門口走去。
雖然這是他的第二個孩子,但他還是爲此感到無比的高興。這種感覺,只有生爲人父的人才能夠體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