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改變

(反瓊瑤)重生之漣漪 改變

小燕子帶着永琪和福爾康直接奔向延禧宮,路上不時有太監宮女向小燕子和永琪請安,但都被兩人忽略了過去。

而福爾康卻是一直走在永琪的身邊,在那些人行禮時也沒有半分避退,讓那些人對福家的印象更差了,也讓他們福家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來到延禧宮,三人正好碰見走出門外的臘梅。臘梅見到永琪和小燕子,微微一驚,卻很快就回過神,露出笑容甩帕,“奴婢見過五阿哥……”

性急的小燕子沒耐心聽她請安,一把將她推到一邊,“請什麼安啊?我現在正着急呢!一邊待着去!”說完就衝進延禧宮。

永琪和福爾泰緊接着走上前來,看到臘梅倒在地上,永琪皺着眉說道,“臘梅,以後小心一點,別衝撞了格格!”然後,就帶着一臉高高在上表情的福爾康揚長而去。

臘梅坐倒在地上,右腿稍微一動就疼得鑽心,在把右手舉起來一看,一道不深不淺、但如果沒有上好藥材就一定會留疤的傷痕從手背蔓延到大半個前臂。看着空蕩蕩的延禧宮大門,臘梅牙齒把下脣咬出了血,眼神也變得幽深。

小燕子等人直接跑到了正殿,此時令妃正和紫薇一起繡一幅萬佛朝宗圖,作爲三個月後太后萬壽的禮物。

“你們還在繡花?”急衝衝地跑進來,卻看見令妃和紫薇還在繡花,小燕子語氣裡滿是不敢置信,但立刻就衝上前抓起繡布便往旁邊隨手一扔,對着兩人吼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紫薇你怎麼可以還在這裡繡花?!”

“小燕子!”令妃和紫薇同時咬牙,她們要繡給太后的萬佛朝宗圖有三尺長寬,爲了讓畫面顯得有層次感,她們特意選了好多種顏色相近的繡線,好不容易繡好了一點,現在小燕子這樣一弄,她們的心血就全都白費了!

“紫薇,令妃娘娘,你們別叫我了!現在重要的是爾康啊!”小燕子完全沒有感受到兩人的不悅,繼續對着兩人吼道。

“爾康?”兩人同時看向永琪,這才發現福爾康也跟着他們進了延禧宮,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令妃說道,“小燕子,爾康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什麼好好的?!”小燕子跳腳了,神情比剛聽到和親聖旨的福爾康還要激動,“皇阿瑪已經下了旨,要爾康娶那個塞雅公主、去西藏和親啊!”

令妃和紫薇的眼中都閃過一抹驚訝,他們不會是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吧?明明這個消息好久之前就已經傳遍整個皇宮了啊!到底是他們太單純,還是真的一點也不懂這個皇宮的生存法則啊?

驚訝過後,紫薇低着頭不說話,握緊金鎖的手臂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現在她可是高貴的和碩公主,騙騙小燕子自己還喜歡福爾康倒沒什麼關係,但是如果在其他人面前,她說出了自己和福爾康有什麼關係的話,她的一生就真的毀了!所以,雖然她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過福爾康,但也一直留在延禧宮,不再摻和那些事情。沒想到今天小燕子居然會帶着福爾康和永琪來到延禧宮,想到這,紫薇的眼中就露出了森冷的殺意。

金鎖安撫地拍拍紫薇的手,她一直就不贊成紫薇去和小燕子他們交好,但是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受夠了委屈,想要報復也是無可厚非,而且後來小姐也認識到不妥了。現在她們不能慌,小姐的身份擺在這裡,皇上對她的寵愛也是誰都知道的。只要她們不承認,就算小燕子他們說漏了嘴,也不會有誰敢明目張膽地朝小姐潑髒水。

令妃卻不知道這些事,忍着怒氣露出一個笑容,“小燕子,你着什麼急啊?皇上給爾康賜婚是他的福氣啊!更何況塞雅可是西藏的公主,皇上又將爾康封爲貝子,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福家?令妃冷哼,原本看着她表姐的份上,而福倫原來又是個上進的,所以她才和他們交好,在皇上面前爲他們說話,讓福倫成了大學士,爾康成了御前侍衛,爾泰更是做了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的伴讀。誰知他們是怎麼對她的呢?明知道小燕子是個假格格,還把她瞞在鼓裡,更是把真格格也給送進了宮,讓她一心討好這個假格格,同時把真格格給當成了情敵。他們是以爲有了五阿哥這個最受寵的皇子,所以就可以不用把她放在眼裡了嗎?既然敢舍她就五阿哥,那她又何必再處處幫襯他們?

“令妃娘娘!”小燕子永琪和福爾康異口同聲地叫出聲來,不敢置信地看着令妃。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令妃一臉無辜地問道,小巧的臉蛋配上受驚的表情,極爲惹人憐惜,“皇上開恩爲爾康指婚,這是爾康的榮幸啊!而且去西藏和親,一方面是將大清和西藏的關係聯繫得更緊密,對國家社稷有功;另一方面,爾康娶了西藏公主,西藏就一定會幫襯着福家。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哼!我當初苦心積慮地讓你和太后身邊的晴格格相識,就是一心爲你們福家,讓你們能夠尚主擡旗。現在你們背叛我,就別再想着讓我給你們求情,你還是自己去做你的西藏駙馬好好領略西藏那個荒蠻之地的風光吧!

看着令妃楚楚可憐的樣子,三人口中的指責之詞再也說不出口。

遲疑了一會,小燕子斷斷續續地說道,“可是,可是爾康喜歡的人是紫薇啊!”

“什麼?!”令妃這次真的吃驚了,忍不住轉頭看了看紫薇,紫薇在她這住了三個多月,可從來沒有說過她和福爾康的感情的事啊!那麼,就是福爾康一廂情願?或者是紫薇已經決定拋棄他了?不管是哪樣,對現在的她來說,紫薇比福爾康可是有用多了!所以,她當然就要幫幫紫薇了。收斂了驚訝的表情,令妃死死地盯着她,語氣嚴厲地說道,“小燕子,這可是有關紫薇名節的事情!你絕對不能亂說!”

看着令妃同她當初說自己不是格格時差不多的語氣和神態,小燕子嚇了一跳,但是這次她說的是真的啊!皺緊眉頭,小燕子氣鼓鼓地對令妃說道,“令妃娘娘,我沒有亂說啊!爾康真的是喜歡紫薇的啊!不信你問爾康!”說到最後,小燕子拉住福爾康的胳膊,一臉認真地看着令妃。

令妃轉眼看向福爾康,不論小燕子說的是真是假,她也希望福爾康能夠否認。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娶紫薇的。如果他說自己喜歡紫薇,不管紫薇有沒有迴應,她的名節都一定會受損,到時候皇上恐怕就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然而,福爾康是絕對不會順應令妃的期望的,畢竟他到延禧宮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用自己的愛情打動紫薇,讓紫薇幫他在皇上面前求情,然後讓他留在京城尚主擡旗。

於是,令妃只看見福爾康用深情的眼神看了看紫薇,就轉頭看着自己,用無比堅定的聲音說道,“令妃娘娘,我喜歡紫薇!她是我今生最愛也是唯一愛的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太監高亢的聲音,“皇上駕到!”

殿內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同時,一個嫋嫋婷婷的美麗身影從門口臺階處跨前一步,甩帕蹲身,溫柔地說道,“晴兒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乾隆因爲擔心紫薇,所以急急趕了過來,沒想到剛進門就看見了晴兒站在臺階上,搖搖欲墜地看着門口。畢竟晴兒也是他自小看着長大的孩子,而且因爲她一直陪着太后,對太后也體貼入微,讓她省了不少心。所以,看着晴兒這副樣子,乾隆也有些心疼,故意讓人大聲通報。

晴兒今天本來是趁着老佛爺和幾位太妃一起打牌,纔來逛一逛御花園。路上看見了形色匆匆的永琪和小燕子,因爲前幾天在挹翠閣和他們一起聊過天,晴兒在喚住他們未果的情況下,也跟在了他們身後。

當晴兒到那邊的時候,正好遇見小燕子在大罵福爾康負心薄倖。她看得分明,當聽到紫薇天天提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是有着得意和欣喜的,不過轉瞬之間,他的表情就變成了懷疑和鄙夷,毫不停歇地說出了一大串對紫薇的懷疑。所以,原本想要去和他們打招呼的晴兒下意識地躲在了假山後。

晴兒還記得,三年前她和福爾康在五臺山上看雪看月亮談天說地訴理想,她認爲福爾康是一個有着抱負才幹想要爲國出力的好男子,所以她纔會對他芳心暗許,就是有人說他們倆的私情也沒有理會。可是現在,福爾康明明犯了欺君之罪,是皇上和老佛爺慈悲這才只是給了他一個降職的輕微處罰。但是,他不僅沒有改過自新,用心辦差以報皇恩,現在還指責一個深深愛着他的善良女子變心。更何況,皇上已經下了明旨讓他去西藏和親,這可是關乎西藏和大清友好關係的大事啊!就是她一個深宮格格都知道這次和親有多重要,但福爾康怎麼可以因爲愛情就極力去破壞它?!是福爾康變了嗎?還是,她在三年前就看錯了人?

後來,聽完了他們的話,見他們走向延禧宮,晴兒也跟着去了,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錯!

來到延禧宮,因爲臘梅的原因,延禧宮外的太監宮女都扶着臘梅會房間了。所以晴兒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走到了門口,看到小燕子和福爾康毫不顧忌地說福爾康喜歡紫薇,完全沒有顧及在場還有其他人,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對紫薇的影響有多不好。福爾康也是在京城長大的,自然明白名節對一個公主的重要性,如果他真的喜歡紫薇的話,怎麼會這樣大膽?

身子晃了晃,晴兒想到了自己,當初她和福爾康在五臺山雪夜談心之後,沒幾天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皇宮,或許,當時他也不是喜歡自己吧?只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讓她在老佛爺面前爲他說話吧?

正恍神間,晴兒聽到了“皇上駕到”的聲音,多年宮廷生活的習慣讓她隱藏起了自己的情緒,規規矩矩地來到皇上面前請安。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些愧疚和感激,愧疚她因爲皇上讓福爾康去西藏和親而對皇上起的怨氣,感激皇上下令讓福爾康去和親,也讓自己能夠認清他的真面目。

乾隆親切地虛扶一把,微笑着說,“晴兒快請起吧!”看着晴兒帶着淡淡悲傷和釋然的眼神,乾隆暗自滿意地笑了笑,果然不愧是皇額娘教導出來的,這風範氣質就是不一般!

“謝皇上!”晴兒福福身站起來。

這時房間裡的人也回過神來,紛紛出門給乾隆請安。乾隆揮手叫起,走進房間徑自坐下,看着排成一排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人,乾隆拍桌怒道,“福爾康!這裡是延禧宮!是朕的後宮!是誰允許你這個三等侍衛擅自進來的?!”

“奴才知罪,請皇上恕罪!”福爾康已經知道乾隆不待見自己,聽到他的話立刻跪下請罪。

小燕子卻看不慣他這副樣子,衝着乾隆說道,“皇阿瑪,是我和永琪帶他進來的!你幹什麼要這樣罰他?”

“你和永琪帶他進來的?”乾隆反問,冷笑着說道,“你不過是個固山格格,有什麼資格帶着人進朕的後宮?還有永琪,”乾隆目光森然地瞪着永琪,“你可是一個已經成年快要出宮建府的阿哥,帶着一個侍衛往母妃的寢宮裡跑,成何體統!”

“兒臣知罪!”永琪知道,他皇阿瑪這段時間雖然對他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但是並沒有完全地原諒他,所以也趕緊跪下了。

“皇阿瑪!”小燕子更憤怒了,竟然朝着乾隆跑了兩步,“你怎麼可以這樣?!以前我們每次帶着爾康爾泰來延禧宮,你也什麼都沒有說過,現在爲什麼就要這樣罵他們?!”

“小燕子,你學的規矩呢?”乾隆看也沒看小燕子一眼,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便對着門外說道,“來人,還珠格格衝撞聖駕,重打二十大板!禁足漱芳齋一個月!”這個小燕子,總是學不乖,不過沒關係,有個人可以讓他隨時打打罵罵也不錯。

永琪想要求情,可是擡眼看着乾隆臉上不帶一絲感情的笑容,永琪的話就嚥了回去。他見過很多次皇阿瑪這樣的表情,但是,每一次都是對着他的其他兄弟以及那些不受皇阿瑪重視的臣子。現在,他和小燕子也變成了皇阿瑪不重視的人了嗎?想起以前皇阿瑪對着自己露出的各種各樣的生動表情,永琪不由得呆愣住了,真的是皇阿瑪變了嗎?還是他自己真的做錯了?

於是,在一片寂靜中,小燕子被拉出了延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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