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雪回到聽雨宮已經兩天,一直想着找個時候去看看瑕。其實姜千雪和瑕雖然同爲後宮,但真正相處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這人可以讓陛下不傷害她的孩子,還幫助她,將她的孩子留在了身邊。
這個恩德她會一直的記着。
乳母抱着長皇子,看着雪嬪往外走,連忙問道:“娘娘,您去哪兒?”
“我想去瀚宇宮見君子,好好的道聲謝。我很快回來,你帶好長皇子。”翩然轉身,帶動輕紗,加上姜千雪絕美的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讓乳母覺得很是不真實。
那是乳母沒有看過的笑容,但是乳母知道,這纔是最真實的雪嬪。自她來了這聽雨宮,就發現這個宮中現今唯一有品階的女妃是不開心的,之後聽別人講,曾經這女妃其實性子是很開朗的,但自從自己的家妹成爲陛下的妃子,接而更是連累全家後,這人就再也沒怎麼笑過了。
姜千雪到瀚宇宮的時候,本來還掛着笑意的臉瞬間僵硬,只因爲她看見了陛下。
陛下正剝着柯果,將裡面香脆的果實送入瑕的嘴裡,不時自己湊上,兩人肆無忌憚的口|水|交|融,當旁人如無物。
滿滿的寵意任誰都能看出一二。
這是陛下從未給過她的……姜千雪有剎那的思緒複雜,隨即又撇去那些不應該有的心思。也許她唯一勝過妹妹的就是……她從來都不期望可以得到這人的寵愛,更沒有妄想過她不能得到的東西。
當然,每個女子都曾有過美好的倚盼,姜千雪也不例外。
要是可以遇見一個她愛的人和一個同樣愛她的人,並且在一起該是多好?可惜越大了就發現越不可能,她幾乎認爲這個想法就和夢想一樣,難以實現,之後進了宮更是直接斬絕,不再有一絲希望。
還好,她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一輩子有墨兒的陪伴,足矣。
淺低頭,剛轉身準備悄悄離去的姜千雪被小喜子看見。
小喜子向來心思簡單,不會看場合,當即就喊道:“雪嬪娘娘,您來啦!”
沉溺在吻中的兩人分離開來,凌淵晟沒有意外的看到懷中人臉上的羞澀,沒有顧及的笑出聲來,不理會其他的人,用一塊乾淨的帕巾擦掉瑕下巴上的晶瑩,目光很是專注,然後在瑕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讓瑕直接想要鑽到一個洞裡,將自己藏起來。
姜千雪被小喜子叫住,臉僵了僵,尷尬的站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
“雪嬪嗎?”瑕問。
姜千雪點了個頭,回過身,“恩。”迴應的聲音就如同蚊子一般大小,看陛下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一顆吊着的心這才放心了一些。
姜千雪怕陛下還記着君子瑕中毒的事情。即使這件事她沒有參與,但是陛下這麼的討厭她,誰知道會不會趁機弄個小罪安在她身上,所以她這幾日幾乎都不敢出門,就是怕惹上這些。
瑕站起身,向姜千雪的方向走了過去,走了一小段路,眼看就要絆倒的時候,陛下穩穩的抱住了他,“你走什麼,讓她過來便可。好了,你先坐下來,明日可能天氣可能有變,你今日最好不要亂動,知道嗎?”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又摔傷,腿疾發作定是會加倍痛楚。凌淵晟不嫌麻煩的囑咐道。
“……”瑕沒有回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只能帶着窘意的問姜千雪,“雪嬪,你來找我有事嗎?”
姜千雪主動走進了一些,行了個禮,“今日來主要是想要和君子道聲謝,不過今日我還是先走比較合適。”
君子瑕低下頭,不知作何,姜千雪也沒有說話,然後就看着陛下走了過來,握住君子瑕的雙手,語調冷硬的說:“雪嬪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姜千雪連忙的回答,生怕遲了,“諾。”
在姜千雪走後,凌淵晟面帶憂慮的問瑕,“是不是腿又痛起來了?”
瑕難受的點點頭,然後就感受自己的雙手被放開,然後陛下將他抱回凳子上,隨即將他的一條腿擡到自己的腿上,很快有力的兩手分別按着一個腿上的一個穴位,慢慢的移動,有序的按摩,剛泛起的痛意雖然沒有完全消失,卻也緩解了不少。
瑕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
“陛下,雪嬪走了嗎?”瑕全身無力的依靠在凌淵晟身上,軟聲道。
“恩。”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緩。凌淵晟很滿意瑕的順從,想起剛開始給瑕捏腿的時候,瑕嚇得就像簌簌發抖的待宰羔羊一般,讓他頗無奈,之後他乾脆每日中午和晚上都定時給他按一次,五六次下來,瑕才習慣的接受,不再拒絕。
凌淵晟這才發現瑕順其自然的性子。
就在瑕要昏昏欲睡的時候,凌淵晟輕聲的道了一句話,讓瑕的眼睛倏地睜開,臉上有着細微的慌亂。
“當朕的邙君,好嗎?”
瑕知道,這次陛下的確是在等他的回答,但是如果他說不的話,陛下就會聽嗎?不會吧?
陛下固然已經變了很多,但是一個人不會一夕之間變化,長久以來的性格更是不會這麼容易改變,現在陛下只是在‘委屈求全’,過陣子他還沒答應的話,陛下只怕會直接下那道聖旨吧?
“你不信朕。”凌淵晟一直盯着瑕的一舉一動,不悅的說。
瑕的心思很容易看透,知道如此,凌淵晟一不禁斂下神色,“朕既然說過尊重你的意見,就一定會做到。你若是不想,朕不會逼迫你。已經五天,朕希望你給朕一個答案。”軟硬兼施的輕了語調,“朕不會再傷害你,也可以答應永遠寵愛你一人。當朕的邙君吧。這是朕對你的承諾,終身不會改變。”
也許是腿上沒有停止按摩的手,越發的讓他覺得舒服,又或者是那輕柔的聲音讓他一時迷了心神,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然答應。
既然答應,那便如此吧。
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即使有任何異議,也輪不到他來拒絕陛下,不過朝中的官員不會同意吧?他的身份早就公開,一個如此低賤的身份成爲後宮最尊貴的存在,而且如今陛下的長皇子過繼到他名下,怎麼想,都會受到劇烈的抨擊。
凌淵晟卻沒有想這麼多,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要不是今天瑕的身體不能多走動,他定是要帶他去看一個東西,一個他準備送與瑕的禮物。
夜裡狂風大作,凌淵晟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如時發生。
瑕苦不堪言,即使凌淵晟一直爲他按摩腿,一刻都沒有停下,卻還是沒有辦法止住痛楚,當夜空響起一聲巨雷的同時,瑕跟着雷聲嘶喊了一聲,之後痛楚加深,顧不上尊卑之分直接踹開凌淵晟,凌淵晟沒有防備,狼狽的倒在一邊,很快眼睛就眯起一條線,難受的看着還繼續嘶喊的人此時抱着一隻腿,痛苦的挪動着,臉上早就爬滿了淚水。
眼看瑕就要從牀上滾下去,凌淵晟什麼都顧不上,快速的上前,緊緊抱住那個已經失去理智的人。
這一次的痛意似乎比起以往還要劇烈,瑕的理智被弄得一絲不剩,只想一直的滾動來緩解痛楚,偏偏有人禁錮住他的身體,腿上的痛意又加劇了幾分,令他煩躁後更是火上心頭,一連好幾次的朝那緊緊箍住他的人身上打去、踹去。
瑕雖然一直以來就沒有什麼力氣,但是在失去理智後,力氣至少加了一倍多不止,凌淵晟身上多了好幾處青紫,可是至始至終凌淵晟只是心疼的抱着瑕,沒有出聲,也沒有放開一刻。
在門外守着的魏晏、小引子和小喜子三人聽着裡面的聲音,臉上的神色各不一,不過都有一種情緒出現,那麼便是心疼。
一直到了後半夜,寢殿裡面的聲音才消弱下來,很快魏晏就聽到凌淵晟的話,對小引子和小喜子說:“馬上去備一桶熱水。”
“是。”小引子和小喜子不敢耽誤,帶着幾個小太監就去擡水。
瑕的眉頭還緊鎖着,一張臉上除了淚水就全是汗液,凌淵晟很是細緻的一點一點的擦拭掉,然後在那蒼白的脣上落下一吻,“朕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
隔日到了用膳的時間,瑕才醒過來,腰一直被人緊緊的抱住,勒得難受,沒有辦法的出聲道:“陛下?”
凌淵晟在瑕身子動了一下後就醒了過來,“恩,你醒了?”
“恩。”
溫聲的說:“你先帶着,朕讓人進來給你梳洗。”
“……嗯。”
瑕隱約感覺陛下好像真的變了,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易碎品,陛下則沒有保留的呵護着,讓人感到十分不真實。他是不是可以天真的相信,陛下這次是真的對他好了?
皇宮中一個偏僻的地方,一個身穿太監服,頂多二十四歲左右的男子將一張紙條繫於鴿子的腿上,露出個舒心的笑容後,將鴿子放飛,就想轉身儘快離開的時候,一隻染血的鴿子屍體被扔到他的腳下,驚慌失色的擡頭,就看見魏晏帶着一個太監站在他不足五米處的地方,然後露出個陰冷的嗤笑聲,“原來是你。”
他——暴露了。
某顏很悲哀的發現這文可能熬不過這個月,囧。
所以頂多再幾章╮( ̄▽ ̄";)╭這文就要和大家說再見了。
週末修改舊文,在想要不要先屯點新文。
謝謝貝貝和影空送的地雷o(≧▽≦)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