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鳳鳴堂外傳來了響動。鳳之霞趕快交待說:“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允許從小屋出來。”
尹奐聽到兩個人邊說邊跨進鳳鳴堂。一個聲音竟然是那位蒙面女郎的聲音,另一個聲音有些蒼老。尹奐偷偷從小屋裡探出頭來,鳳之霞背對着自己,因此,尹奐就大膽地朝廳中張望。
只見那位蒙面女子不再蒙面,這應該就是龍隱派最熱門的掌門繼承人鳳紫了。尹奐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女子彷彿是混血兒,眼睛泛着藍色,如同大海一樣泛着深幽的光,似怨非怨,似喜非喜,似怒非怒,臉型十分立體,兼具邊疆姑娘與中原古典美女的特點,特別是膚質上乘,如同和田羊脂玉一樣的透明溫潤。
見到這種女子,估計連女人都生不起嫉恨的心思。另一個女子則滿頭銀髮、脣紅齒白,年歲雖大,但保養極好,看得出來年輕時絕對是一個顛倒衆生的尤物。
“鳳紫,你說今天會不會有人到龍隱來?”這位資深美女在沙發上坐下後開了口。
“是啊,會有人來的,爲了那個宋時義,也會有人來的。”鳳紫信心滿滿。
聽到這裡,尹奐才明白這位資深美女應該就是龍隱掌門人鳳羅閣了。
鳳羅閣顯得十分高興:“要說也應該來人了,我從燕京跑到這兒圖什麼,不就是想讓他現身嗎?”
鳳紫這時才明白她和鳳羅閣想的不是一個人。她認爲宋時義的師弟、那個壞壞的少年今天可能會趕到龍隱。而鳳羅閣想的則是另一個人。
鳳羅閣帶着自己從燕京來到這裡,爲的並不是宋時義,宋時義的檔次還入不了龍隱法眼,只是爲了讓宋時義背後的那個人現身,這個人在鳳羅閣心中已經糾結了很多年。
鳳羅閣此時已經進入了回憶,傾訴對象是鳳紫,實際上是在自言自語:好狠心的人,說走就走了,一走幾十年杳無音信。你就這麼恨我嗎?
一直在廳中站着的鳳之霞聽到這裡,慢慢走出鳳鳴堂,帶上了門。
看鳳羅閣說得有點累了,鳳紫趕緊說:“媽媽,我這兩天還碰到一個人,他今天可能會來。”
“這人是誰?”鳳羅閣激動起來。
鳳紫說:“他是宋時義的師弟,估計比我小兩歲,武功很好。”
鳳羅閣一聽就來了興致,就這個問題向鳳紫問個不停。等一會,鳳羅閣便笑着說:“鳳紫,你是不是對他有好感了?”
鳳紫扭了一下身子說:“媽你說什麼呢,那小子可壞了,說話可壞。”
看着鳳紫微紅的臉,鳳羅閣嘆了一口氣說道:“鳳紫,我們龍隱的女人找男人,比普通人要難得多。感情這東西抓住了就幸福一輩子,溜走了就再也回不來。看準的人,一定要放下架子。男追女,一堵牆。女追男,一層紙。對了,今天我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
於是,鳳紫就介紹了尹奐的一些表現,特別是在輕功方面。鳳羅閣聽後又點點頭:“這個年紀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很少見了,我估計不是他那死鬼師父的功勞,可能這小子另有際遇。”
一老一少正說着話,鳳之霞打開門進來對鳳羅閣說了幾句話,鳳羅閣顯得十分激動:“快讓他進來。”
鳳之霞領進一個人,尹奐偷偷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的師父張一塵嗎?猛然在這裡相見,尹奐激動得差點叫出聲來。
張一塵走到離鳳羅閣十步左右站定,對鳳羅閣拱手道:“小閣,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鳳羅閣本來還在激動,見張一塵開口說話就冷下了臉色:“你終於來了?你終於肯見我了?”
張一塵沒有管鳳羅閣的質問,也帶了一絲火氣:“你還是那麼要強,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
鳳羅閣嘆了一口氣,幽幽地問道:“她就那麼好嗎?值得你天南地北地爲她找靈藥治病嗎?她比我功夫高,還是比我美?”
張一塵說:“在我心目中,小蘭就是比你溫柔,你的心太狠,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如果不是你,小蘭怎麼會得病?”
說到這裡,張一塵提高了聲音:“小蘭剛剛去世,你就又打起了我徒弟的主意,你是不是這一輩子就跟我過不去?”
鳳羅閣眼裡噙着淚花,聲音低沉地說:“我當年脾氣是壞了點,對小蘭也是一時失手,我也想盡辦法替她治病,但最終我還是無能爲力。你就不能原諒我嗎?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一茬剩下的還有幾個人?”
張一塵張了張口,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心想,小蘭死了,這是再也無可挽回的事實,過去的恩恩怨怨誰能說得清楚。看着鳳羅閣一頭白髮還獨身一人,張一塵也不知道究竟該去埋怨誰。
張一塵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原諒你,但有一個前提,你要放過我徒弟。”
鳳羅閣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隨口說道:“你要我放過你哪個徒弟?”
張一塵心裡一驚,自己有一大一小兩個徒弟,難道她都知道了?於是急忙問道:“你把我小徒弟怎麼樣了?”
鳳羅閣切了一聲:“別把人想得那麼不堪。你那小徒弟今天要到這裡做客,是他主動要來的,我們沒*他。”
鳳紫這時插了話:“這位伯伯,我昨天見了你徒弟,他說他今天要來的。”
鳳羅閣說:“我相信你的徒弟也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我們就在這兒等着他來吧。我看他夠不夠格進入龍隱。”
張一塵一聽就有點急了,他可知道龍隱派對於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那不是一個溫柔鄉,就像古代的時候,稍微有一點志氣的男人都不願意做附馬,聽着好聽,過得不爽啊。
看張一塵一臉的不高興,鳳羅閣說:“只要龍隱看上的男人,特別是鳳紫看上的男人,我保他一輩子榮華富貴。”
聽到這裡,尹奐實在是忍不住了,再不出來抗爭的話,萬一張一塵一動搖,自己這一輩子可就報銷了。尹奐從小屋裡跑出來說:“我不同意,誰看上我都不行。”
看尹奐跳出來,屋中人一片愕然。張一塵一把抱住尹奐,尹奐喊着師父淚水禁不住撲簌簌地落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