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正是華夏一個偉人發表南巡講話的第二年,南都地區跟着發生了大變化,撤地設市,地委書記變成了市委書記,名稱變了級別沒變,後來都統稱地廳級。
一部分有頭腦或者是有問題的政府官員紛紛奔赴南海淘金。大批束縛在土地上的農村剩餘勞動力開始向南方遷移。社會的轉型讓城鄉青年人的職業選擇多了起來。
高考和當兵仍然是很多青年特別是農村青年擺脫現狀、出人頭地的最佳途徑。因此,一年一度的高考仍然是全國的熱點和焦點。雖然高考是一座獨木橋,能夠通過的只是少數,但家長們對自己的孩子仍然充滿信心,不顧烈日炎炎,也捨不得吃一塊冰糕,一直等着從考場走出的孩子。
儘管非常忙,但孫朝陽夫婦仍然抽出時間從省城到縣城陪着孫虎高考。最後一場考完,學生們或興高采烈或捶頭喪氣陸陸續續走了出來。孫朝陽夫婦見孫虎一蹦一跳地走來趕快迎上去問:“虎子,這次考得咋樣?”
孫虎得意地說:“應該考不了滿分,但也差不了多少。”
往回走的路上,孫虎突然說:“爸,你怎麼這麼神啊,你讓我重點複習的內容我都複習了,好多題都在裡面。特別是作文,好像你提前知道題一樣。你不會是用錢砸了出題老師了吧?”
“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孫朝陽雖然是斥責的口氣,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同時,他對尹煥更加好奇起來。尹煥在信中提到了讓孫虎重點複習的內容,他把這些內容又抄了一遍給了孫虎,命令他務必天天看。
與尹煥接觸越多,越感覺難以看透他,他身上隱藏着很多秘密,他能看透的就只有一點:這個少年心性耿直、爲人俠義。有這個就足夠了,孫虎跟着他絕對不會吃虧。
以前的孫虎是什麼樣子,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而孫虎發生改變的原因,除了尹煥就沒有其他的。自己從一個小打小鬧的練攤的變爲中原首富,從縣城酒廠發展到朝陽集團,這大部分是尹煥的功勞。孫朝陽對尹煥既有家人一樣的親情,又有恩人一樣的感激。
高考過後就該估分了,學生根據自己估分的高低,參考往年的分數線,選擇自己要上的學校。孫虎的估分出來後,蘇老師一看絕對是伊嵩縣理科第一名,甚至南都市都有可能。
尹煥的信對孫虎報考學校有建議,因此孫朝陽就讓孫虎直接報了燕京大學金融專業。
一個月後,全國高考的成績公佈了。孫虎果不其然成爲南都市理科狀元,被燕京大學順利錄取。正當人們想知道誰是中原省、全國的文理冠軍時,《華夏青年報》及時地發佈了一條讓全國震驚的消息:一名叫尹奐的男生以全部滿分的成績奪得全國理科狀元的桂冠。
文科狀元的名字也同時公佈了,但不如理科狀元來得這麼有氣勢和震憾力。開玩笑啊,全部滿分,就算知道標準答案也不一定得滿分吧,比如作文,比如政治方面的發揮題,字寫得差一點,老師心裡一不舒服就會掉分。全部滿分,除了實力超強之外,還得運氣超好。
凡是對尹煥還存有一定印象的人在看到《華夏青年報》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回事?理科狀元尹奐只比尹煥少了一個火字旁,天下有這麼巧的事嗎?
如果是尹煥是狀元的話,怎麼沒聽說也沒見過他參加高考啊。蘇老師甚至猜想,尹煥是不是被哪個地方的學校看中,爲他換了名字參加高考。因爲這樣的事在伊嵩縣也經常發生,這也是高考指揮棒下的特殊產物。
假期是全國各大電視臺、平面媒體消費高考的好時機,特別是對於狀元的追捧成爲了各大媒體競爭和追逐的焦點。
大媒體有大媒體的優勢,可以採訪到全國冠軍,小媒體也有小媒體的方便,可以就近第一時間採訪本市、本縣的冠軍,爲廣大的莘莘學子樹立一個又一個榜樣。
一些補腦益智、增強體質的藥品、保健品廠商甚至生產避孕套的商家也會聞到氣味,找冠軍代言。
去年,有一個縣的狀元爲了2萬塊代言費而勇敢地站在了鏡頭前:“用了氣美安全套,解題做題有一套,學習成績呱呱叫,一本二本跑不掉。”
這個廣告在省臺播出後,受到了同學們的嘲笑,入校學習不到兩個月就跳樓自盡。這個狀元又當了一回第一,成爲新時期大學生跳樓第一人而永載史冊。
新出爐的全國理科狀元尹奐自然成爲各大媒體關注的重點。《華夏青年報》的動作較快,第一時間發表了新聞:據初步瞭解,全國理科狀元尹奐來自南粵省珠江市第四高級中學,接受電話採訪的該校校長介紹說這名學生來自偏遠農村,從小失去雙親,其他狀況尚待了解。
這時,伊嵩縣與尹煥有過交道的人都微微有些失望,看來尹奐和尹煥完全是兩個人。
接下來的報道讓各大媒體十分爲難,因爲校長知道的情況和電話裡瞭解到的差不多。班主任說這學生是臨時來的。其他同學也不知道有尹奐這個人。至於這學生怎麼進來的,學籍檔案什麼的是怎麼辦的,校長對這些也是含含糊糊、閃爍其辭。
老成一點的記者已經看出,這背後肯定有故事。但是這涉及到異地高考和違規*作的問題。不過就算你把這些給曝了光,廣大讀者也不會買帳,原因很簡單,一個全國的高考狀元放在哪個省都一樣當冠軍。
如果這麼高水平的人蔘加不了高考,那就正好說明華夏的教育出現了問題。因此,記者們對校長的態度也是毫無辦法,只好一一打道回府、另尋目標。
在全國人民的一片期待中,各大媒體對尹奐的報道忽然停止了。鑑於打來電話的讀者和觀衆很多, 各大媒體又發表了聲明:對全國理科狀元尹奐同學不再作追蹤報道,是爲了尊重尹奐同學的意見、保持學校和家人正常的生活秩序。請大家諒解。
後來,從燕京大學傳出了一則關於全國理科狀元的消息。尹奐同學選擇了燕京大學的朝韓語系,這種跨越文理的專業選擇竟然得到了燕京大學的認可,如果在以往,想換個專業都要上下疏通關係費很大勁。
這個尹奐不是說是來自偏遠農村的孤兒嗎,能有這麼大的能量。這個個尹奐到底是何方大神,竟然輕易地就得到了校方的通過。
孫虎看到這條消息後說,這個尹奐肯定是個流氓加色狼,你看教語言的老師包括初高中的英語、語文老師都非常漂亮,大學裡面更不用說了,那個朝韓語系肯定有不少朝鮮族的美女。
一想到自己的金融專業,心裡就對父親孫朝陽有點惱怒:有幾個女生特別是漂亮女生是學金融的?就算有,那也是狼多肉少不夠分的、僧多粥少靠競爭的。
黑色七月。金色九月。對於當年參加高考的學生而言,七月無疑是最難熬、最難過的,考得好也煎熬,考得差也煎熬;考之前煎熬,考之後煎熬。
九月則是收穫季節,考上的收穫大果子,落榜的收穫爛果子。孫虎6年的努力終於在這個月見到了成效,這讓孫朝陽夫婦十分感慨並唏噓不已。在送孫虎上學的路上,孫朝陽夫婦還在想:如果尹煥也參加高考,也考入燕京大學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