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 安靜地可怕,寒風透過門縫吹入房間裡,襲上被綁放在牀上的婷婷, 她的身微微顫抖。忽有說話聲隱約傳入, 側躺在牀上的婷婷摒息閉目, 凝神聽着。
“周若彤, 你不過是出了點錢, 這些人可是我叫的,憑什麼不准我動樓上那女的?”一個低沉地男聲響起,其眼中怒意絲毫不已掩飾。
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站在周嚴身後的八個人, 周若彤冷笑地說道:“周嚴,你覺得現在你有做主的能力嗎?你要勢沒勢, 要錢沒錢, 現在他們是爲了什麼聽你的話, 你比我清楚。再說,當時我說過幫你, 那可是有條件,有些事得我說的算。你要姓丁的死,我不管;但怎麼處置樓上那個女人,我說的算。”
“周若彤,你忘了爸爸對你恩情?”周嚴臉色難看至極, 但又不好與她撕破臉, 只得以親情做條件。
只見周若彤沉默不語, 慢慢地走到沙發邊坐下, 凝望對面的周嚴。打開手裡提着的包, 抽出一疊港幣放在茶几邊沿。然在周嚴身向前傾在茶几上空,一手欲拿港幣時, 周若彤脣角一揚,左手伸出,纖長的手指緊壓港幣,右手從包裡抽出,一把□□出現在她手中,槍口對着周嚴的額。
此時周嚴的臉色鐵青,雙眸注視着周若彤,客廳裡一陣靜謐。
美眸慢慢上擡,目光慢慢掃過周嚴身後站着的八個人身,周若彤輕聲道:“你們想要錢,我給,得聽誰的吩咐,不用多說了吧?”
八人面面相覷,爾後點頭齊道:“誰給錢,我們就聽誰的吩咐。之前談好的條件,不能改!“
“我不知道你們和周嚴談了什麼,我只有一個條件,我怎麼吩咐,你們就怎麼辦事。你們暫時不能動樓上那個女人,等我覺得可以了,我會把她賞給你們。”說罷,脣角露出一絲詭異地笑。
八人點頭笑了笑,算是同意了周若彤的提議。
聽到這,婷婷猛地睜眼,她已無心思去聽後面的對話,那不過是些商討內部問題的話。爲什麼周若彤要捉她來這?她和周若彤有何仇怨?婷婷想了一陣,想起周若彤說那個叫周嚴的男人想要姓丁的死。姓丁,婷婷眉頭一皺,眼前似閃過丁孝蟹的身影。
不知多了多長時間,門被人推開,廊道里一束燈光射入房間內,刺眼的光芒使婷婷閉上雙目,眉睫微動。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靠近,婷婷慢慢地睜目擡首,映入眼簾的正是露出輕蔑眼神的周若彤。
“你醒了。”周若彤側身坐至牀沿位置,一雙鳳目凝視着婷婷。
婷婷此時已無懼感,裝作剛醒的模樣,似着動了動反綁在身後的手,驚訝地說:“我怎麼會在這?周小姐,救我!”
wωw☢ Tтkā n☢ c o
“救你?南宮婷,你是裝傻還是真笨?”周若彤淡笑道。
婷婷神情似恍然大悟,急道:“你……那些人是你派的。周若彤,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捉我來這,你知道我是……”
周若彤沒有等她說完,冷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丁孝蟹的女朋友,忠青社老大的女人。可就是因爲你是丁孝蟹的女朋友,纔會被帶到這,你要怪就怪丁孝蟹。”
神情複雜地望向這個冷笑的女人,婷婷從她的話中知曉,這個女人並不知道她是南宮擎的孫女,捉她等於得罪南宮擎,得罪洪興。看來他們動手前沒有做足‘功課’,而那被僱的八人顯然不知他們要對付的是丁孝蟹,在香港誰敢得罪忠青社老大,□□上混的誰不知丁孝蟹的名字,憑方家滅門一案,誰不知政府也拿他無法。除非,周若彤身後有國外□□上的人撐腰。
被婷婷盯地難受,周若彤心底不由升起恐懼感,站起身咒道:“看什麼,怪就怪你是丁孝蟹的女朋友,不要以爲我會可憐你這位女大學生。”她說這些話時,手握成拳,緊緊地。
“你喜歡丁孝蟹。”婷婷輕聲道。
婷婷的聲音很輕,輕的無聲,周若彤卻藉着光將她說話的嘴形看在眼裡,其意使她臉色驟變。握拳的手緊摳手心,咬牙切齒道:“不可能的事,他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能扔下樓,這樣的男人我只會躲,也只有你這個小妹妹不怕死的留在他身邊。但很快我會讓你知道,做他的女朋友,你會有怎樣的後果。”
然而周若彤在婷婷的臉上並未看到恐懼,得到的回答是冷冷地笑聲,這讓周若彤很不滿意,咒罵一聲,轉身離去。
廊道上那束燈光隨着門闔上消失,房間裡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婷婷用手肘慢慢撐起身,坐在牀上,想着周若彤剛纔說的話,婷婷想反駁,反駁她所說的將最愛的女人扔下樓。最愛,多可笑的兩個字,爲什麼人人都說她是丁孝蟹最愛的女人?將最愛的人殺死,還能算是最愛嗎?這分明是諷刺,故婷婷只能以笑聲作答,還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想到這,婷婷不禁由笑了起來,只是這次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珠,慢慢地順着臉頰滑下。
過了好一會,婷婷擡首眨了下眼,止住淚。靜下心思考現在該怎麼辦,想辦法逃出去?可是她逃了,周若彤找丁孝蟹報父仇豈不就成空,婷婷猶豫了。
此時,南宮家的氣氛壓抑地人喘不過氣來。
南宮擎閉眼正坐在長形沙發中央,佈滿皺紋的手緊握着一根柺杖,濃眉緊蹙,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南宮擎開口沉聲道:“陳管家,派人去請蔣震?”
“是,老爺。”陳管家頷首道。
丁孝蟹皺了下眉,阻道:“擎叔,你退出洪興的時候說過,有事也不會讓洪興的人蔘與。這事還是讓我手下的人去辦,不必請蔣先生來。”
雙目慢睜,南宮擎眼底閃過一抹精芒,擡首時又歸於平靜,凝望着站在對面的丁孝蟹。良久,點點頭,示意陳管家退回,南宮擎輕嘆道:“阿孝,我就這一個孫女,我不希望她出事,誰要是敢動我孫女一根頭髮,我南宮擎絕不讓他痛快死。”
“擎叔,誰敢動我丁孝蟹的女朋友,我也不會善罷甘休。”丁孝蟹神情凝重地說。
南宮擎微微點了下頭,說:“好,有阿孝這句話,老頭子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給你一天時間,後天我要見婷婷回家。”
“那麼我告辭。”丁孝蟹又道,說話轉身離去。
凝望着丁孝蟹離開的背影,南宮擎若有所思,直到那背影不見,他又將目光轉向坐在右側單人沙發上的方敏身上。
收回停留在門上的視線,方敏側目對上到南宮擎的眼,滿懷歉意道:“南宮爺爺,對不起。如果我不是回校找東西,婷婷就不會被人抓走。”
輕搖了下頭,南宮擎答道:“傻孩子,事情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聽司機說今天婷婷請十三妹幫了點小忙,好象和你們系的學長學姐有點關係。”
方敏聽後,臉色微變,心中登時明瞭婷婷的用意。
想到方敏的身世,南宮擎續道:“小敏,婷婷外柔內剛,這是你該學習的地方,畢竟昕憶需要一個堅強的母親。”
明白南宮爺爺話中意,方敏嚴肅道:“我明白了,謝謝南宮爺爺。但是丁孝蟹命人將我家人扔下樓,有時我覺得婷婷和二姐的性格很像,南宮爺爺不擔心嗎?我知道你們都是□□,但婷婷不是,之前丁孝蟹沒承認婷婷是他女朋友,我還是存着希望。現在,我真的很害怕,甚至懷疑婷婷被綁架和丁孝蟹脫不了干係。”
“小敏成熟了,會分析事了。沒錯,除了南宮集團的幾位元老和□□上的幾個老大,沒人知道婷婷是南宮家的人,而且過了幾個小時了,沒有一個電話,可見和錢沒關係。排除南宮家,那隻能是和丁孝蟹有關,丁孝蟹的話,一旦說了就一定會辦到,包括滅方家。所以,我沒有理由不信他,只等婷婷回家。”南宮擎正色道。
***
翌日。
靠在牀頭的婷婷慢慢睜開眼,天色漸亮。環望了眼四周,房間裡陳設簡單,一張牀,一張靠椅,再無其它。視線移向窗戶處,藉着窗外的呈現的景緻,婷婷知自己身處在偏僻的靠山之地。門突然被推開,婷婷收回視線,轉望向來人。
這次,來的不僅有周若彤,還有兩個男人。
周若彤望了眼婷婷,轉對身後的兩人道:“你們把她綁到椅子上。”
看着靠近的兩人,婷婷想起昨夜聽到的話,身子慢慢地向後挪動。可是她雙手雙腳被綁,婷婷怎會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挪到靠椅上。一個男人不知從哪找來一根粗繩,將婷婷的身綁靠在椅上,然後兩人分別站在椅子的兩側。
周若彤露出詭異的笑,將一個塑料袋放在牀上,從袋裡取出醫用注射器,邊上針頭邊說道:“以防萬一,只能讓你吃苦頭了。南宮婷,要怪你只能怪丁孝蟹!”說完周若彤站直身子,注射器裡已注入一種液體。
“你想給我打什麼針!”婷婷瞪着她手中的注射器,心底有種莫名的恐懼,身不由地掙扎起來。
“讓你永遠也離不開的東西,每日都想着它的‘好東西’!”
“毒……不……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