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成功地將人民羣衆的起義鎮壓了下去,但是蔣家大哥卻並沒有什麼愉快輕鬆的感覺,反而有着濃濃的擔憂。
——他的弟弟長大了,開始在乎別人的眼光,也開始……不好忽悠了。
蔣澤涵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也早就在開始做準備,以免在措手不及中被另一方占上什麼“便宜”,但是即使如此,蔣澤涵卻仍舊無法安心。
——因爲他知道,隨着蔣澤晨的長大,這樣的反抗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激烈,一旦沒有完美的應對之策,對蔣澤晨越來越心軟的他早晚會被對方掙脫,眼睜睜地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蔣澤涵總是習慣性地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的眼光很長遠、規劃縝密、思路周全,擅長將麻煩在萌芽狀態掐斷,不然也不會在弟弟小到什麼都不懂的時候便開始做準備。他有很多種辦法能夠讓弟弟在不知不覺中被束縛,甚至還會對他感恩戴德,但是這樣的辦法卻意味着那個被他寵愛着的無憂無慮的孩子將不復存在,意味着他最在乎的弟弟將吃盡苦頭。
——只有吃了苦頭,受傷了,懂得害怕了,纔會縮回由他製造出的安逸的窩裡,再也不敢以執拗的衝勁兒頂撞他。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蔣澤涵希望能夠尋到這所謂的“雙全法”,於是他隱忍着、按耐着,希望在事情再無迴轉餘地之時能夠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蔣澤涵眼中,未來還是未知的,他還有時間佈置一切,他會給自己的弟弟最大限度的容忍,寄希望於他會乖乖地活在自己織就的網中,不去向往太多的東西——但是一旦蔣澤晨掙扎地太厲害,蔣澤涵也無法保證他不會被那張網勒得支離破碎,就像他十三歲之時收到的那隻蝴蝶標本一般。
蔣澤涵從來都是自私而霸道的,雖然這樣的本性一直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但是卻從未消失,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與年歲的增長愈加膨脹——因爲他的欲/望也在膨脹,他想要更多的東西,比小時候要多得多……
從小到大,周圍的人教會他的從來都是如何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緊緊地抓在手裡,就算是破壞掉,也絕不會留給別人。
陰暗的心思被黑暗放大,蔣澤涵輾轉反側地模擬着自己的未來——還有蔣澤晨的未來,仔細地梳理、認真地規劃,卻總是達不到他最爲期望的目標,最終不得不惱怒地將一切驅趕出腦海。
黑夜褪去,晨光熹微,當鬧鐘叫醒了有些睡眠不足的蔣澤涵時,他的腦中仍舊是揮之不去的陰翳。
洗涮完畢,穿好衣服,蔣澤涵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側耳傾聽。
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響,看起來蔣澤晨和李紹明已經睡着了,尚未醒來。蔣澤涵走到蔣澤晨的臥室門前,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抵禦住在爲自家弟弟頭疼了一個晚上之後想要看他一眼的慾望——他想要確定自己的弟弟此時此刻還在自己的身邊,只有這樣,他翻騰的心緒纔會重歸寧靜。
輕輕地推開了門,當看清臥室內的情況後,蔣家大哥猛地黑了臉。
單人牀上,蔣澤晨與李紹明正擠在一起,蓋着一張被子睡得香甜。
李紹明向來大大咧咧慣了,連睡覺的姿勢都四仰八叉的,加上他本就長得人高馬大,幾乎佔據了整張單人牀,而睡姿相對乖巧安穩的蔣澤晨則有些吃虧,不得不蜷縮在他伸展開的臂彎下方,頭枕着李紹明的胸口,小口微張着,毫不客氣地用口水印了他一胸膛,而被子則被對方捲走了大半,後背和屁股都露在外面——幸好蔣家一向暖氣供應充足,不然這樣凍上一晚,估計離感冒發燒也不遠了。
看着這一幕,站在門口原本心情就不怎麼好的蔣澤涵深吸了好幾口氣,硬是忍不住澎湃的怒火,緊緊咬了咬牙根,快步地走到牀前,伸出手,下意識地便將弟弟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抱進自己懷裡。
蔣澤晨睡得並不熟,雖然睏倦得很,但是李紹明那該挨千刀的睡姿實在是折磨得他要命,被蔣澤涵從被窩裡抱出來後便暈暈乎乎地醒了,不過因爲睡眠不足,大腦遲鈍的無可救藥,只是茫然地看了蔣澤涵一眼,小聲叫了聲“哥”,便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將頭埋進頸彎內,蹭了蹭,打了個呵欠又閉眼睡過去了。
蔣澤涵就這麼抱着自家弟弟站在牀邊,衝動完畢後又有些不知該如何收場,最終哭笑不得地將蔣澤晨抱着離開,還不忘虛掩住蔣澤晨臥室的門。
蔣澤晨是被蔣澤涵從小抱到大的,所以對於什麼抱姿能夠讓自家弟弟更爲舒適蔣澤涵可謂是經驗老道。一路抱着弟弟回到自己的臥室,沒有引起他任何地不滿,蔣澤晨小心翼翼地將他在自己的牀上安頓下來,看着自家弟弟在接觸到柔軟的牀鋪後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吟,隨即乾脆利落地抱着被子一滾,露出有些傻氣的幸福笑容,連那淺淺的酒窩都似乎灌了蜜一般。
——在睡眠不足的時候,能有柔軟的牀鋪,那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蔣澤涵覺得自己心中的那股火終於被按了下去,側身在牀邊坐了,擡手理了理蔣澤晨那頭滾得亂七八糟的黑髮,隨後俯下身,親了親那閉着的眼睛,引得對方睫毛輕顫着扭頭躲開。被騷擾地不滿地抿了抿嘴脣,那酒窩又深了些,蔣澤涵像是被誘惑了一般伸手輕輕戳了一下,又揉了揉,指腹上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有些癢癢的。
在酒窩處流連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更加柔軟的脣瓣,蔣澤涵立即喜新厭舊地拋棄了酒窩,轉而在嫣紅的脣線上描畫着,最終分開雙脣,觸碰到宛若珍珠白瓷般的牙齒。
——蔣澤晨是他的弟弟,所以他只能跟自己如此親密,連李紹明這類死黨都不允許。所有慫恿他弟弟疏遠他的人都該死,所以妄圖搶走他弟弟的人也都該死,李紹明可以說兩者全佔了,怎能不讓蔣澤涵覺得礙眼?
兜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蔣澤涵收回手,站起身走到臥室外,接通了手機。
電話是司機打來的,大概是在下面等得時間長了,卻沒有見蔣澤涵下去,於是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蔣澤涵低聲應了幾句,表示自己沒有事情,隨後有些猶豫地轉頭看向睡得安穩的蔣澤晨,同樣有些睡眠缺乏的腦中油然而生一股無論如何也無法壓抑的渴望。
——於是,蔣澤涵遵循了這樣的渴望,告訴司機自己不用車了,今天給他放假,然後撥通了學校班主任的電話。
對於撒謊,蔣澤涵是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心裡負擔,就算是對此最有研究的人,也無法通過他的表情與語調分辨出哪是真話哪是假話。在告知班主任自己有些不舒服,不打算來上課後,班主任對於蔣澤涵這類表現得乖巧學習又好的孩子是絕對沒有任何懷疑的,乾脆利落地準了假,還叮囑他要好好休息,反正現在是期末複習期,要是明天還不舒服也不用來了,安心在家裡養病複習就好。
蔣澤涵乖乖地應了,掛斷電話,打着呵欠回到屋內,將外衣脫了後扯開被自家弟弟抱得緊緊的被子,鑽了進去。
不滿自己的被子被剝奪,蔣澤晨嘟囔了一句,皺起眉,但是很快又被圈上來的手臂安撫住了,舒展身體貼了上去,輕車熟路地找了個他最習慣最舒適的位置,更深地沉入了夢鄉。
看着自家弟弟迅速而熟練地在自己的懷抱中安頓好,蔣澤涵嘴角的笑痕越來越深,眼中的溫柔也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昨夜的焦躁不安終於被安撫,滋生出心滿意足的慰藉,蔣澤涵安心地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弟弟圈得更緊,感受着對方與他完美契合的青澀的身體。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最親密的人,似乎本就該如此依偎在一起,閉上眼睛之前最後看到的是對方,睜開眼睛後最先看到的仍舊是對方。
——至於李紹明之流……蔣澤涵磨了磨後槽牙,決定在如此美好的時刻還是先不要去想這些糟心的事情,一切等到睡醒後再說……
不知是因爲對彼此的氣息格外熟悉,還是因爲親密的擁抱能給人以安全感,蔣澤晨與蔣澤涵睡得都很熟,直到十一點多,蔣澤晨才睜開眼睛,而蔣澤涵依然呼吸平穩、睡得安然。
愣愣地看着蔣澤涵那張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孔,蔣澤晨大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卻仍舊對於自己爲何在這裡,爲何自家大哥還在睡覺一頭霧水。
——如果記憶沒有錯亂的話,昨天晚上他應該是和李紹明一起睡在自己臥室裡的,而今天……蔣澤涵是需要上課的……
被這麼一嚇,睡意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蔣澤晨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試圖脫身,卻被仍舊在睡夢中的蔣澤涵反射性抱得更緊,連頭也湊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柔地噴吐着呼吸。
頓時,蔣澤晨從耳朵紅到了整張臉,敏感的耳朵被吹着熱氣,又癢又麻的感覺讓他坐立不安,擡起唯一一隻能動的手試圖將蔣澤涵的頭撥開,卻在騷擾了半天后被對方按住。
耳朵越來越敏感,絲毫沒有逐漸習慣的架勢,蔣澤晨努力着忍耐了半天,終於還是破功了。沒有心思再管是否會吵醒自家大哥,蔣澤晨奮力扭着身體想要掙脫,卻仍舊被對方更加用力地死死抱住。
這回的力道十足,顯然是有意而爲之的,蔣澤晨知道蔣澤涵醒了,連忙拍打着他的手臂讓他鬆開,口中連連抱怨着“癢死了癢死了”。
蔣澤涵睜開脈脈含笑的黑色眼眸,悠悠然自家弟弟在自己的懷裡憋紅了臉掙扎,那副無論如何都翻不出他五指山的掌控感實在是異常良好,良好到讓他忍不住又在那紅得幾乎滴血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你欺負人!”顧不上丟臉,蔣澤晨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委屈地控訴,而被指控的那人則絲毫沒有悔改的模樣,反而笑嘻嘻地將他翻身壓在了身下,“小晨的耳朵真是敏感,挺好玩的~”
——好玩你妹!上輩子加這輩子也就被蔣家大少一人這樣折騰過的蔣澤晨頓時就哀怨了,想當年誰敢這麼對他啊?!這可是連女朋友都沒有的待遇啊!
自從不小心被自家大哥發現自己耳朵這個敏感點,蔣澤晨便三天兩頭地被這麼騷擾,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這次被折騰得狠了的蔣澤晨決定報復,一雙爪子趁着蔣澤涵不注意,毫不客氣地抓向他的腰側——大多數人在這個部位都有癢癢肉。
果不其然,蔣澤晨感覺到蔣澤涵身體明顯一僵,想要躲開,受到鼓舞的他自然妄圖乘勝追擊,卻沒想到自己這個部位同樣也是弱點,而且他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在下方,相對而言不利得多……
在給自家弟弟嚐了點甜頭後,蔣澤涵反擊了,頓時蔣澤晨就像是一條剛剛被扔到岸上活力四射的魚那般挺着身子蹦躂,卻不管他如何躲閃都會被蔣澤涵罩在身下。又是笑又是鬧之下,體力消耗地極其迅速,從打算奮力一搏到毫無反抗之力,蔣澤晨不斷地掙扎討饒,直到笑岔了氣,連嗓子都有點啞的時候才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地被自家大哥從身後抱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無力而挫敗地捶着牀。
——雖然每一次蔣澤晨的反抗都會被自家大哥以壓倒性優勢挫敗,但是這人嘛,就是要有越挫越強的志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