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曦想到要求助的人，只能是秦渭陽。
“你要買別墅？”秦渭陽顯得很意外。
“是的，我知道以現在的經濟實力，有點自不量力了。不過，我預估了一下藍天服飾和藍天科技的收益情況，覺得歸還利息沒有問題的。”白未曦不好意思地說，“我把那套商品房賣了，再加上現在手裡的存款，可以支付個首期。”
“那你的生活質量呢？”秦渭陽不贊成地搖頭，“如果要降低你的生活質量，我不覺得買一幢別墅有什麼必要。你是女孩子，不用考慮日後新房的問題。”
白未曦愣了，這是哪跟哪啊！她紅着臉說：“老師，你誤會了，我……沒有想得那麼遠。我只是知道，祖父習慣於在院子裡種一點花花草草，和一些常見的蔬菜。如果住在公寓樓，這一切就沒有了可能。”
“你是爲了給你祖父買的？”
“也不能這麼說，我也喜歡別墅的環境，空氣比較好。”白未曦失笑，“再加上祖父不喜歡高樓大廈，我當然就首選別墅了。”
“孝心可嘉。”秦渭陽點頭。
“不算是什麼孝心，只是力所能及，我當然要努力做好。”白未曦不以爲然地說。
“本來，這不應該是你的責任。”秦渭陽嘆息。
“應該是做子女的責任，可是他們已經不在了，只能由我負擔起贍養老人的義務。”白未曦說得很坦然。
“你可以選擇秦氏開發的別墅，我記得應該還有兩套。”秦渭陽儘管不贊成她把所有的積蓄都扔在房子上，從此成爲房奴，但還是很認真地替她選擇了房源。
“秦氏也有別墅？是了，我真是傻。秦氏這樣的大型集團，當然要涉足房地產業。”白未曦恍然失笑，“那就要麻煩老師了。如果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也沒有關係，老師替我介紹一幢就是了。不是現房也無所謂，我們的老房子要到後年才拆遷。期房我也等得及的。”
她知道。到現在還沒有賣出去的房子，如果不是差到沒有人要，就是留下好的房源以備不時之需。以秦氏的口碑，又是別墅區。應該不存在沒有人要的問題。所以，白未曦覺得，自己不該奪人所愛。
“沒關係。我去說一聲，給你留下一套。”秦渭陽不以爲然，“就是上次帶你去的那個別墅區。環境應該不錯吧？”
“那裡？售價要在八百萬以上吧？”白未曦露出了爲難的神色，“如果我那套房子賣到理想的價錢，也人有一百七十萬，不夠付首期。”
“那是外部價，我給你拿的房子，至少打八折。”
“那就是六百四十萬，我還是不夠。”白未曦愁眉苦臉。
窮人和富人的差距。就在這裡了。
“零頭可以抹掉，六百萬整數。”秦渭陽淡淡地說。
一下子便宜了兩百萬。白未曦要說不動心是假的。自己的股市上還有一點股票，市值二十萬左右。這樣算下來，倒是夠付首期了。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好，謝謝老師。”
“你不用急着賣房子，可以先支付別墅的定金，同時把合同簽了。你買的那個地段，明年會有一個國際購物中心籌建，房價還會上升。”
“可是除了那個，我的錢不夠……”
“反正你現在也不過去住，明年再辦貸款好了。”秦渭陽笑着說，“去秦氏開這麼一個小小的後門，我還是做得到的。”
白未曦粗粗一算，自己可不是賺大了嗎？天上不會掉餡餅，可是秦渭陽那裡，卻總是給她塞餡餅。
“我覺得不太好意思。”
“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是我的學生，有好處的事，當然要先給自己人。本來那兩幛是留給別人的，不過因爲出了點事，就一直擱置了下來。反正現在新樓盤即使開盤，也不用再拿那裡的兩套做人情了。”
秦渭陽雖然這樣說，白未曦還是由衷的感激。
一次次不經意欠下的人情，似乎有越積越厚之勢。
“那我先交五十萬定金吧！”白未曦想了想說。
“交那麼多做什麼？你留二十萬買輛車。”秦渭陽卻搖頭，“三十萬定金就可以了。”
白未曦急忙說：“我不用買車的，現在有輛長安，雖然檔次低了點，但不影響使用。”
“那輛車畢竟是公司的，你還是自己買一輛吧。如果你想要低調，那就賽歐或者POLO，都可以。”
“是形象問題嗎？”白未曦問。
“你現在的行爲，叫做公車私用。隨着你們公司規模的擴大，以及管理的規範，這樣的行爲是不被允許的。”秦渭陽解釋。
“原來是這樣。好吧，那我自己買輛長安。”
秦渭陽哭笑不得：“你還真和長安幹上了啊？”
白未曦不好意思：“我想盡快把錢攢夠，長安是最便宜的車型。”
“不如買兩個輪子的自行車，更便宜。”秦渭陽失笑。
“不一樣，自行車的速度太慢，而且容易被盜，算下來的成本也不低。”白未曦振振有詞。
“時尚是需要你身體力行，而不是停留在理論上的。”秦渭陽語重心長地說，“那是一種生活的態度和氣質。”
白未曦算了算，忍痛說：“好吧，我買賽歐。”
“德國車比較耗油，不過安全性能不錯。”秦渭陽點頭，“你挑好了車型，我去給你打個招呼，拿最低的折扣價。”
“這樣也行？”
“銷售經理手裡有權利的。”秦渭陽點頭，“多了不敢說，省下一萬元還是可以的。你不是斤斤計較嗎？”
白未曦訕訕：“如果我身家有幾個億，也不會斤斤計較這區區的幾萬。”
“以後你會有的。”秦渭陽失笑，“昨天你發給我的效果圖已經看過了，相當好。現在你在線條和點及面的運用上，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自從放寒假以後，你的作品比以前精緻了。”
“能得到老師的誇獎，我真的高興。”白未曦笑着說，“我想設計一個系列的春裝。”
“你想參加春季發佈會？”秦渭陽詫異地問。
“當然不是，就是想放在藍天服飾出售。上次印花面料的系列，得到了顧客的好評，她們都強烈要求再設計一些系列的衣服，她們出差的時候可以少帶兩身衣服，自由組合。”
“這次春季發佈會的名單大致已經確定，不然的話可以讓你也參加進去。不過，能不能通過最後的審查，還是求知數。”
白未曦笑着說：“老師不要爲我開後門了，我有自知之明。我的作品，還是更多地契合市場，所以論起藝術及觀賞性，遠遠不夠。”
“夏季發佈會的時候，你再準備作品。今年可以繼續在波希米亞風上做文章，不過要做出特色來。”秦渭陽提出了要求。
“好的。”白未曦沒有推脫的原因，是覺得自己在夏裝上更有把握一些。
“房子先不急着賣，年前你只需要交個定金，順手把合同簽了，以後房價再漲，你的這套別墅也不會漲價。”
白未曦失笑：“老師是胳膊往外拐了呀！”
“你是我的得意門生，我的胳膊當然向內拐的。”秦渭陽笑着說，“通過這次民族花紋的設計，我發現你對花邊的領悟似乎又深了一些，可以多嘗試類似的設計。”
“那是因爲最近老師指點的比較多。”白未曦由衷地說，“雖然老師設計的這套作品時間並不長，可是我卻學到了很多。”
“你是個善於學習，善於歸納總結的學生，所以進步很快。而且，你心性堅定，可以做到心無騖，以後的成就，可以超過樑勝棋。”
對於秦渭陽的高度評價，白未曦覺得有點臉紅。
“其實，我掛念的東西也很多，比如說祖父、投資之類的事情。”
“你不熱衷於名利，這些事纔是最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人生有限，我們應該把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去。”秦渭陽的語氣裡，有着對樑勝棋的不滿。
“也許他們就覺得，那些事情纔是樂趣所在呢！”白未曦好心情地和他擡槓。
“反正我是想不出來的。”秦渭陽失笑，“我想，你也想像不出來。”
白未曦認同地點頭：“我覺得與其花費在那些上面，不如多設計一兩套衣服。只要付出了努力，多少總會有收穫。”
“子歌給我寄來了一包正宗的藍山，她去牙買加當地買的。”秦渭陽忽然說，“今天我們可以喝藍山。”
白未曦羨慕地說：“秦小姐大概走了不少地方了吧？”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秦渭陽說，“你的第一站，可以從英國開始。你的護照，我已經讓人去辦了，簽證有點困難，不過寒假裡應該可以成行。”
“那我是否需要是辦一張貸記卡，出國的時候可以刷？”白未曦想起了在銀行裡看到的宣傳資料，忙問。
“我們在英國用不了什麼費用，我替你在國內換一些英鎊。”
“那……我再說謝謝，老師一定會覺得耳朵在聽出了繭子。可是除了這兩個字，我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
“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秦渭陽搖頭，“對了，剛纔收到了一份邀請函，小楚已經送進你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