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程月笙出來上廁所。她長得漂亮,很快就從校園裡引起了轟動。
課間的教室走廊通常是男生們扎堆“放風”的場所,很快四周站滿了人。
“那就是高三2班的程月笙!”
“是那個跳級的程月笙嗎?”
“對對對!就是她!”
“天哪!這簡直就是才貌雙全!”
“她就是我偶像,跳級的不少但直接跳級高考的人,我就服程月笙。”
楚靖南就站在人羣中,聽着周圍的議論聲,擡眸朝程月笙看過去。她行走在一排教室間,側影如玉,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教學樓的洗手間設在走廊的盡頭,意味着她必須穿過那道男生成堆的人牆。過去,程月笙爲此也感到不自在,即使非常清楚自己靈魂裡裝的是個24歲的阿姨,可身體少女的敏感和羞怯讓她總覺得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讓她更感拘謹,只得加快腳步。
前方一小簇隔壁班的男生在大聲說笑,相互推搡嬉戲鬧成一團,其中一個笑着躲避同伴的肢體動作,往後退了幾步,正撞上剛走了幾步的程月笙。
好在相撞的力道不算太激烈,程月笙只覺得肩膀一麻,對方也立刻轉過身。
她好像聽到了一旁傳來的笑聲,男生們起鬨聲和口哨聲。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本是他們不對,可她只是看了那男生一眼,男生很高,她堪堪只看到是個很高大的男孩,也沒擡頭,沒看清對方模樣。她顧不上理論,往一旁挪了挪,便要繞過身前的“障礙物”。不料面前那個人大概也存着這樣的心思,也朝同樣的水平方向跨了一步,依然擋在她面前。無奈之下,程月笙閃向另一邊,對方卻也平移了過來。
那走廊原本就不寬敞,兩邊都站着不少人,實際上只留有中間窄窄的一個通道供人穿行,施展不了多大的動作。程月笙氣急,乾脆頓了頓,站在原地等那人先挪開,心中默數兩秒,見他沒有動靜,這纔再次繞開他想要繼續前行。天知道那人是誰,都不認識,就這樣。誰知對方也是作此打算,兩人再次重合,程月笙已是往前走的態勢,險些踩上了對方的腳。
周圍一陣鬨笑,再普通不過的一次衝撞在這見鬼的“默契”下活生生地成了一出鬧劇,程月笙有點難堪,更多的是氣憤,氣的滿臉通紅。她居然被個小屁孩調戲了?儘管她十分惱恨對方不識趣,可也沒好意思開口,視線平視的前方是對方胸口的校服口袋,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淡藍色,只不過被汗水微微打溼了。想着是成爲插班生的自己第一天上課,爲了給老師同學留下好印象,她忍。她急於擺脫那些看好戲的眼神,也沒想太多,伸手稍用力將那人往旁邊一撥,便匆匆走開。
程月笙在洗手間裡磨蹭了一陣,但怎麼來的還得怎麼回去,除非她不怕下一節課遲到被抓個正着。再次經過隔壁班門口時,她目不斜視,腦子卻是一片空白。幸而這一次沒有出現任何狀況,她順利走到自己的教室門口,這時一句話順風飄進她的耳朵。
“剛那是1班班草吧,好帥!”
“嗯嗯,那就是楚靖南,不僅人長得帥氣成績還好,高三組第一名就是他”
是他,蕭靖南,不楚靖南。重生回來陸月笙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提前認識她的未婚夫,也是前世害死自己和孩子的兇手。
蕭家,本家在海港,97年海港迴歸後大量投資來到內陸,後來又來到帝都發展。蕭家雖比不上帝都本土世家的底蘊,但掌權人蕭老爺子蕭洪國倒也確實是個厲害人物。白手起家,從古惑仔到最大黑幫勢力女婿,不僅長相俊美,實力、情商和商業頭腦也一流。蕭洪國算得上是半入贅任家,娶了任家二小姐任盈盈後,還納了11房姨太太,可見是個厲害人物。畢竟是黑道巨頭之一,仇家不必說,留下來的孩子確實不多。蕭洪國的髮妻任盈盈生有三子一女,最後留下來的只有三女兒任瀟。二姨太育有一女,是老大蕭悅。五姨太育有一子一女,老二蕭承青和老五蕭思。六姨太育有一女,老四蕭鈺。八姨太育有一女,老八蕭巧。九姨太育有兩子一女,老六蕭承天和老七蕭箐是龍鳳胎。老九蕭承澤。十一姨太育有一女小十蕭詩。活下來的只有這四子六女。楚靖南的母親楚詩穎是風塵女子,他的父親蕭承青把他母親養在了外面,楚靖南隨母姓楚,一直到18歲成年因爲蕭承青的長子蕭瑞謙出車禍癱瘓了,楚靖南考上了帝都大學金融系,才被接回了蕭家,成爲蕭靖南。
呵,私生子配落魄千金,還真是聽起來挺配的呀。
沒時間想太多過去的事情,因爲上課鈴響了。
這一節是化學課。化學老師在上面講着,同桌金露露筆記都做了五六頁了,也沒見陸月笙怎麼動筆。來不及思考,老師就讓大家練起題來。
她們班和所有理科班一樣“陽盛陰衰”,總共九個女生,其中五個家在本地的。本地生源鮮少住校,簡陋的學生宿舍裡住着的多半是沉默而用功的學生,她們沒有城裡女生那麼活躍,也沒有她們見多識廣。每當那些走讀的本地女孩興奮地說起電視劇的精彩情節和各自偶像的最新MV,討論着某家服飾店裡的漂亮裙子,或者和男生們討論當天的體育新聞時,她們只能靜靜地聽着,插不上一句話。她們在那些精彩的世界之外,每天晚自習結束只能回到僅有牀和牆壁的宿舍,最熟悉的也只是半夜或清晨從被窩裡透出打着手電苦讀的光。
金露露看上去是個眼裡除了學習之外容不下任何事的人,解題和背單詞於她是跟呼吸一樣本能的事,平時不苟言笑,但並不算難相處。金露露這個人看起來斯文內向,但心中很是要強。即便很努力,可是成績提升卻很難。雖然她很努力的做筆記,可題依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