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翊不知道他和陸月笙到底是怎麼變成朋友的,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偶爾一幫子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總會碰到她,當然這些都是在顧瑜翊的精心設計下。
看着她日漸消瘦的身材,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不管有多麼狼狽,多麼不堪,卻始終倔強的,孤絕的,傲然的,筆挺着。
看着她臉上日漸濃厚的妝容,漸漸遮掩了她臉上那一抹驚人的豔麗,變得越來越枯稿,看着她那雙閃動着驕傲,凌厲,嫵媚的眼睛,日漸黯淡,渾濁,最終留下的只有那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堅持。
遇見的多了,漸漸的也就熟了。
“聽說卡地亞今天到了許多新款首飾,你看中什麼隨便挑,小爺我今天埋單。”難得陸月笙出來逛街,顧瑜翊很高興,拍着胸脯一臉豪氣干雲。
陸月笙沒有說話,目光朝着不遠處走來的兩個人看去。
顧瑜翊定睛一看,暗道:晦氣!
居然碰到這兩個臭八婆。
“呵——”刻薄嘲弄的嗤笑聲響起,夏清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身上穿着香奈兒最新款的裙子,提着LV的限量包包,全身上下都搭配着卡地亞的鑽石首飾,鄙夷不屑的看着陸月笙:“今天可是巧了。”
“月笙,聽說卡地亞到了許多新款首飾,你今天也是過來看首飾的嗎?”陸晗煙姿態孱弱嬌美,笑容柔美漂亮,站在夏清的身邊,含笑的與陸月笙打招呼。
相較於夏清一身名牌的高調,陸晗煙的打扮卻要低調了許多,但是陸月笙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衣服和首飾都是私人高端訂製,隨隨便便一件,便能將夏清比到塵埃裡。
陸月笙心裡說不出的噁心,因爲眼前的兩個人穿的,用的,吃的,戴的,拎的,都是屬於陸家的,是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夏清一雙畫着煙薰妝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陸月笙,鄙夷道:“卡地亞?晗煙你別開玩笑了,這麼高貴的首飾,你看看她……配麼?”
陸月笙神色淡漠到了極點。
顧瑜翊卻氣得恨不得破口大罵,但是見陸月笙面色並無波動,也只好將怒氣忍下,只是看夏清的目光隱隱的帶着不善。
陸晗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夏清圍着陸月笙轉了一圈,臉上顯露出對她的諷刺來:“呵——圈子裡人人都知道,你不過只是一個粗鄙不堪,心腸歹毒,骯髒無恥的草包,是陸家的恥辱,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不去死,興許你死了,下了地獄,做了鬼,你那個短命鬼的外公,還能再繼續庇護你一二。”
陸月笙豔麗的臉上,閃動着猙獰之色,塗抹豔麗的紅脣,吐出來的是惡毒到了極點的話,眼中充滿了陰冷,森然的狠毒。
沈老雖然死了,但是在軍政界的影響還在。
還有許多人願意看在與沈老的情誼上,幫襯陸月笙一二,所以她不得不容易這個女人繼續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顧瑜翊氣急敗壞道:“死八婆,你怎麼說話了你,你又比月高貴到哪裡去?不過只是一個私生女的姐姐,還真拿自己是陸大小姐了?你知不知道圈子裡都是怎麼說你的?”他頓下話,一雙桃花眼充滿惡意的盯着她:“大家都說你老子有屎,好好一個嫡女去當一個身份不明的奸生女的走狗,知道奸生女是什麼意思嗎?就是無媒苟合生下來的野種。真是什麼屎都舔,噁心。”
他就看不慣,夏清這個死八婆尖酸刻薄的嘴臉,還有陸晗煙每一次面對月笙時,那種高貴優雅的作派,簡直虛僞的令人作嘔。不就是個私生女,都不是陸家的種,還愛擺譜。
流落在外十五年,被接回陸家之後,不是由地獄到天堂的幸運,而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堂堂陸家大小姐,陸家正統嫡出的唯一女孩,沈老唯一的外孫女兒,居然活的比不上陸家的養女,比不上一個小門小戶的商女。。
夏清瞪大眼睛,氣得咬牙切齒:“顧瑜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上流社會的圈子裡,誰不知道你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還有你身邊的陸月笙,她佷明就是一個……”
她不知道陸月笙到底給顧瑜翊灌了什麼迷湯,讓顧瑜翊這麼護着她。
哼,和她那個下賤的媽媽一樣,都是喜歡勾引人的賤人。
顧瑜翊截斷她的話,囂張的說道:“老子紈絝怎麼着?老子樂意,要你這個死八婆在這嚼什麼舌根?月笙她不管怎麼樣,都比你這個死八婆強。”
陸月笙死死的盯着夏清,豔麗刻毒的臉,腦中不禁浮現了外公僵冷的躺在地上的畫面,一股怒意焚燒了理智。
對外公不敬,罪不可恕。
夏清被顧瑜翊氣得,面色漲紅扭曲,狠狠的瞪了一眼陸月笙:“你看什麼看,你不要以爲我怕了你。”
顧瑜翊雖然紈絝,但是顧家的家世背景擺在那裡,她就算恨不得殺了他,也不敢真的得罪他。
陸月笙沒有說話,在夏清叫囂的聲音中,緩緩擡起了自己的腳,慢條絲理的去脫自己腳上的高跟鞋……
陸晗煙敏銳的感覺到陸月笙的不對勁,扯了一把寧瑜雅:“清姐,月笙她好歹也是陸家的女兒,你剛纔……不該對她說那種話,你不是要買首飾嗎?我們快去吧!”接着,她又看向陸月笙,蒼白嬌弱的臉上,又純潔又高貴:“月笙,清姐的話說得過份了一些,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千萬不要介意……”
陸月笙赤着腳,將一隻高跟鞋拿到手裡。
夏清甩開陸晗煙拉扯她的手,氣憤道:“晗煙,你又何必向她這種人道歉,和她媽媽一樣,都是千人枕,萬人騎的下賤……”胚子。
“啪——”陸月笙衝上前,手中的高跟鞋狠狠甩到夏清的臉上。
“噓,打得好!”顧瑜翊衝着陸月笙吹了一個口哨,順便給她拋了一個媚眼:“這種腌臢的下賤的貨色,也只配吃鞋板子。”
沈老和沈欣瑤是陸月笙心中的逆麟,夏清不知死活,該打。
夏清妝容精緻的臉上,被高跟鞋硬質的鞋底抽紅了一片,嘴角的血絲緩緩的溢出來。
夏清驚愕的看着她,面頰上火辣辣的疼,讓她的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陸月笙,你這個賤……”
她完全沒有想到,陸月笙居然膽敢打她。
陸月笙是什麼東西?
不過只是一個骯髒下賤的東西。
“啪——”陸月笙又狠狠甩了她一記鞋掌,薄脣勾起陰冷的弧度:“罵啊?繼續罵……”
罵的越狠。
她就整治她越狠。
讓她悔不當初,出口不了遜。
不過只是一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她打了又怎樣?
夏清徹底怵了,捂着自己疼痛的臉,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尖聲嘶吼:“陸月笙,你這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打我,難道就不怕陸爺爺、陸奶奶怪罪你嗎?”
夏清的臉很快就紅腫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意,伴着內心騰然而起的屈辱,令她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她看着夏清,眼中閃動着噬人的光芒來。
陸月笙一腳高,一腳低的來到夏清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以爲,我會怕?”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可怕?
她早已經看透了陸家人的冷血無情,以爲她還會期待那些所謂的親情?
可笑至極。
夏清嚇了一跳,身體本能的往後挪:“你……你要幹什麼?”
“啪——”陸月笙拿起鞋子,又狠狠的抽了她一記鞋板:“我只是想試試,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鞋子硬。”
鞋底兒和巴掌,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巴掌能打得有多痛?
一鞋底兒抽的有多狠?
呵,瞧着夏清此時,慘不忍睹的臉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