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爺曾經考慮過早上跑步去學校,不過A城市區糟糕的空氣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當蘇爺開着車順利進到B大之後,蘇爺頭一件事不是忙着去欣賞美麗校園,也不是對着一堆象牙塔學生感嘆他曾經年少時的風華,而是深深的下定主意要把這該死的破車給換了。
順便一提,經過一個月每天節食加瘋狂鍛鍊的成果,蘇爺此刻的體型雖然還不能和諸如葉子午那樣的年輕人相提並論,但至少看上去已經不是一個發脹的白饅頭了,換了一身較爲合適且價格不菲的衣服後,蘇爺走在校園裡也是一個能讓人回頭看兩眼的人物。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蘇爺減肥初見成效之後,葉子午在離開前拎了一堆衣服給蘇白,葉子午良好的背景註定他挑選的衣服也是不錯的,蘇爺欣然接受。
回到學校裡,蘇爺先是去蘇墨所在的院裡報道,辦了些常規化的手續又被院書記給叫了去客套了幾句,大意是有些學生家裡背景複雜,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沒必要跟他們對着幹,萬事想開一些。
蘇白隨意應付了幾句,院書記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蘇白如果有事的話記得跟院裡的領導講,蘇白道謝後就離開了,他手裡已經有了一份全新的課程表,蘇墨之前還在大學裡開過全校性選修課,出了事之後選修課就停了,現在他手裡的課並不多,一個星期就兩節課。
在蘇白久遠的記憶裡,他的學校歲月過的還算不錯,家裡權勢滔天,蘇爺打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學校裡被人捧着伺候着的爺兒,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大學。大學裡真正能學到的東西並不多,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一類人而言去學校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學習,而是社交。
當年蘇白還沒成爲蘇爺,他也有過年少時的火熱青春歲月,他們可以在人前扮演着人人豔羨的舉止優雅的貴族子弟,也可以在黑暗的某個角落鬥毆打架甚至彈藥火拼,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雖然已過去許久,但每每回味時沉寂的血液也會隨之變得火熱躍動。
右手搭在左手手腕脈搏上,蘇白在上課鈴聲響之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帶着課本,蘇爺走進了教室。
與蘇墨有關的傳聞已經過去個把月了,蘇墨所教授的班級同學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蘇墨之前突然離開的原因是什麼,僅僅是單純的以爲蘇墨是因爲那些不堪的傳聞才請假離開,對於蘇墨的印象,大部分人還停留在“和藹的土胖子”這個面上。
於是乎,當蘇爺穿着簡潔合適和“土”字完全搭不上邊的衣服走進教室的時候,幾乎一半以上的學生都沒能立刻把這個身形微胖的男人和蘇墨這人聯繫起來。
“你們之前課上到哪兒了?”徑自往講桌後的椅上一坐,蘇爺低頭翻着手裡的課本,聲音略顯冷清。
“代課老師已經把考試要學的部分講完了,再過三個星期是期末考。”坐在前排看起來有些書呆子模樣的班長回答道。
“哦,是嗎?”蘇爺語氣裡是藏不住的一樂,講課還真不是蘇爺擅長的,他倒是可以教一教這些孩子將來在商場上如何遇佛殺佛,遇魔殺魔,或者是你如果想以後走殺手路線,蘇爺自認爲他也是能成爲一個不錯的老師。
課堂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已經有人漸漸發現此刻坐在講桌後的男人就是蘇老師了,只是才兩個月不見蘇老師給他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本來還想上前恭喜蘇老師回來並安慰蘇老師一番的諸位同學們,此刻被某種說不出的威壓壓在脊背上,心情莫名緊張。
“自習。”
丟下兩個字,蘇白沒再去管底下那班學生,掏出手機打開了股票交易界面,颶風娛樂的股價在前段時間因爲一些公司□□而大跌了下來,大跌之後在最近一段時間內都盤旋在一個區間內,兩天陽線一天陰線的走勢,如此反覆形成一個底部平臺,不得不說陳淵他們的保密功夫十分到家,到目前爲止市面上還沒有一點關於颶風重組的消息。
蘇白點擊屏幕幾下操作炒股軟件吃進一些貨,這幾天颶風的股價雖然一直呈現底部徘徊,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其成交量比往年有所放大,底部建倉,莊家吸貨,如果他猜測的不錯,過幾天颶風就會股價大跌來一個底部清洗,緊接着頂多再過一個月颶風高層就會開始透露重組消息,到時候颶風這隻股票只怕會來上幾個漲停板,盲目追漲的散戶又會死掉一片。
選擇操作颶風這隻股票蘇爺的目的不在於賺錢,他只是想看一看陳淵能做出些什麼來,比起股票來,期貨期權纔是真正能讓人一夜暴富或者一夜傾家蕩產,又讓人一沾上就很難戒掉的電子□□。
掃了眼最近不甚明朗的期權交易,蘇爺最終還是選擇交易較爲穩妥的國債逆回購,做了100手204003,他可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天天去盯盤。
等蘇爺操作完資金又把上班時在路邊買的各類財經國際新聞看完之後,剛好也就下課了。
東西收拾好,今天已經沒課的蘇爺不打算回家,準備參觀參觀學校,再去B大的圖書館裡坐一個下午喝茶看書,勞逸結合乃養生之道。
“我以爲你不會再回來學校了。”雙手插在褲包裡,劉雲生站在了講臺邊。
下課鈴一響學生就都飛也似的跑出去了,一個個都像是逃出地獄一樣,等蘇爺慢悠悠的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教室裡基本沒什麼人了,而劉雲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他面前,蘇白今天上班的班級並不是劉雲生所在的。
蘇白淡淡瞥了眼劉雲生,拿着課本朝教室門口走去,他打賭劉雲生不敢在學校裡對他動手,劉雲生要是敢動手,蘇爺不介意拿這人練拳。
“你的那個護花使者哪兒去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被別人玩了都不知道,沒一點自知之明。”劉雲生諷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蘇爺淡漠一笑沒去理會。
劉雲生就跟丟了玩具的頑劣孩子一樣叫嚷個不停,對付這種企圖吸引他注意力的人,漠視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有這種犯賤的人呢?在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纔來後悔,而曾經造成的傷害早已如傷疤一樣不可抹滅。
胸口忽的一陣酸澀,彷彿是勾起了蘇墨這具身體對於曾經種種傷害的慘淡回憶,曾經是劉雲生不停的漠視蘇墨,現在呢,就由他來代蘇墨懲罰一下劉雲生好了,比起身體上的痛楚,心靈上的痛楚更爲深刻。
減肥固然必須,養胃也是極其重要的,離開教學樓後蘇爺去喝了碗白粥。
B大是個學術氣息濃重的校園,林蔭道兩旁的樹木腰圍頗粗,繁密的樹枝交纏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遮陽屏障,暖風中飄零的片片落葉無聲中訴說着這座校園的悠久歷史,置身其間,從樹葉縫隙間斜射的點點暖光輕輕落在人的肩發上,如此寧靜而祥和。
蘇白靜靜站在一棵樹下,被蠱惑着閉上了雙眼,他的耳邊彷彿響起了一曲自遠方輕悠悠飄來的《霸王別姬》,那人穿了月白的長衫,一把摺扇在指間展開,一個淡淡的轉身,如煙如霧的容顏在摺扇扮演下宛如暈開了的水墨畫,輕悠悠的,那雙望向他的明眸裡蕩起絲絲愁緒,濃得化不開。
那時的林凡,真是美好。
那時的他,總喜歡靜靜的望着那人在一片陽光斑斕的樹蔭下輕聲吟唱,心中一片寧靜。
自從脫離了熱情奔騰的年歲後蘇爺就有了這樣一個喜歡沉浸自己美好世界裡的喜好,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他鉤織美好夢畫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打擾,老人家難得有一個自娛的喜好,偏生有人來打擾。
“呵呵。”
一聲低低的嗤笑,聲音不是很大,卻因離的太近而讓蘇爺頓時警醒的睜開了眼睛,驀地,一個過於靠近他的男人突然闖進了他的視野裡,蘇白本能的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而不是朝後退卻,他蘇爺的人生字典裡還沒有“後退”這個詞。
這是一個有着一雙野獸般兇殘眼瞳且極爲英俊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每一個地方都是在風霜下刀鑿出來的,野性,沉斂,性-感,他一身上層人的衣着打扮與這校園是那麼的格格不入而又莫名吸引人,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黑豹,靜靜眯着眼睛等待獵物的上鉤,而他會在瞬間伸出鋒利的爪牙將其撕碎。
這樣的人,無論對於男人還是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蘇爺唯一從唐梟身上看到的只有兩個字——危險。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