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果然難料, 樑涼懶洋洋的躺在牀上,無限感嘆中,誰能想到他樑涼也有今天。
穿了就罷了, 還和裡面的敏感角色, 傳說中的大惡人搞上了, 難道是穿越之神在戲弄他?
也罷, 看在那個惡人秀色可餐的模樣, 他便認了。他翻個身,將身邊猶在沉睡的人抱了一抱,他曾開過他的玩笑, 贊他是水蛇腰,這話也非虛, 這人果真消瘦的很。他像個樹袋熊一樣附在某人身上, 東摸摸西摸摸, 大吃豆腐。
沉睡中的人悄悄彎起了嘴角,陽光透進窗子正映在他臉上, 勾勒出無限美好的線條。樑涼不禁屏住呼吸,輕輕在他脣上蹭了蹭,那人沒動,他便撫摸着他的臉,眼中無限柔情。
從不知曉自己也有這樣的心情, 像這樣悄悄注視着一個人, 也覺得無限滿足。還未明白心意時的那種膽戰心驚, 惶恐及不知所措的未來, 都成了一片泡影了。事到如今, 他真想如馬文才說的那般,什麼也不多想, 一切隨心意去做,人生能如此,纔不算白活。他樑涼遇到馬文才,也並非是件糟糕的事。
心下恍然,他像初嘗情滋味的少男那般輕手輕腳的爲愛人蓋好被子,在愛人脣上偷偷親了一記,便覺滿足,再美好不過。
馬文才忽然動了動,睫毛顫了一下,眼見有甦醒的跡象,樑涼一動不動盯着他看,本想堅持到底,讓愛人第一眼醒來看到的人是自己,馬文才真看過來的時候他卻窘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昨晚的情景,芙蓉帳裡度春宵,良宵一夜值千金。他想到了自己被剝光衣服無力呻吟的樣子,頓時鬱悶了,頓覺臉上無光,索性翻過身將被子一拉,嚴嚴實實的蓋住了自己,隱約中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硬是從被子的縫隙裡伸進來。他拍掉那隻手,繼續鴕鳥中。
樑涼聽到那人低沉的笑聲,那人連被子帶人一起抱住,樑涼也不動,靜靜任他抱了,過了一會,他騰出手反擁住他,頸項相交,他嗅到馬文才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咦”了一聲,“你身上帶了什麼?”
馬公子抽出脖間一塊蝴蝶玉佩,“你說這個?”
樑涼心下一怔,是玉?不可能,玉怎麼會有香氣?或者他聞錯了?但這玉……
這玉……眼熟的很。蝴蝶玉佩,蝴蝶玉……
他猛地睜大眼,梁祝二人的信物可不就是蝴蝶玉佩?馬文才怎麼會有這個?他從何處得來?這是巧合還是?
他心中混亂,問了一句,“這是你自己的?”
馬文才搖搖頭,“是故人所贈。”他說着這話,臉上流露出嚮往的神色。
樑涼神色一黯,他知道馬文才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他不會像梁山伯那樣傻傻的,什麼都寫在臉上,能讓他露出那樣神色的人,一定是叫他眷戀的,他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手臂纏上他的頸項,貼着他的臉頰低聲說,“馬文才,答應我,這個時候不要想別人。”
他竟然就這樣說出來了,心中想着什麼,就說了,倒也輕鬆。他希望馬文才知道他的心意,明白他的衷情,並給予同樣的熱情。
想通了這些,真的覺得輕鬆不少,他能做的都做了,只剩等待。
馬文才點了下他的額頭,認真的注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樑涼,我答應你。”
樑涼擡眼望定他,似要從他的神情中發現什麼破綻,什麼也沒有,馬文才凝眉認真的時候真的很迷人,他看着看着就親上去了,馬文才按住他的頭,緩緩迴應。耳邊只剩下兩人漸重的喘息聲,親了一會,樑涼忽然推開馬文才,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怎麼?”
“你看那。”樑涼說完抓住被子矇住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馬文才看了看樑涼所指之處,只見窗子開了一條縫,隱約有個人站在那。
他披衣而出,外頭那人還沒走,見他出來,一張尚算清秀的臉紅成了大番茄,馬文才便笑了,“梁山伯,你怎麼在這裡?”
山伯臉更紅了,彷彿被人看到親熱的是自己,他窘迫的不行,“文……文才兄,我來叫樑兄弟吃早飯,你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不必緊張,看到了便是看到,我馬文才敢做就不怕人說。”
“那個……英臺喚我了,我要先走了。”山伯找了個拙劣的藉口,跌跌撞撞跑了。
“撲哧”一聲,樑涼撐不住笑了,他已穿好衣服從門後出來,正好看見山伯盾逃的情形,不禁搖頭嘆息。
馬文才不解其意,“梁山伯是個書呆子,不會有威脅,你不必擔憂。”
樑涼更想笑了,“我不是擔心這個,這位樑兄自然是沒有威脅的,全書院這麼多張嘴,也就他的最嚴實,他可是個實心眼啊。”
“這麼瞭解他?”馬文才勾住他的腰說。
“那是自然。”樑涼尚在沾沾自喜,未嗅到危險的氣息。
忽然身子離了地方,馬文才將他攔腰抱起,“我覺得你對我的瞭解還不夠,不如我們繼續瞭解一下。”
“不必了。我很瞭解了,你快放我下來。”樑涼撫了撫痠痛不已的腰部抗議道,然而話一出口即被某人用嘴堵死,他嗚嗚了幾聲,半推半就的讓他抱進了屋子。
……
於是乎,衣服成了破布,樑涼被迫對某人有了更徹底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