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終於上任, 然而有個問題愁煞了他,朝廷的賑災銀批是下來了,然奸商當道, 又是糧草缺乏, 糧價高居不下, 若按現下的價格, 能買下多少糧?況災民甚多, 如何分配糧草?
再者,朝廷撥的銀子也不夠興修水壩,重建家園, 洪水再來一次,又是天翻地覆, 滿目倉夷。
眼下管不了許多, 先解決災民溫飽, 尹子灝表示送佛送到西,爲梁山伯引薦了杭州城最大的糧商, 亦是杭州首富陳家。
聽聞陳家只一個獨女,陳家小姐生的貌美如花,加之嫁妝豐厚,求親的公子無數,媒婆幾乎踏破陳家門檻, 好在陳家有錢, 不在乎這點損耗。
山伯漫無目的走走停停, 邊走邊思對策, 如何叫陳老爺這奸商把糧價降下來, 這麼做也是功德無量,陳老爺卻不明白, 他已是杭州首富,犯得着屯糧不鬆手嗎?
他又忍心見滿目餓殍?
山伯這些道理和陳老爺說不通,只得另尋計策,不若扮成冤魂嚇他一嚇,讓他薄利多銷?
不成不成。陳老爺沒這麼好糊弄。
不若這般這般……也行不通啊。
他走着走着不覺間走進一個小衚衕裡,忽然聽到前方有女子的求救聲,連忙趕過去一看,大驚之下脫口而出,“光天化日竟有此行徑,簡直有辱斯文。”
剛感嘆完,那歹徒狠狠瞪了他一眼,歹徒帶着面具,他看不分明,只是怎麼這般眼熟?
小姐的強烈掙扎讓他回過神,頭次覺得自己也能這般英勇,山伯不禁得意,被那小姐楚楚可憐,淚光點點的目光一瞧,頓時大喝一聲,“哪裡來的歹徒,還不快快放開小姐”
歹徒放開小姐,朝他撲來,他下意識出拳。
咦?歹徒倒地抽搐不止,似是被揍得不清。沒一會遁逃得無影無蹤。
山伯疑惑,盯着自己的雙手看,他好像還沒碰到他的身體,莫名其妙,還是說,其實他是來搞笑的?
那邊小姐含淚迎上,揪着手帕,抽泣不止。
山伯終於想起要安慰這位受了歹徒驚嚇的小姐,想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又覺男女授授不清,不妥。手停在半空,不想那小姐經剛纔一嚇,膽大了不少,竟悄悄握住他的手,紅着臉,嬌羞無限,“幸得公子相救,否則小女名節不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盡。”她頓了頓,鼓起勇氣說,“小女願以身相報公子之恩。”
啥?山伯傻眼了,飛來豔福?
仔細看看,這小姐生的真當貌美,膚白如雪,烏髮如瀑,身段嫋嫋,婀娜多姿,真是美人多嬌啊,那含羞帶淚的樣子,實在是我見猶憐。
只是他已有英臺了,萬萬不能消受這美人。
他連忙搖頭,“小姐言重了,山伯舉手之勞罷了。況山伯只是一介書生,公子手無縛雞之力,若方纔不止一個歹徒,怕不能護小姐周全。”
那美貌小姐卻不這麼想,“公子手無縛雞之力,卻仍挺身而出,足見公子古道熱腸,像公子這般狹義之人,小女平生最是敬重,小女也懂得知恩圖報,自是要以身相許。”
“哎,小姐,你別這麼想,其實……其實,”山伯只得搬出救兵,“其實山伯早有婚配,萬萬不得委屈小姐。”
那小姐道,“小女不介意,只願與姐姐一同服侍公子。”
山伯急出一頭冷汗,若讓英臺知曉此事,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含羞道,“此處偏僻,公子可否送小女回府?”
山伯應了,“小姐住在何處?”
“陳府。”
暗處,窩在牆角的年輕人笑開了花,“梁書呆這下有豔福了,這下看他如何收場?哈哈。”
“那小姐也真不禁嚇,我還沒把她怎麼的就哭成那樣。”
“還有那呆子,站着讓他打還傻眼了,非讓我自己撞上來。”
說話的人摘掉紗帽,露出一張純淨的臉,笑的彎彎的眸子,像星月般耀眼。
他身邊的白衣人淡淡瞥他一眼,“小師弟,陳小姐是否貌若天仙?”
“自然。”剛答完便後悔了,他見到一張無限放大的俊顏。
“剛纔輕薄陳小姐你似乎出了不少力?”
年輕人乾笑,“那個,演戲要逼真。”
“是麼?”白衣人越湊越近,年輕人往後縮,被他抵在死角。
“嗚嗚……”白衣人的脣落下來,灼熱滾燙,死死堵住年輕人未出口的呻/吟。
“什麼聲音?”山伯突然回頭看了看小巷一處被陰影擋死的牆角。正欲趕去看個究竟,陳小姐拉住他的袖子依在他身旁,“公子你要丟下小女?”
山伯只得認命地送陳小姐回府。
毫無意外招到陳老爺的熱情款待,山伯便藉機與陳老爺商討糧價之事。
陳老爺拈着鬍子,沉吟,“糧價的事好說,只要賢侄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這是陳老爺給的唯一退路,山伯只得道,“陳老爺請說。”
“老夫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實在捨不得,但女兒大了,總要嫁人,只要你答應入贅陳家,莫說是糧草,陳家所有的財產都是你的。”
山伯剛要拒絕,一個聲音先他一步出口,“不成!”
“英……英臺,你怎麼來了?”
英臺氣憤,“我怎麼來了?我再不來,你可要被人拐跑了。”
“英臺,我……”
“什麼都別說,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你,”她話鋒一轉,“但我不相信這老頭,難保他給你灌迷湯。”
“英臺!”
祝英臺氣呼呼地扭過頭。
陳老爺說,“樑賢侄,這就是你家那位?依老夫看可比不得我們香兒。”
燈火闌珊處,暗香浮動,陳小姐掩袖而笑,笑意不盡嬌羞。山伯瞥頭正好撞見,忙別過臉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