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涼腦子一熱, 醉意上涌,“行,咱們再戰三百回合。”他聽到自己放話。
這時候山長起身道, “你們年輕人玩吧, 老夫就不好礙眼了。”
“山長……”
山長擺擺手, 示意學子不必再說。
衆學子齊齊出聲, “恭送山長。”
送走了山長, 現場氣氛一下子熱絡了許多,只是礙於蘇尋的高架子,一時不敢胡天鬧地。
樑涼想, 山長之所以走的放心,也是想着蘇尋還在的緣故吧。
蘇大人舉杯一飲而盡, 溫潤如玉的臉龐染上淺淺的粉, 對衆人道, “不必顧忌我,你們想如何便如何。”
此話一出, 學子們興奮的起鬨,知蘇尋不會管束他們,玩的十分盡興。
有人就揪住了方纔的話頭問樑涼,“我們剛說到哪了,大戰三百回合是嗎?”
樑涼方纔被風吹了陣, 腦子已經清醒過來, 有些後悔, 無奈話已出口, 不好矢口否認, 只得道,“怎麼戰?”
“我看光喝酒沒什麼興頭, 不如這樣,我們先拼酒,喝不下的人需回答一個問題,注意,必須是實話,若被發現胡扯,就罰他喝光所有的酒。當然,已罰過的人可以點名指定下一
個答題的人選,可以任意指定哦,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效,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起頭的人一把話說完,下面的人紛紛擠眼,一個個抱胸看好戲的姿態。
樑涼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預感,再看馬文才,從見過王藍田回來一直很沉默,對周圍的熱鬧氛圍毫無感覺,
就連他現在被人圍着起鬨也無動於衷,樑涼心中不是滋味,索性豁出去,“行,我樑涼怕什麼。”說完舉杯便飲。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伸過來,握住那隻酒杯,連同他的手一同握住,毫無徵兆的。那溫度熾熱如火,樑涼有種被灼傷的錯覺,他錯愕的盯着那隻手,卻不敢擡頭看看手的主人。
蘇尋不知何時立在他身邊,俯下身道,“別同自己過不去,小師弟,我以爲你一向明白。”
樑涼氣鼓鼓擡頭,拍掉他的手,委屈的眼發紅,“我的事我自然明白,不勞蘇大人掛心。”
他說的聲音很低,衆人還是聽到一些端倪,齊刷刷一排視線掃過來,樑涼看向別處。
蘇尋沒再說什麼,默默歸坐。
他入座的姿態也優雅得體,無可挑剔,就像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身形出挑,五官雅緻,所見之處無一不美,他完美的不似真人,沒有人能抵擋他的美麗。
樑涼爲自己的出神找了如上無數借口,頓時安慰了許多。
後來樑涼發現自己確實很吃虧,衆人熱議的所謂真心話遊戲開始後,他就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在這些人裡完全處於弱勢,當然,有些人若存心要看你笑話,他們聯合在一起整你,你往往是無力招架的,樑涼的現狀好比待宰的肥羊一隻,在衆人冒着綠光的陰險目光中懊惱不已。
一輪酒灌下來,樑涼算是明白了,十分自覺的舉起白旗。
學子們滿意的擦嘴,森白的牙齒冒着寒光。
提議的學子甲正要出問題刁難,酒席上不知怎麼多出一位打扮嬌豔的女子,此女子半掩着粉面,一臉嬌羞狀,說出的話語卻很驚倒一片人。
女子一出場,便有許多人識出其廬山真面目。
“這位姑娘是……”
那女子坦白,“奴家如煙,衆位忘了嗎?”
一聽這調調,學子們都記起來,也很自然的憶起此女子在尼山書院表演的那處好戲,紛紛退了一步,深覺此女子不好惹,大家敬而遠之。
如煙咯咯笑了起來,“既然大家這麼給面子,就讓奴家來發問好了。”
衆人默,深感悲劇。
如煙十分自覺的走到主位上,優哉遊哉坐下,翹着二郎腿,毫無淑女形象。
她癟了下嘴,啓朱脣,“樑公子,上次你給的五百兩黃金奴家已經花完了,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奴家繼續效勞?”
樑涼默,努力不讓額上的一排黑線掛下。
如煙沒得到迴應,自覺無趣,假意咳了兩聲,收斂了嬉笑,正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開始吧。”
衆人默。
如煙託着下巴,直盯着某人看。
“好。第一個問題,樑涼,你第一次kiss是什麼時候的事?”某人咧開小嘴,眼中狼光四射。
Kiss?
衆人再一次默。
“嗯,就是……”如煙轉着眼珠思考用詞,“就是接吻,哈哈,接吻啦。”
“哦。”衆人恍然大悟。
只是被問到的人一臉吃驚,簡直要拍案而起。
“你……你是……”
如煙曖昧的點點頭,朝樑涼拋個媚眼,心道,小樣兒,老孃早看出你和我是一路貨色。
“別轉移話題啊樑公子,你第一次kiss是什麼時候的事?請問答!”
“可以跳過嗎?”樑涼弱弱的問。
“不行!!!”衆人齊聲抗議。
樑涼彆扭了一下,索性豁出去,“是在15歲的時候。”
“哦哦哦。”
以下省略起鬨聲無數……
樑涼敏感的注意到,他回答問題的時候馬文才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待他看過來又嗖的收回去。
“很早熟嘛……”某腐女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他一次又一次,從頭到腳,從腳到頭。
在這樣疑似火熱的目光下,樑涼騰地臉紅了,他臉皮再厚也經不住人這樣看。
“那麼,我要問第二個問題了。”
某女的目光逡巡了一週,回到目的地。
衆人的耳朵高高支起,向某女身邊湊。
此情此景看在樑涼眼中,他怎能不哀嘆,都說女人八卦,尼山書院的男子可一點不遜色,偏生被調侃的正是區區樑涼,叫他如何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