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內陸的戰事已經結束,那他們這些休養了一年時間的人,也該出發了。
旭日早晨,天剛剛破曉,衆人便已經整裝待發,他們都準備了那麼長時間了,本來就是說走就走的。
因爲暗提出的要求,琉月被留下來了,帶着兩個孩子。
“你是怎麼說服她留下的,琉月那脾氣居然肯乖乖聽話?”對於暗所做的事,龍和鱈姬非常好奇,也非常好奇,認識了那麼多年,從來都是琉月說什麼,暗就聽話地做什麼,這流傳了幾百年的定律,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暗只是苦笑地搖頭,“我讓她等天舞,昨天收到天舞師父送來的信,說天舞準備回來了,讓我們不用擔心,還把黑耀九玄給拿走了。”
這還真的是一個極度意外的消息,龍和鱈姬不禁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着他,半響才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暗,激動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們不知道?!”
“在你抱走鱈姬之後,嗯,約莫半個時辰?”暗淡雅地淺笑着,輕輕揚手,讓他們繼續趕路,便是不再看二人臉紅地在互相瞪眼。
不過,能在出戰之時聽說了如此好消息,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兆頭。
唯獨有點美中不足的是,失蹤幾個月的木晨稀,還沒找到,恐怕真的前往了魔海。
暗不禁嘆氣,當初他要是去把木晨稀給追回來,讓他看着孩子,或許纔是最好的結果。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去哪把人給找回來。
“龍,你們前往魔海真的沒事嗎?他不是還要抓你們回去嗎?”暗想着很多問題,這前往魔海可不是他們去打打殺殺那麼簡單,還有太多的事需要顧及了。
說起這個,龍就想起了那封請柬,那是嘯大婚的請柬,雖然日期與魔族降世差不多,但他既然讓天舞帶回來請柬,就意味着嘯已經原諒了他們過去衝動的胡鬧,願意重新接納他們。
可是魔族降世,整個大陸也不得安寧,更別說是魔海,所以,這婚事恐怕舉辦不成吧?而按照嘯的脾氣,自己若是沒在約定的日子出現,定會找上門來,他沒出現,不正代表着他沒空嗎?
如此說來,嘯應該不會因爲他沒出現而生氣吧?畢竟那個時候,魔族正在入侵啊。
龍又是稍稍地沉思了一下,嘯沒空出來找他,是因爲魔族也在魔海里面肆意大鬧嗎?不知一切是否安好。
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拉住了他的大手,鱈姬靠着他低聲地說道,“不要擔心,他們比我們強。”
“嗯。”龍暗暗輕嘆,他明白,也很清楚,嘯縱橫魔海之事,他們早就聽說了,所以,雲霄不會有事,而他所守護的家,也不會有事。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趕路,龍率領的一衆高修爲的妖族,已經站立在那濤濤的魔海前。望着這片汪洋大海,他還真的是感觸不少。
牽着鱈姬,龍回頭看着衆人,一臉的孤傲,“出海!”
數十人浩蕩地飛入魔海,因爲他們身上煞氣太重,一半是沒有什麼願意靠近的,而那些兇獸,因爲最近被魔族折騰,估計早就跑到別的地方躲起來了吧,它們可不會出手對抗魔族,只會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龍現在也是把希望全部壓在天舞身上,所以他纔敢如此大肆地出動,橫過魔海直逼魔族所在的海域。
經過了兩天的趕路,他們在距離聖地不遠的一座島上稍作休息,需要調整姿態,才能衝入敵營。
暗站在龍旁邊,與他一同觀望着前方那片海域,依舊是天地不分的狂風暴雨,水龍捲連接着天地,雷鳴電閃,氣氛極度緊張恐怖。
“這樣我們沒辦法靠近。”暗眉頭緊皺,這片海域就是一個巨大的防禦陣法,靠近的人,絕對會被吞噬。
“若是從海底鑽過去……”龍一臉沉思,要想從天上飛過去怕是不行,那從水底下鑽過去呢?因爲這片深海之中潛伏着各種不知名的兇獸,所以魔族應該不會對海底進行防範,因爲不相信有誰能夠從這片海底之中活着走出來。
按道理是這樣沒錯。
可要從海底闖過去,除非本身就是水中妖族,又或者是水屬性的修仙士,否則下海就是死。龍回望了一下身後帶來的人,只有三分一不到的,能下水,其他人怕是要留在這了。他們又沒有洞府,不能把人運過去,否則一開始就不會只帶這麼多人來。
在這種讓人萬分糾結的時候,突然有人驚呼,“大家隱蔽!有什麼東西向着這個島過來了。”
這裡畢竟是魔海,他們不得不小心一點,各自迅速地躲進樹林,悄悄地觀察着那些貼近了這裡的人,目前還不知是敵是友。
世界邊緣,迷霧覆蓋的山頂,青藤花籠中的天舞,幽幽地睜開了雙眼,因爲睡了太久的緣故,眼睛有點模糊,看着眼前是一片幽綠。
她有點晃神,這是哪?她怎麼會在這?而她,又是什麼人?
就像是剛覺得天舞醒來一樣,青藤的花籠漸漸退散,露出了一片蔚藍的天空,如同藍寶石一樣奪目。
“醒來了啊,你小心點,肚子裡有孩子!”一個小男孩看着天舞掙扎着要起來,趕緊爬過來扶着她,如今,天舞與當初不同,是個大腹便便的人。
天舞皺眉,對於身處這疑似山頂斷崖的地方皺眉,對這裡有個小男孩而皺眉,對自己居然身懷六甲而皺眉,她甚至想不起這是誰的孩子。
“來,想喝點花蜜水。”小男孩小心地給她端來了一個石碗,放在天舞手中。
看着手中那碗清澈的水,天舞繼續皺眉,這一幕雖然他想不起來了,卻是有着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身爲修仙士的她,並沒有一定要進食,但爲了腹中孩兒,花蜜水倒是一個不錯的營養。
微微地愣了一下,她怎麼會想起來自己是修仙士呢?明明連自己是誰都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