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4人補習,氣氛真心很詭異……
魏清香被陳曦拽進此陣營,表現很鎮定,面對於青也完全沒顯得哪裡不夠自然。
態度端正,戰池講啥她就聽啥,筆記做的認真,也很禮貌,從不多說一句話。
但是,心事重重。
兩道輕煙眉微蹙,一雙秋水目怔怔,動輒提筆出神,望向窗外心思不知飛去了哪裡,然後,輕嘆一口氣,繼續埋頭記筆記。
說實話,於青快憋屈死了。
上輩子的她,少女時期喜歡瓊瑤,書裡面丁香般帶着淡淡憂愁的姑娘大約就是如此模樣。
她當時覺得美啊,美死了!常恨自己偏生的皮糙肉厚神經大條,一點都不像書中佳人們那般輕靈飄逸。
而現在這麼一個籠罩着淡淡愁霧的瓊瑤女主就擱身邊,她偏覺得心頭恨恨,恨不能生吃兩頭大蒜,噴她丫的一臉蒜氣,給其招招魂兒。
歸兮來兮,別在半空中飄着啦,快下來擼烤串吧。
其實,這種感情也很容易解讀。
倆字:妒忌。
因爲陳曦。
陳曦實在是……
雖然陳曦可能覺得自己在於青和戰池面前已經足夠剋制了,但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
例如他對那丁香姑娘始終關注又關切的眼神,例如他從始至終都在小心翼翼看她的臉色,例如他休息的間空都在努力挑些俏皮話想要惹她開心。
真難爲他了。
上輩子他是她老公的時候,最不擅長的就是哄人。
有時候小兩口拌嘴吵了架,於青一個人在那生悶氣,他連個屁都不會放,就這麼憋上兩天,等於青氣消了,這個架也就吵完了。
沒想到在他如此青蔥的少年期,竟也有爲了討女孩開心而絞盡腦汁講笑話的時候。
如果不是重活這一回,她還真是想象不到!!!!
於青不想去關心魏清香爲啥心緒不佳,也許是放棄畫畫心有不甘,也許是前途迷茫憂心忡忡,也許是家庭壓力無可奈何等等等等,總之那是她的事。
可她的事拽得她的陳曦爲此誠惶誠恐,她可就實在太看不過眼了!!!!
那可是她的陳曦!她連愛都愛不夠,卻在一個小女人手裡受盡折騰蹂躪。
而更叫她惱火的是,陳曦都如此努力的在哄人了,魏清香偏偏還一副帶搭不理的綠茶樣,任陳曦把笑話講出一朵花來,也只是敷衍的笑笑,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多大點屁事啊,叫我家陳曦瞧着你臉色團團轉,很了不起是吧!
於青正待要拍案而起噴那丫的一臉唾沫星子的時候,被旁邊一隻大手拽住胳膊給拖出了自習室。
“你幹嘛?”
“沒啥啊,屋裡怪悶的,叫你出來放放風。”
那人溜溜達達,雙手抄進褲兜裡,邁着兩條大長腿,倒退着走在她身側:“你看,天氣多好。”
於青擡頭望了望天,天空明淨,浮雲悠悠,的確是個好天氣。
她回頭又瞧了眼面前的圖書樓,三樓自習室的窗口開着,那兩個人估計還在裡面上演着承顏候色。
她嘆過一口氣。
也是,她再怎麼看不過眼再怎麼鬱悶再怎麼憤怒,陳曦就是愛極了那個人,自然爲她馬首是瞻,如影隨形,樂此不疲。
她這樣的婆婆心態,實在是太多餘了。
“走走走,”於青埋頭甩開步子大步向前,好像步子邁得越大鬱悶就甩開的越遠,“咱們去操場遛彎去。”
每天的課外活動課時間,操場上精力旺盛的學生總是不少。大多是高一高二的,高三生頭上有座叫“高考”的大山給壓着,是輕易不肯在除教室以外的地方露面的。
籃球場上有人在打球,呼喝聲不斷。
畢竟是戰池最熱衷的運動,他現在爲了補課而不得不放棄每天他最愛的這段時光,於青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步子朝着籃球場方向邁過去——玩不了,看一眼解解饞也好。
籃球場上一隊人馬追着一顆球打得正歡,於青饒有趣味的再湊近一點,駭!迎頭一顆籃球就朝她飛了過來!
這球來勢甚猛,於青被球砸過一次,心有餘悸,一時卻懵得都不知要往哪裡去躲。
“啪”一聲!
走在她身側的小池,一伸手就把球給拍了回去。
呀呀呀呀呀呀!帥!
於青剛待要捧臉花癡叫個好的時候,球場一個大高個晃晃悠悠跑過來,先抱起被戰池一掌拍飛的籃球,頓了頓,然後一直跑到他們跟前來。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你們沒事吧?”
於青覺得來人甚是眼熟,好生尋思了尋思,啊,是那個!
高二八班的赤木剛憲,名字好像叫耿如峰的?
戰池拍了拍袖子,神色冷淡:“沒事。”
耿如峰卻很客氣,他個子高大,駝着背彎腰朝於青問:“同學,你呢?”
他人長的五大三粗,臉上五官也像大猩猩赤木,這般宛若黑老大的形容,卻儼然跟自己如此客氣,於青瞬間都有點誠惶誠恐了,忙嘿笑:“沒事沒事!”
又沒話找話的跟人家套了一句近乎:“我認得你,校聯賽的時候你和我們班打過比賽。”
耿如峰也笑起來,居然十足的和氣:“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同學你是你們班的啦啦隊長啊,那天那個鑼敲的太夠勁了,我們輸的不冤枉。”
他話頭一轉,落去戰池身上,語氣居然不無恭維:“當然,也是小池厲害。”
於青這才反應過來那場比賽是人家輸了,她這般主動挑起這個話話頭未免有些不夠地道,正想着找補回來幾句。
便聽戰池道:“耿隊,準頭瞄得不錯。”
於青眨了眨眼,有點不明就裡。
小池這話什麼意思?
耿如峰臉色微紅:“小池,不好意思,底下人玩脫手了,真不是故意的。”
身邊人哼過一聲,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於青走了。
於青拗過脖子回頭跟耿如峰擺了擺手:“那啥……再見哈。”
那個黑老大鐵塔般的人物,站在那裡,目送他們離開,神情居然有些……蕭瑟?
不懂就問是個好習慣。
“你咋陰陽怪氣的啊,那個耿如峰不是校籃球隊隊長麼?”
他還是一副超級瞧不上人的神情:“是隊長又能怎麼樣?有求於人的時候還不是一樣低三下四。”
於青納悶:“有求於人?他求啥啦?”
他居然白她一眼:“有空操心這麼多,不如你先把數列通項公式整明白。”
於青:“……”
這熊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