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淺啜了一口杯中的果汁,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花花公子終究是很難成爲良家婦男的。況且,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想的可能太多了。”
夏琪宣撇撇嘴,“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談談別的……”
夏琪宣一向健談,清逸陪着對方繼續侃大山,倒也自在。兩個人坐了約莫二十多分鐘,宴會終於正式開始了。
首先是江修文的母親上臺簡單地說了幾句,無非是歡迎大家來參加宴會之類的。
江修文的母親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相貌清秀到了極致,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個人魅力,她穿着一身明豔動人的水色繡花旗袍,黑色的頭髮挽在腦後,整個人顯得幹練而優雅,令人見之忘俗。
一種年輕人都面露讚歎,尤其是女孩子,更是一臉的羨慕欣賞,就連清逸也不得不讚嘆對方的氣質之好。
江母說完之後,江修文微笑着上臺,也說了簡短的開場詞,然後宴會就正式開始了,點了生日蠟燭,切了生日蛋糕,致了謝詞,宴會才正式開始。
因爲只是年輕人的聚會,宴會並不是嚴格按照尋常宴會的流程,而是更多地突出年輕人的喜好,大家漸漸玩兒的很放鬆。
許皓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種男女的圍繞,端着一杯香檳向清逸和夏琪宣走過來。
夏琪宣見許皓過來,柳眉一揚,“許皓,你還知道過來啊,我還以爲你被那幾個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早忘了還有我和清逸呢。”
許皓微笑的臉一愣,隨即苦起臉喊冤,“親愛的,你可不能這樣冤枉我啊,我剛剛只是陪那幾個小子聊了一會兒,絕對沒有招蜂引蝶啊。而且,我已經有了你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別的人怎麼如得了我的法眼呢”
“哼,甜言蜜語,沒一句真的,一邊兒愛幹嘛幹嘛去,我不待見你。”夏琪宣冷哼。
許皓苦笑,“親愛的,我句句屬實,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而且,你不待見我你準備待見誰啊?”
夏琪宣撇過臉,故意不看對方,“反正本小姐待見誰也不待見你,一邊兒去。”
……
清逸在一旁微笑着看戲,夏琪宣和許皓一天到晚都不停地吵吵鬧鬧,她對此早就習慣了,這會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稍後,忽然大廳中燈光轉暗,音樂也隨之一變,由原來的鋼琴曲變成了經典的華爾茲圓舞曲,舞會開場了。
這時候只見大廳中央灑下一束燈光,正好打在江修文的身上,他今天本來就穿着黑色的手工禮服,修身的設計,考究的面料,襯托的他整個人高貴優雅,宛如偏偏踏上舞場的王子,俊秀出奇的一張臉越發的精緻惑人,傾以甚至能聽到四種女孩子的驚歎和心臟的怦跳聲,一是整個大廳裡安靜的之餘淺淺的驚歎聲。
然後,江修文挽着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走進了舞臺中央,挽着美女飄然起舞。江修文的舞步流暢自然,雅緻高貴,令觀看的衆人無不讚嘆,而他的舞伴舞技也非常出色,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舞結束,衆少男少女也陸續拉着舞伴兒滑進了舞池,許皓和夏琪宣也去了,不過清逸對跳舞沒有興趣,只是靜靜的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只是清逸還沒有安靜幾分鐘,就有人過來了,而這個人還是江修文。
“東方,怎麼不過去跳舞?”江修文微笑着坐在清逸旁邊,整個人與平時的冷漠疏離不同,此時看着很溫和,令人如沐春風。
清逸回給對方一個微笑,“我不太喜歡跳舞,這邊很安靜,坐着就好。”
“謝謝你的生日禮物,那支筆很漂亮,我很喜歡。”江修文真誠道謝。
清逸轉頭看向身邊的男孩兒,“你喜歡就好,生日快樂。”
“謝謝。”
江修文很健談,而且知識面寬,兩個人聊着聊着,彼此感覺越來越投機,時不時的開點兒小玩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許皓和夏琪宣跳完了舞卻並沒有立即去找清逸,而是和一種男生女生聊了起來。等到兩個人聊完了來找清逸時,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正在和諧談笑。夏琪宣見此情景,向許皓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轉身,找了另一個地方坐下。
清逸沒有等到宴會結束,就向江修文告辭裡去了,因爲她忽然接到白朗之的電話,電話裡說皓希生病了,似乎挺嚴重的樣子,已經送去了醫院。
清逸掛上電話立即就告辭裡去了,打車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夜裡10點了,白朗之守候在病房裡,小皓希安靜的躺在雪白的病牀上,精緻的小臉上紅撲撲的,人倒是睡着了。
“白叔叔,皓希怎麼樣了?”清逸略微焦急的問道。
對於皓希,她總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憐惜,因此平時對他格外愛護,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清逸的心目之中,自從他跟着她回蝶莊那時候起,他已經是她的親人了,甚至是比親弟弟還要親的人。此時看到皓希生病了,她難免覺得有些緊張。
“小姐,您別擔心,小少爺只是感冒了,之前醫生已經檢查過了,掛完這瓶水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你先休息一下吧。”白朗之溫和的回道。
清逸微微鬆了烤漆,點點頭,就在病牀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這一晚上也確實覺得有些累了。就那樣靠在沙發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着了。
白朗之見狀,上前輕輕地將一張薄毯子蓋在清逸身上,蘊含滄桑的眼眸裡流露出溫和憐惜的暖意,這就是他看着長大的小姐啊!
“這位同學你好,我是葉安安,可以和你成爲朋友嗎?”葉安安叫清逸的聲音還是很特別的,軟軟噥噥,這和她水鄉姑娘的個性很符合,但其實,葉安安骨子裡是一個非常跳脫張揚的女孩子,與她的外表大相徑庭。
也只有在清逸面前,從葉安安嘴裡纔會出現這種聲音。對曾經的葉安安來說,清逸或許也永遠是特別的那一個,只是後來生了變故。人總是要在執着於一些東西的時候放掉另一些東西,葉安安愛上了易謙臣,所以她就放棄了清逸的友情,這是很公平的,畢竟沒有人能夠擁有所有美好的東西。
“葉同學,你叫我?”清逸擡起頭,淡然疏離的問道。看着葉安安那張逐漸有點沮喪的小臉,清逸卻是絲毫不以爲意。現在的東方清逸,對着17歲的葉安安,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因爲她心底的恨和冷漠已經隔絕了一切。
時間,對於葉安安來說也許僅僅是過了一瞬,但是之於清逸,已經跨度了十幾年。此刻活潑開朗青春洋溢的葉安安,不是那個一臉恨恨的看着自己,紅脣裡吐出彷彿能剖出人心的話語的陌生人。
曾經的這一年,她們可以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即使年齡相差了五歲,即使不在一個班級,但是她們關係依舊很好,說句通俗點的話,就是情同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記憶深處的她們,無憂無慮。
然而一切都過去了,以至於她們之間再也沒有更好的未來。
人經歷了纔會成長,而曾經30歲的清逸,經歷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回到了20多年前的過去,這一切,就已經在瞬間改變。
“東方同學,你是不喜歡我嗎?”葉安安問着,神色有點焦急和沮喪,“是我哪裡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變的。”
葉安安在放低姿態,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只是她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張揚無忌的,經常言語不當或者行爲失態,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覺得一定是她又莽撞了,一定是她表現不夠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所以纔會這麼主動的想和對方成爲朋友,對方都對她不冷不熱、疏離冷淡。甚至,東方清逸都沒有認真地看向她。
“怎麼會呢?”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清逸反問着。清逸的確不知道自己可以討厭什麼。她是恨她,但不討厭她,因爲她年少的時候本來就是一個令人無法輕易討厭的對象。
“那是爲什麼?你對我這麼冷漠。”身爲女生的直覺,葉安安完全可以知道清逸的情緒。而且這樣淡漠的笑,好多天以來,縹緲的簡直讓人討厭。
“葉同學,我的個性就是如此,並不是針對某個人,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沒有辦法。”似是慎重的強調。
重生以來,清逸在外人面前,真的就是這樣的,而今的她,只是再也找不到曾經的12歲時候的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感覺,以及那時候的純真和虔誠。
“可是東方同學……”葉安安很想解釋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葉安安雖然有時候遲鈍但重要時刻異常敏感的神經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可是卻無奈被清逸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