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森的歉意
清逸只覺得心頭疲憊,握在手裡的手機緊了又緊,半響她靜靜地轉過頭看向此刻正溫柔的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的眼神真誠而擔心,這樣的情緒流露做不了假,她也知道他他可能會爲了這樣的小事兒說謊,但是一想到那些照片,她的心裡就覺得有一把火在燒,想平靜都平靜不了。
“看來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他微翹了嘴角,帶着幾分溫柔和無辜。
其實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他也有一點兒生氣的,畢竟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裡,那感覺實在是很糟糕。如若不是他如斯瞭解她,那麼他說不定也會忍不住吃飛醋,但是正因爲在一起這麼多年,所以她的爲人他太清楚了,即便想故意爲難她他也是做不到的。
“很生氣吧……”他擁着她,側過臉饒有興致地看着她面上莫測的表情,“但是已經三天了,這麼久,就是爲了這件事生氣,不覺得不值得嗎?”
清逸依舊垂着眼不做聲,腦子裡卻是翻出了五花八門的想法。的確是很生氣的,她想,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都會生氣的吧。
凡森回到S市的那天,她一接到諾蘭的電話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立即趕到水晶莊園,可是到他房間的時候,卻發現他在浴室裡洗澡,她倒是就坐在沙發上等他。等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就拿起桌子上的雜誌準備隨便翻一翻,但是沒想到剛拿起來,就從書頁中間掉出來一沓照片,而且照片中的場景竟然都是這兩個月來她的生活場景,吃飯、外出、和其他人見面等等,每一張都拍的很清晰。
清逸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凡森派人跟蹤她,第二反應就是他不相信她,想到這些不覺怒火無法抑制的涌了上來,原來她在這男人眼力就是這樣不值得信任的一個人。那一瞬間她覺得既諷刺又悲哀,難受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於是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水晶莊園。
這3天以來,她既沒有去集團工作,也沒有回帝都國際的別墅,而是一個人住到了sensation酒店的專用套房裡了。凡森很快也找到了酒店裡,而且幾乎從早到晚的守在她的房間對面,清逸沒辦法,只能閉門不出,今天傍晚直到凡森出去了她纔出了酒店,相約和夏琪宣逛街,只是沒想自己到這麼快就被逮到了。
“我想喝咖啡。”凡森突然轉了話題,讓清逸的那些胡思亂想戛然而止,實在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表現的如此輕鬆愜意。
“我讓諾蘭去買。”凡森看着清逸眼裡一絲淺淺的訝異,悶悶的模樣,不覺心情大好,“你要什麼?”
清逸擡眼看了看笑意濃濃的凡森,怨氣越發大了,不聲不響地別開眼。車門一關,諾蘭已然出了車子,車子裡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車裡瞬間安靜得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輕細綿長,一個沉穩堅韌,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和微妙。
所幸,諾蘭很快就返回來了,將買好的東西遞過來。
“皇家奶茶。”凡森將袋子遞給她,發現懷裡的小東西正用冷意綿綿的眼神看着自己。
“喝吧,是你喜歡的口味。”他一拉嘴角,那無比溫柔體貼的模樣讓清逸簡直生不起起來。
突然,車外傳來敲擊玻璃的聲音,是清逸這面的車窗,不是太用力,卻是一下一下很清晰。清逸無奈的扭頭看了看凡森,他聳聳肩,似乎也不知情。
“哇,女的?”此人嗓門不小,一驚一乍的聲音讓清逸手一抖,咖啡灑了小半杯。窗外是一張極精緻的面孔,明亮的眼睛襯着霓虹一閃一閃的,殷紅的脣勾起笑,只是這樣美的臉,卻帶着如此誇張的表情,有些破壞美感。
凡森對着車頂翻了個白眼,避開那人的視線。
“凡森?你是凡森嗎?真的是凡森嗎?”那人見他扭開頭,扯着嗓門大叫。
“蘭斯,別在這兒大呼小叫行不行?”揉了揉額角,頗爲無奈。
“新聞,大新聞,爆炸性大新聞……”被稱作蘭斯的男人眼睛都樂成一條縫,“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那語氣,很有些花花公子的味道。
凡森一向淡定莫測的表情似乎有破功的趨勢,此時很想吼一句:滾你丫的。但是……看着身體在自己懷中依偎不動,完全將蘭斯當做神經病或者花心大蘿蔔的小東西,他忍了又忍方纔開口,“蘭斯,上週在英國我不小心拿到了你未婚妻希亞的號碼。”
那語氣,似不經意間提起。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蘭斯眼瞪得溜圓,一臉的義正言辭。
“有些人往時做了太多的虧心事,補救不及。”凡森摸着下巴,很是狡猾。
“你行。”蘭斯臉氣得緋紅,強撐着面上的笑,“這位美女,那咱下次聊。”
清逸思量半晌,終於找到一個貼切的詞來形容這個美貌賽過女人的男人——花心大蘿蔔加狼外婆。
還沒等蘭斯將腦袋收回去,凡森就起了窗戶,幸好他反應快,不然把他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蹭壞了,回去還不得挨希亞排頭,那女人可是典型的一個暴龍!
大家都是小人,你不仁我不義!你沒兄我沒弟!
這位名叫蘭斯的男士,是凡森在美國生活時認識的朋友,兩人的友情有十多年了,也算是鐵哥們兒。只是蘭斯向來都是典型的貴族花花公子,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不撒手,而且又很會討女人的歡心,凡森最不待見的就是他這個毛病,沒想到這廝竟然敢覬覦他凡森的心肝寶貝,實在是不可原諒。
車窗的隔音效果很好,瞬間車子裡有隻餘下彼此的呼吸。
人一走,清逸心情放鬆不少,纔想着要去擦手上的咖啡漬,凡森適時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方黑色手帕:“用這個。”
“要我幫你?”凡森發現清逸的眼神的目光短暫的停住在那方手帕上,便出聲問道。清逸小爪子迅速奪過手帕,她還真怕他看似春風化雨般的流氓行爲。
“還是不肯和我說話?”凡森抿了一口花草茶,眼睛專注地看着她。她停下用手帕擦拭手背的動作,很輕很緩地出了一口氣。
“我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你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他將花草茶放進杯托裡,目光有些犀利。凡森聲音尚算溫和,言語間隱約卻讓人察覺出咄咄逼人的味道。
“我沒說過我不相信你。”清逸終於淡淡的出聲說道。
“既然相信我,那麼又爲什麼不肯原諒我。”凡森皺眉追問,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我只是覺得不舒服,我的心不舒服,僅僅是這樣。”清逸垂下頭,語氣中的傷感和難過隱約可聞。
“寶貝,不要難過,你只要知道我愛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就行了。你不快樂,我就心痛。”邊說邊用溫柔憐惜的眼神膠着糾纏她的目光,“你是除了我母親之外第一個能讓我方寸大亂的女人,也將是唯一的一個,所以,不要怪我了。”
他緊緊地擁住她纖細的身體,雙脣摸索親吻着她的鬢角和側臉,溫柔而虔誠,令人沉溺。他的手指慢慢穿過她的鬢髮她的耳垂,動作無聲無息而且小心翼翼。
正在開車的諾蘭,很有眼色的將車子裡的隔板升了起來,將後面的空間留給兩人。
凡森用手一遍遍梳理清逸的頭髮,動作輕柔到不可思議。清逸頓時就覺得自己每一處感官都在無限放大,她不知不覺間幾乎沉浸在這樣的溫柔裡無法自拔了。
她的手指被他用掌心包裹住,隨後兩人十指交叉,凡森的手指瘦長,骨骼分明,力道又是異常得大,清逸幾乎感到了一陣疼痛。
她的手背被他緩緩摩挲,然後手腕被擡起,撫上他的臉頰,他的眼睛,再一點一點向下,最後是緊抿的脣際。他一根根咬住她的手指,不輕不重的力道,帶着分明的纏綿。
寂靜中,她心底這幾天來積累的那些不適悄然散去了,她終於覺得整個人又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慢慢地擡起頭來,眼尾漸漸彎起來,脣角也隨之勾勒出一個迷人笑意。
他略略歪了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神歡快而熱烈,然後緩緩開口,嗓音低沉醇和,如同上等酒釀:“你不生氣的時候真是好看的過分,我一輩子都看不夠。”
那雙清朗的眉眼近在咫尺,一張俊顏笑開時真正彷彿霧過天晴,簡直是好看得一塌糊塗。
凡森俯身過來,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把她抱緊,他的手指□□她的頭髮裡,指尖溫暖舒適,他的眼睛黑沉明亮,像是最漂亮的黑寶石。
他略略低下頭來,鼻尖蹭着她的臉頰,低聲誘哄:“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