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成殤
清逸很無奈,這樣的狀況推辭是不行了,只好起身上前,“好吧,那我就爲大家清唱一首我自己的歌,《Time is love》,希望大家會喜歡。”
一曲完畢,清逸清澈純淨的和微帶沙啞的聲音征服了包廂裡所有人,大家全都真誠地鼓起掌來。
江修文坐在陰影裡,靜靜的目視着清逸在人羣中從容自信的演唱,禁不住脣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驚豔而溫柔。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鐘,大家玩得也差不多了。坐在清逸不遠處的班長突然站起身,拍拍手:“好了,我宣佈聚會禁忌解除,大家若有業務聯繫需求的,趕緊交流吧。”
清逸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大半同學都向江修文等四人涌去,江總裁、葉總裁、邵總裁等的聲音縷起,不絕於耳。
“咱們聚會有個規矩,同學玩樂的時候要拋棄身份,不能有任何職場行爲出現,但是散了場了,便可以解禁。”許素顏看清逸不解,苦笑道,“看出來了麼?什麼叫財大氣粗,江修文出現的地方,就是這個成語的最好解釋!”
“清逸,有車子來接你吧?”夏琪宣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呢,來接你的車子應該到了吧。”
“是有人來接我。”清逸溫柔笑笑,與夏琪宣並肩至□□門口。夜晚的風已帶着一絲涼意,猛地襲來,清逸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可是看了一下四周,好像並沒有自家的車子。她扯扯皺眉,聲音漸漸融化在風裡:“你先走,我打個電話問問司機在哪裡。”
話音剛落,面前突然駛來一輛黑色房車。黑色的車門打開,清逸看到了凡森那張冶豔無雙的俊臉。
凡森從車子上走下來,手中拿着一件米色的長款風衣,溫柔細緻的幫清逸披上,然後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發現並沒有涼意,這才微微一笑:“下次出門記得多帶件衣服,否則我會擔心的。快上車吧,我們回家。”
“謝謝。”清逸微笑,柔順的任他擺佈,眉眼間溢出的溫柔濃的化不開,“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接我?不累嗎?”
“已經十二點了,你還沒有回去,所以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凡森皺眉,眼眸中劃過一抹淡淡的責備,語氣不容置疑,“上車,下次出來別折騰地這麼晚。”
清逸趕緊舉白旗,握住他的手,身體微微向他懷裡靠了靠,微笑對他解釋:“今天是同學聚會,大家好多年沒見了,所以就聊得晚了一點兒,害你擔心了。”
清逸很瞭解凡森的某些喜好,她的小動作顯然取悅了他,於是凡森所幸伸手將她圈進了懷裡。
遠處將走未走的一班同學,全都好奇羨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衆女性的目光幾乎全部都死死地定在了凡森身上,好半響收不回去。本以爲江少已經是人間極品的好男人,但是眼前這一位顯然更加遠遠超出了那樣的水準,實在是不想驚歎都不行。
可是這樣的極品,顯然已經是名草有主了,更是由不得衆人不唏噓感嘆。
清逸遙遙的向遠處的夏琪宣和許素顏揮了揮手,轉身攜着凡森上了車子。那輛黑色的房車很快疾馳遠去,忽明忽暗的廣告燈下,只剩下了其他人的影子。
黑色寶馬轎車內的江修文將之前的一幕場景盡收眼底,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悄然結了一層冷冽的寒冰,冷得透入骨髓。
這樣的景象,如此突兀又意料之中。
那時候那樣猝不及防地分離,七年多裡,她甚至不曾回國一次,也不曾與他們之間任何一個朋友聯繫。東方清逸,他生命裡最美麗的驕陽,別離的如此徹底,就這樣離開他的世界。
他緊緊握着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離去的方向。身旁的Cain突然問道:“修文,怎麼了?”
他不理會她的驚訝,只是慢慢將車開開出去。然後掏出一支菸點燃,在嫋嫋的煙霧中凝視遙遠的前方。看着凡森的車子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揚起脣角,低低的聲音猶如嘆息:“知道她是誰嗎?”
“誰?”Cain顯然被勾起了興趣,她猛地直起身子,目光亮晶晶的看向他,就等着他的答案。
他不曾告訴她他與任何女人的故事,可是他這樣的情境,他這樣反常的姿態,一切都不言自明。原來像他這樣冷漠寡情的男人,也有這樣在意的女人,這是太難得太稀奇了,由不得她不好奇。
女人或許在很多時候都比男人愚笨,但是在感情的判斷上,卻往往出乎意料的精明清醒。
“是□□,令我無可救藥的那個人!”江修文突然冷笑一聲,狠狠地掐滅了煙,輕煙繚繞中,他的聲音清冷淡漠,“也是我暗戀已久、發誓要得到的女人。可笑吧,她現在是別人的了。”
他的眼睛裡滲透出冷冽的光芒,比身處商場爭鬥時面對那些商業對手們的刁難更加陰鷙。商場上的他叱吒風雲,彷彿只爲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手,只爲了享受王者快感。可是現在的他,那樣的怒意和痛苦是從心底噴涌至眼底,每涌出一分,便會化爲能夠將人灼盡的烈火。
Cain看着這樣陌生的江修文,忽然有些害怕,也有些心疼和同情,發誓要得到的女人,還沒來得及表明感情,便以這樣的方式被判了死刑,不可謂不慘烈,不可謂不傷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情傷人的地方,或許就在於它的無法預知吧。
Cain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微微有點兒茫然若失地盯着前面,艱難道:“你當初爲什麼不表白?”
江修文轉過頭去,語氣裡充滿了消極與哀嘆:“沒來得及,而且我以爲那時候爲時尚早。”
東方清逸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預兆地就隻身去了美國,一去就是七年多,完全與所有人斷了聯繫。
而感情內斂如他,逢場作戲、遊戲人間還可以遊刃有餘,可是真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卻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其實現在已經後悔沒有瘋狂一回,向她表明心意,但是現在卻好像已經沒了資格。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那樣的耀眼出衆,即便是一向自視甚高的他自己,也只在剛剛的一瞬間敗在那男人營造的氣場裡,那樣旁若無人的態度,那樣無上的優越感和霸道強勢、唯我獨尊的氣場和威懾,那樣俊美出塵的外表,那樣高貴矜持的氣質,無一不是俘獲女人真心的資本,最最重要的事那男人的真心真意,那一舉一動之中透出的對她的體貼和關懷、溫柔和寵溺,相信沒有女人能夠抗拒的了。
即便是身爲男人的他,也對他的魅力都無比欣賞,更何況是她。
他從來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可是這一次實在是沒有絲毫的勝算。
凡森將清逸帶回了自己八年多以前在中國時居住過的那棟別墅,過去的七年多以來,別墅裡一直有主人在大嫂維護,所以別墅裡的一切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很長時間沒人住過的樣子。但是,這裡現在平時沒有用人出入,兩個人在一起就更加安靜。
“怎麼不告訴我你今晚要參加同學會?”凡森在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接過清逸遞過去的毛巾優雅地擦了幾把,語氣微有不滿。
他的髮絲滴着水,襯得這張異常精緻絕豔的臉有種說不出的生動,清逸突然想起晚上剛剛見到的那幾個老朋友,脣角便一揚:“只是參加一個同學聚會而已,即便告訴你,你也不見得會有什麼興趣。倒是你,”她裝作輕佻地托起凡森的下頦,眯着眼睛輕笑,“我的殿下,你今晚又是爲什麼生氣?”
“親愛的,你說呢?”凡森眉眼勾魂,一臉甜膩地靠近她的身體。
清逸看了看他,很是無辜地搖搖頭,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小東西,我今晚在家等了你足足三個小時,可是卻連個影子也沒有等到。”清逸正要回身,卻聽到凡森的語氣微微帶了不滿,“這麼晚了,我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