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自控
而女人身邊的男子,身穿垂感極好的銀色襯衫,潔白、柔涼,此時長身玉立,如一束月光,眩惑的姿態,一舉手一投足間皆有風情流動。而那表情卻淡得幾乎看不見,從容冷漠的眼神,豔麗入骨的姿色。薄脣只需要微微勾一勾,便是誘惑傾天瀉地。
這樣的一男一女,實在是挑戰衆人的自制力。偌大的空間裡充斥的各種喧囂,似乎在一瞬間遠去消弭,寂靜中又微微地嘆息聲輕輕響起,毫無預兆的打在衆人的心底。
看見這兩個人的第一眼,每個人的第一反應便是傾倒和臣服。
但是因爲在場的男性居多,所以大部分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女子的身上。當她從門口走近來,她所走出的每一步好像都完全等距,象牙白色的高跟鞋踩在光可鑑人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彷彿某種神秘地節拍踩在每一個人的心底,主宰了在場人心跳的節奏,抑制了大家的呼吸……
女子步履優雅中透着一種古典女性的溫柔嫺淑,氣質高貴典雅、端莊大氣。那種味道,就如同一位女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般,——不可侵犯!
東方清逸就那樣停留在男人的臂彎裡,一路而來,偶然之間會低頭巧笑。
陸晨風尤記第一次見到她的笑時,腦子裡來來回回的都是那句傾城淺笑如花面。幾年不見,她的笑容似乎比之以前更加的魅惑人心,好看到周圍的任何顏色都失了光彩。
他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只是莫名的微微有一點兒複雜不舒服。按道理來說,她只是他的獵物和敵人,他與易謙臣之間合作了這麼多年,長久策劃的那件事情已經一步步在按計劃實施,原本他們都是想要利用東方清逸,通過這個女人來達到快速使東方集團落敗易主的目的。
在S市商界只能有一個絕對的霸主,東方集團已經擋道很久了,這樣的局面無論如何都是要打破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東方家竟出了東方清逸這樣耀眼奪目、睿智果決的女人,雖然他們之間只有幾面之緣,但是不得不說,他對於她有一種想要征服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很多年都沒有了,即使是當初遇到易謙臣,他也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然而他更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利益永遠大於一切,更何況只是一個女人。
不過,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卻無疑令他驚歎了,容顏絕世,氣質高貴,淡漠清冷,整個人一如帝王臨世,真正的帝王貴胄,那種罕見的臨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優越感和威懾力並不是什麼人都有的,就連他也沒有這樣強勢的氣場,這樣的人只怕是很不簡單呢!
東方清逸啊東方清逸,你真是一個令人不得不驚歎的女人!陸晨風不由感慨。
而易謙臣也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心底升騰起一種難言的複雜和不甘。
原本他只是依照計劃接近東方清逸而已,爲此他還策劃了那不久之前的表白,當時她很乾脆的拒絕了他,他不以爲意,以爲她只是在欲擒故縱,所以這段時間他決定晾晾這個女人,讓她主動服軟。但是他沒想到她真的有男朋友,而且還是這樣耀眼出塵的男人,這也難怪她當初拒絕他拒絕的那麼幹脆。
此時此刻,他作爲男人的自尊收到了嚴重的挑釁,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必勝的籌碼,一時只覺得心裡除了不甘和憤怒之外,還有一些苦澀和嫉妒,這樣的感覺來的太快了,一時之間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開始眼睛裡有了一個人呢?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更想不明白。從開始到現在,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冷漠疏離、據他於千里之外的,他看似主動實則完全被動。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凡森,九年以前他就就過一面,當時他雖然很驚歎於年少時那人的風采和氣質,但是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只以爲兩人只是普通朋友,但是如今看來,只怕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匪淺了。
此時轉身躲是躲得過的,只是爲何要躲,他倒是有興趣去看看東方清逸的冷情淡漠究竟練又到了什麼境界,很想知道她到底會是何種表情面對他,畢竟他也正式的向她表白過。
易謙臣走過去跟清逸打招呼,依舊翩翩風度地笑着說:“清逸,真巧,你也在這裡。”
清逸回過身,輕挑了秀美精緻的眉毛,目光淡漠地掠過一衆男女,笑得淡若清風:“的確很巧。”
陸晨風彎眉笑着說:“我之前被髮配到S市,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遇上東方小姐了。”
很有風度,紳士十足,即使是做戲,也首先要使自己信以爲真,這樣才能讓別人相信。
清逸亦是眉舒目展的淡笑起來,顯得貴氣十足,但也帶着一種難以描摹的溫潤地疏離。凡森在陌生人面前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淡漠清冷,此時完全沒有想要和眼前這些人打招呼的打算。
他只是以一種完全佔有的姿勢環着臂彎裡的嬌軀,專注的目光輕輕柔柔地落在清逸的身上,彷彿周圍其他的人都不存在一般。而清逸顯然也不打算給眼前的一衆人介紹他,他們之間有一種難言的親密和默契,其他人完全插不進去。
藍若琳、葉安安以及潘奕三個女人,此時心裡更是像貓抓了一樣不舒服,她們自恃美貌,平時出現在一般場合也往往可以成爲焦點,但是今天晚上所有的風頭都被人搶光了,記恨不至於,但是嫉妒卻是一定的,這是大多數女人的通病。
而且最令他們不是滋味兒的是,那個好看的驚心動魄的男人,竟然連一個眼神也欠奉,這實在是□□裸的打擊,任他們道行再高,也忍不住微微變色。然而兩位當事人卻是毫無自覺,對於衆人的反應絲毫不關心。
尤其是和易謙臣等人都曾經關係匪淺的清逸,更是顯得淡漠的出奇。許多年前,這樣呵護着她的人是易謙臣,對她溫柔細語、寵愛蜜語的人是易謙臣,讓她甘心沉淪在謊言裡不肯醒來的人是易謙臣,可是最終將她的心她的人狠狠踐踏讓她的感情血肉模糊甚至最終付出生命的人亦是易謙臣。
時隔這麼多年,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站在彼此的面前,自己依舊年輕美貌,那個男人也臨風依舊,只是此時此刻的他們卻已經面目全非了。歲月落在男人的心裡是滄桑,落在女人的心裡就是蒼涼。正因爲對他的心涼了,心死了,所以才能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後生,重新找回自己,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很長很長時間了,連信誓旦旦都能漸漸隨風而散,活物早就變成了化石,自己不再是曾經那個懵懂執著的少女,不再是那個剛出了象牙塔以爲世間萬物皆美好無比的天真女子。如今,她早已經心如磐石,百毒不侵了,他於她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再也起不了什麼情緒波動。
清逸無視易謙臣那複雜暗沉的目光,回給陸晨風一個淡然的微笑,卻並不說話。
頓了一瞬間,清逸又從容開口,“各位請便,我們還有事情,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沒有看任何人的表情,就被凡森擁着錯身走了進去。易謙臣一行人目送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大廳一角,這才各懷心思的轉身向外走去。
一羣人大部分都對於剛剛的邂逅感覺不舒服,然而安凌宇卻不同於其他人的反應,在無人注意的間隙,他的脣角浮起了深邃別樣的笑意。
易謙臣在會所門口只是和葉安安說了一句有事,就上車徑自離去了。車子一路前行,終點則是在sensation酒店。
在大堂裡辦了房卡,向電梯走去的途中他撥通了一個女人的電話,接到電話的女人自是欣喜若狂,電話裡極盡聞言軟玉。易謙臣面無表情的聽着女人的發嗲撒嬌,眉眼中盡是濃濃的諷刺和嘲弄,但是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和,令人如沐春風。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易謙臣乘電梯上了十樓,然後又打開房門這才掛斷。
房間奢華雅緻,空氣中流溢着淡淡的夜來香的味道,他並不討厭。他倒了一杯紅酒放在几上,這才進浴室去洗澡。
溫熱的水從花灑裡傾瀉而下,他站在水流下任溫水沖刷,此時此刻他很需要一樣東西來讓他保持清醒。自從剛剛邂逅那個女人開始,他整個人就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令他幾乎不能自控,這對於一直清醒理智的他來說是很危險的,這樣的自己真的很陌生。
一直以來,他都是最理智寡淡涼薄的人,從沒有這樣失去風度失去自控的時候,今天卻被一個女人刺激的無法自持,這實在是說不過去,所以他現在很需要發泄一下自己的負面情緒,而即將到來的那個女人就是供他發泄的對象,反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