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A班此時陷入了深深的靜默氛圍之中,俞汐和站在自己座位邊的馬娉婷“深刻”對望,剛剛來到這個新班級的蔣若則是目光奇怪的在班主任和自己的死黨之間輕輕漂移。
馬娉婷並沒有讓這種讓人難受的氛圍持續很久,兩分鐘後,她撤回了看向講臺上的視線,朝站在上面的俞汐深鞠一躬,然後直起身子,誠心認錯,“俞老師,對不起,來首都之前我和蔣若就是要好的同學兼朋友,這麼久不見,我太激動了,所以剛纔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打擾到你上課,也打擾了全班同學的時間,我在這裡再次向老師您,向同學們說一聲對不起。”
是她的錯,她一向不會逃避。馬娉婷心裡很清楚,俞汐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雖說原因未明,但是先前和蔣若的確是無視了課堂,這點俞汐並沒有說錯,所以她認錯。自己的錯誤應該自己承擔,她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並不覺得多委屈,只希望俞汐能夠看在她乖乖認錯的份兒上,不要責怪在蔣若身上就好。
俞汐聽見馬娉婷道歉的話語,本來怨怒的心裡微微好受了一點,即使心裡還是不待見馬娉婷,但作爲一名老師,馬娉婷剛剛也說了,她和蔣若是久別未見,一時情急,這樣的理由讓俞汐也不可能真的如何如何去懲罰馬娉婷,不然要是讓學校裡其他老師知道了還不得說自己冷血無情,正是因爲是自家的學校,所以更要維護自己的名聲,心裡的不舒服硬生生讓俞汐給壓了下去。
她沒什麼感情的淡淡睨了馬娉婷一眼,“行了,馬娉婷,你知道錯了就好。念在你是初犯,我這次也就輕輕放過,不過千萬別有下次,不然就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也必須爲了課堂紀律給你一個處罰。”
“我知道的,俞老師,我以後會注意的。”馬娉婷回答地十分乖巧,然後勾起一個甜甜的笑容看向俞汐,想要爭取些什麼,“老師。蔣若的座位能不能……”
“班上的位置都滿了,蔣若的座位就放在講桌旁邊,這兒離黑板近。可以幫助她更加清楚的聽見上課老師教導的知識,她也是個跳級生,雖說入學測試都過了,但也不一定跟得上我們A班的課程,所以。我這樣安排是爲了她考慮,馬娉婷,你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雖然俞汐的話聽起來客氣的充滿了詢問,一切也都是爲了蔣若好的樣子,但是馬娉婷就是覺得膈應,她本來想着就算蔣若不能坐在自己身邊。和自己隔着一兩張桌子也行的。這樣上課下課她們想商量些什麼也方便,可是俞汐卻是把蔣若安排到了講臺邊上,這麼醒目的位置。隨便什麼動靜不都被下面的學生收入眼底了麼?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即使心裡有些不痛快,馬娉婷也知道現在不是開口的好時機,向身邊露出擔心眼神的蔣若投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馬娉婷點了點頭,“既然俞老師已經爲蔣若打算好了。那我又有什麼拒絕的權利?您是老師,學生怎樣作爲當然要遵循您定的規則。”
算馬娉婷識相。沒和自己爭論,俞汐滿意的點了點了,“那就好,蔣若,入座吧,馬娉婷也坐下,然後我們好開始上課。”
本來課前就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這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下課鈴聲響起,俞汐一走出教室門,王紜就立即圍到了馬娉婷身邊,指着講臺邊正在收拾課本的蔣若,問道:“這是你朋友?以前的?沒來首都前的?她身上的衣服真是你設計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馬娉婷有些啞然,看着竹筒倒豆子的王紜,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王大小姐,你能不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讓我慢慢回答,你這一軲轆倒是舒坦了,我可是有些混亂。”
王紜伸手勾起馬娉婷的下巴,左右仔細觀察了下,皺了皺眉,“是有些不在狀態,我也覺得奇怪,你說今天咱們老班是不是吃了火藥,怎麼對你那麼不留情,要知道,她可是學校裡公認的溫柔美人呢。”
“那你去問她啊,問我,我會知道?”馬娉婷沒好氣道,“我說大小姐,你到底是來問蔣若的事情的,還是來問班主任的事情的,這前後說的完全不是一個人吶。”
“當然是都問,”王紜理所當然的挑眉,“不論那個蔣若和你的關係咋樣,咱兩關係可是槓槓的啊,你可別有了舊人就拋棄新人啊!你看看,我們可是有着共同回憶的革命友誼。架是一起打,痛是一起受,飯是一起吃,歌是一起唱,……”
“Stop!”難習慣了王紜的大氣豪邁,一下子雞婆起來頓時讓馬娉婷渾身鬥氣雞皮疙瘩,當機立斷地阻止了她繼續編唱詞,馬娉婷斜睨她道,“我覺得你今天很不對勁,哪根筋搭錯了,要不要我給你整整?”
其實王紜也沒什麼,她就是一下子無法接受馬娉婷身邊出現一個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蔣若,她本來就是在男人堆裡面長大的,加之喜歡武打這一類的體力遊戲,所以一向是個假小子,可是蔣若這短髮利落的打扮也是個中性的女孩子,王紜就覺着她以後要是和馬娉婷、朱圓圓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多了一個蔣若,鐵定很不自在,所以就出現了剛剛她拐着彎兒詢問馬娉婷的一幕。
可是她王紜是誰?青鶴堂的大姐大!這像是吃一個女孩子的醋這麼丟臉的事情她心底明白也絕不會承認的,更何況還是在馬娉婷面前,她本身以爲自己在上京的同齡孩子中,已經夠成熟有魄力了,可是看見了馬娉婷在和氏珠寶聯展大會上那舌戰傅家的表現,她覺得馬娉婷的心思好像比起自己要縝密多了,畢竟自己用的是武力,人家用的是大腦,但正是因爲這樣的馬娉婷,才讓她更加接受了這個原本並不屬於自己圈子裡的朋友。
現在。突然冒又出了一個和馬娉婷曾經十分要好的女生,王紜當然有些不能接受,覺得她、馬娉婷、朱圓圓這個三角形被打破了的感覺。特別是在看見馬娉婷在課堂上的感情流露之後,王紜就更有危機感了。
就在王紜想要和馬娉婷說些什麼的時候,蔣若已經離開了講臺邊的課桌,向她們走了過來,王紜呆在馬娉婷的左手邊,蔣若自然而然地就是從馬娉婷的右邊那條巷道過來,走到馬娉婷身邊,她衝着王紜在笑。口中的話卻是對着馬娉婷說的,“婷婷,你是不是應該和我介紹介紹。這位同學是?”
“她是王紜,是我來首都之後在這個班級上認識的好同學,好朋友,若若,王紜的性格很豪爽。你的性格呢,有很堅毅,我相信,你們也一定會成爲好朋友的!”馬娉婷擡頭衝蔣若笑了笑,解釋道,然後轉向王紜。“王紜,這位就是蔣若,我小學時的死黨。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雖然不知道王紜剛剛在鬧哪一齣,但是馬娉婷敏感的發覺她語氣中對蔣若似乎有些不待見,所以稍稍有些強調。
王紜本來不想對蔣若多加理會,想讓她看着馬娉婷和自己的小團體,主動退出的。可是這計劃還沒進行,馬娉婷就已經給她們定了性。也沒辦法了,隨意吧。有些不甘願的,王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釋放出些微善意,“蔣若,你好,我是王紜,馬娉婷的好朋友,歡迎你來到我們班級!”
蔣若也不甘示弱,伸手握住王紜的手,笑道:“王紜,你好,我是蔣若,婷婷的青梅,很高興認識你!”
兩句話間,誰親誰疏一目瞭然,王紜嘴上功夫並沒多強悍,可是手上功是卻是不輸給任何人,多用了一兩分力氣,捏住了蔣若的右手,蔣若在王紜的施壓下,卻並不退縮,仍舊是笑的得體,不過眼睛中卻流逝出懾人的光線,緊緊盯住王紜的眼睛。
一道激烈的電流就在他兩之間噼裡啪啦作響,馬娉婷坐在兩人之間,只覺得瞬間周身的溫度有隱隱升高之勢,擡眼瞧了一眼兩人,見她兩處於“深情”相望之中,頓時無奈聳肩,起身離開座位,把整張桌子都讓給了王紜和蔣若兩個,自己則是跑到朱圓圓身邊和她說悄悄話去了。
王紜和蔣若的不對付從早晨一直持續到中午,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恨不得什麼都拿出來比一比,上課吧,王紜一向是最不喜歡回答問題的,可是今天卻難得地動了動腦子,和蔣若比着舉手發言;吃飯吧,四個人坐在一塊兒,馬娉婷和朱圓圓都在細嚼慢嚥,王紜和蔣若卻勺子筷子動的飛快,誰也不讓誰,吃了一碗又一碗,比賽似的。
好不容易放了學,王紜擠在馬娉婷左邊,蔣若就黏在馬娉婷右邊,把人家朱圓圓弄得連個位置都沒有,兩個人都拽住馬娉婷的手臂,拼命地往前走,最後幾乎是架着馬娉婷,讓她腳不沾地的出了校門。
好不容易把兩位堅守者送上了各自回家的車裡,馬娉婷只覺得今天這天過的真是累,她轉身擡腳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背後那聲怯怯的聲音輕輕響起,“娉婷,你……你還要回去學校麼?”
側過頭,見朱圓圓正一雙圓滾滾的小嫩手攪着裙邊,大眼睛關心的看着自己,那軟軟的圓圓的感覺讓馬娉婷的心瞬間都舒適了,拉過朱圓圓的手,她溫柔的笑道:“嗯,今天俞老師和我好像有些誤會,我想去找她談一談比較好,問題說開來,總是比不知道好。你也快點回去吧,免得家人擔心,圓圓,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這點不會變的,不要做無謂的擔心,你看,你不是和王紜處的很好麼?我相信,過段時間,等你瞭解蔣若,你也會和她成爲好朋友的。
我和你說過,我希望能讓你的世界多一些陽光,多一些聲音,希望帶給你更多的快樂,朋友是我們很重要也很寶貴的財富,相信我,我、你、若若,王紜,我們以後一定會相處的很好的。”
因爲馬娉婷身邊又多了一個朋友,怕她遺忘自己的朱圓圓在一天的擔心後。此時在馬娉婷撫慰的話語中,終於放鬆了那忐忑的心房,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娉婷,我相信你。”摸了摸朱圓圓圓潤的臉蛋,她輕拍兩下,陪她再次走回朱家的私家車邊,看着她坐車遠去後,馬娉婷纔再次踏進校園。
也許是耽擱時間耽擱太巧了,馬娉婷還沒有走到教學樓邊。就在校園小徑中碰見了走向校長大樓的俞汐,她腳步怡然中帶些隱隱的急切,那厚跟的高跟鞋敲擊在水泥路面上有一種獨特的韻律。
“俞老師!”在俞汐即將轉彎的時候。馬娉婷從身側喊住了她。
聽見有人叫自己,俞汐回過頭來,卻見馬娉婷向她小跑而來,頓時她眼中就有些不喜,難不成這個馬娉婷是因爲上課的時候自己批評了她現在來找自己理論不成?不在課堂上當場發作。等到下課後私人解決,這女孩子腦子倒是好使,怪不得在和氏珠寶聯展上和盧芳一唱一和,做的那麼天衣無縫。
可是,腦子再好,卻不懂得感恩。她也不屑。俞汐停下腳步,就那麼定定看向馬娉婷,“怎麼。馬娉婷,這學生們都放學了,你不回家,倒是來找我這個老師,是有什麼事情麼?”認準了馬娉婷是來找茬的。俞汐的語氣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客氣。
馬娉婷卻也不在意,反而勾起笑容。輕聲道:“老師,您誤會了,我是想向你打聽一下,俞校長現在的狀況。前兩天,我和盧老師被傅家的車攔截走,只聽見俞爺爺的一聲大吼,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我想一定是俞校長出了什麼事情;而且,這兩天俞爺爺和俞校長明明說要來盧家看看那塊玉璧,卻是一直不見人影,我就在想,是不是傅家的人把俞校長傷得很重?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一直都很在意,所以……”
俞汐想了千萬種馬娉婷要和自己爭論的事情,但是卻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提起俞越,見她眼裡眉間透漏出的真誠和擔憂,俞汐惱怒的心情漸漸好轉,不過對於這件事情,她可沒有想也這樣輕輕放過,擡起下頜,她俯視着馬娉婷道:“這是你自己想問的,還是盧芳要你來問的?”
“我和盧老師都想知道,都很在意。”馬娉婷回味着俞汐的這句話,又想着俞汐今天那莫名的態度,突然間就有些瞭然,抿了抿脣,靜靜出聲。
“那爲什麼,你們明明聽見了爺爺的嘶吼,這都已經是第幾天了,你們脫身了,卻連看都沒有來看過哥哥一眼?還讓哥哥勞心勞肺地替你們操心,硬要派人去搜查你們的下落,就連差個傭人來報個平安都那麼艱難麼?如果不是那天哥哥硬撐着槍傷卻還是要去找你們,他現在也不會躺在病牀上動都動不了的!
我的爺爺,都已經那麼大歲數了,還要爲了你們奔波疲憊,可你們呢?你們卻連半點心疼都不知道。”
幾天以來憋在心裡的怒火一旦有了突破口,便是傾巢而出,根本顧不得馬娉婷還是個孩子,是自己的學生,俞汐對着她就是一通質問。
怪不得,怪不得俞汐今天的態度這麼奇怪,馬娉婷此時也終於明白,俞汐之所以情緒不好,向着自己發脾氣,是因爲俞越的狀況很不好,俞爺爺也受了累。咬了咬下脣,馬娉婷朝俞汐低下頭,“對不起,俞老師,真的很對不起,可是請你相信,我和盧老師並不是對俞校長的情況漠不關心的,是因爲……”
話還沒完,俞汐就猛地打斷,“夠了,我不需要解釋,我要的是結果。如果盧芳真的對我哥哥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真心,那就讓她親自來俞家道歉、道謝還有照顧我哥哥。否則,她就永遠別想再我哥哥一面,以後,也別想要踏進我俞家的大門。機會只有這一次,把握住還是把握不了,就看你盧老師抉擇了。”
話罷,也不等馬娉婷再想說些什麼,俞汐轉身就走,一步都沒有停留,馬娉婷即使想追上去解釋,可是看着俞汐那毅然決然的身影,知道現在俞汐已經認定盧芳不是真心的情況下,自己再說什麼,也都是狡辯,看來,還是得勸動盧老師去俞家一趟纔好,至於盧爺爺,她來照顧。
做好決定,馬娉婷暗自點了點頭,便迅速轉身離開學校,以最快的速度乘車趕回盧家,就直直衝進盧嶽林的臥房,她知道,盧芳一定會在那裡。
可就在她踏進房門的那一秒,卻看見了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馬娉婷驚訝出聲,“若若,你不是回家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站在盧嶽林牀邊的蔣若聽見動靜笑着回眸,擡腳便跑到馬娉婷身旁,“婷婷啊,你總算是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這放學都快半個小時了,烏龜也該爬回來了,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蔣若眯着眼睛,逼近馬娉婷的面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她和俞汐的對峙該叫什麼情況?馬娉婷苦笑一聲,“你呀,真是的,這才一天時間,就和王紜同化了,說話都那麼不經大腦。”
一提到王紜,蔣若立刻炸毛,連要逼問馬娉婷晚歸的原因也忘記了,“你少來了,我和那個男人婆纔不一樣!用麼你的話說,我可是比她高端大氣上檔次多了,她那個模樣,我,我纔看不慣。”
還低俗小氣裝屌絲咧!馬娉婷搖了搖頭,怎麼自己說的正經話蔣若沒記着一點,這些口頭語她倒是影響深刻的很啊。
不過,馬娉婷也沒準備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她還記着自己的重要目的,是要向盧芳“通風報信”,爲了她和俞越纔剛剛明瞭的愛情,自己可是充當了那天使白鴿的角色,於是便有點了點頭,附和道:“是是是,蔣若大姐,您是最高端的,那現在能不能先讓小的喘口氣,和盧老師說兩句話列?”
蔣若聽着這前一句,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婷婷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嘛,明天到了班上她就要把這句話告訴王紜,氣死她不可。我們的蔣若同學也許是忘了一句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有些人,感情就是在爭吵較勁中培養起來的。不過蔣若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即使心中隱隱有感也不會承認吧。
好不容易從蔣若的言辭包圍中脫離出來,馬娉婷走到牀邊,拍了拍正在給盧嶽林掖被子的女人背部一下,“盧老師,有些話,我想有必要和你說一說,能出來一下麼?”
修長的雙手因爲馬娉婷的話微微一頓,卻還是繼續掖好被角,這時雙手的主人才轉過身來,笑意盎然的卻是溫然那柔和的臉龐,“馬娉婷,你要和我說些什麼就直說吧,和你出去就不必要了吧,我可是被盧芳賦予了很重大的任務,你不會想等會兒你的盧老師醒來後看見咱兩在外面嘮嗑,把沒有意識的盧老爺子一個人扔在房間裡管都不管吧。”
依舊是那樣直接的話語,馬娉婷看着眼前的溫然,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溫姨啊,真是的,既然這樣,幹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還害得我搞錯了對象,可是,溫姨來了,盧老師不是應該陪着你說說話麼,而且她怎麼可能離開盧爺爺的身邊啊?”不自覺的,疑問就自動出口。
溫然從桌上端過來一碗乳白的液體,用勺子舀到盧嶽林的嘴邊,邊喂邊道:“你也不看看你盧老師成什麼樣子了,那眼睛下面的青黑呀,真的可以和熊貓媲美了,她再不休息,就要成爲盧家病號第二了,我當然是強迫她去睡會兒了,你們也是,這麼大個宅子,連個傭人都沒有,這怎麼能行?盧傢什麼時候窮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