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聞言轉身便見傅珊珊款步而來,傅珊珊輕蹙着雙眉,眼睛卻是帶着笑意,一身白色的唐裝式紗裙把她襯得更加飄飄欲仙,走到和玉身邊,傅珊珊笑道:“謝謝你上次送我的衣服,雖然不是我一向的風格,但是你有這份心意讓我很感動,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我會幫你的。說着,便拉起和玉的雙手,一副姐兩好的樣子。
和齊剛剛準備回到展廳,見來人是傅家傅珊珊,本來準備親自招待,可是見她和女兒關係這麼好,眯着那豆大的眼睛笑了笑便轉身回了廳內。
和玉瞟着落下自己不管的和齊,氣的想跺腳,卻又被傅珊珊握着手,心裡很是不忿,不就是家世要比自己好一點麼?送了自己喜歡的衣服給傅珊珊,傅珊珊卻說得這麼嫌棄,好像自己還送錯了似的,自己還要處處矮她一頭,可是想着爺爺和天早就交代自己要招待好閻家人和傅家人的話,和玉只好把所有的不滿都壓在心底,扯了扯嘴角,“珊珊說得是哪裡的話,應該是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我該鼎力相助纔對。”
“既然和玉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傅珊珊打蛇隨棍上,彎着眼眸道,“對了,譽哥哥來沒有?”
和玉差點被她的無恥氣笑,搖了搖頭,傅珊珊見狀便打住了想要直接進入展廳的想法,開口道:“應和玉你的要求,今天譽哥哥可是我的男伴呢,我這樣一個人進去不太好,我就和你站在這裡等他來吧。”
“可是……”和玉本想阻止,可是卻被傅珊珊一句“你不要和我客氣”給生生戳了回去。
無法,和玉只好任由傅珊珊和她一起在門口接待賓客,結果前來的賓客只要眼尖的都是和傅珊珊點頭微笑。再誇上幾句,完全忽略了和玉這位展覽會主辦方的女兒、和氏珠寶的千金,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和玉還不能生氣,只能陪着笑臉,內心的憋屈可想而知。
一分一秒對於此刻的和玉來說就像一萬年那麼長,僵硬着一張笑臉,陪着反客爲主的傅珊珊招待來賓,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一輛銀灰色的卡宴悄然滑進車道,穩當地停在了那裡。
侍者連忙上前拉開了車門。一身銀灰色西服的閻譽從車上踏步而出,平日裡那張微冷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那有些微墨綠的眸子也是冷冷淡淡。一下車他連眼神都沒有往邊上飄一下,徑自走上紅毯,向着展廳大門走去。
傅珊珊見着閻譽走過來,心裡止不住的興奮,當閻譽快要走到她身邊時。她緊張地連呼吸都塊要忘記了,就等着閻譽朝自己伸出左手,然後在來往賓客的注目之下,驕傲地走進會場。
可是現實和想象總有那麼幾分偏差,閻譽的確是走到了傅珊珊的身邊,也的確是伸出了左手。只不過要牽手的人並不是她,傅珊珊剛剛把手伸出去,閻譽卻已經握住了另一隻溫軟的手。那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過渡的低沉嗓音喊道:“溫姨,你來了。”
傅珊珊見着那交握的雙手,剛剛伸出去的右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尷尬不已,心裡都快要噴出火來。也不再遮掩本性,眼裡冒着狠光就想着那隻被閻譽握住手的主人看去:明麗的三寸黃色高跟鞋顯得女人十分高挑。紫色的高腰禮裙,肩上披着淡紫色的長紗;頭髮斜盤在左耳後,一把玉質的小扇子輕輕插在盤發上,頭微微晃動間,有一股媚人的氣質。
本來想大喊“你到底是誰”的那股念頭硬生生被傅珊珊壓了下去,她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努力讓自己張開笑臉,對閻譽道:“譽哥哥,今天你可是我的男伴哦,這樣大喇喇的牽着一位成熟女性的手,可是會被人誤會的。”說着,傅珊珊便自主地纏上了閻譽空閒的右臂,緊緊靠在閻譽的肩上。
把腦袋歪在閻譽肩上的傅珊珊並未瞧見閻譽那一閃而過的厭煩,而是決定今天不論怎樣都要死纏着閻譽不放手,閻譽是她的,她不許任何人染指,不論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只要是女的,她就要一律隔絕掉。
閻譽感受到右臂上傅珊珊那具溫軟的女體,瞬間就像把她給甩出去,可是這種場合,人來人往如此之多,他要是真的下了傅珊珊的面子,那位傅家傅昀老頭又要對閻家的那幾個老古董說道了。
前些天,傅珊珊胡說馬娉婷死掉,然後被自己甩了臉面的事情不出一天就傳到了自家那些人耳朵裡,自己不就被狠狠的壓制了麼?連自己提出的酒店改革方案都差點被擱淺。
要是今天他再撇下傅珊珊,估計會鬧得更大,最後討不到好的還是他,皺緊了眉頭,閻譽努力忍下了心中那股難以抒發的鬱氣。
見閻譽沒有甩開自己,傅珊珊心中很是得意,她就知道譽哥哥還是最喜歡的還是她,那個馬娉婷反正也不可能出現了,今天這個老女人更沒有資格和自己搶奪譽哥哥,這麼想着,她高擡頭朝着站在閻譽左邊的紫裙女人挑釁道:“這位阿姨,真不好意思,譽哥哥今天的女伴是我。”
嘴上這麼說着,傅珊珊心底就期望着這女人聽見自己的話後自動放開閻譽,灰溜溜的離開。可是紫裙女人卻好像沒有聽見傅珊珊的話一樣,勾了勾脣,仍舊讓閻譽牽着手準備往展廳走去。
傅珊珊氣急,這個老女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都說了自己纔是譽哥哥的舞伴,她居然還霸佔譽哥哥的左手,可恨,這麼想着,傅珊珊就想要去打掉紫裙女人的手,還是閻譽出了聲打住了傅珊珊要動手的念頭,“夠了,傅珊珊,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進去,那我就只和溫姨一道進去了;要是想和我一道,就給我安靜一點。”
然後閻譽立即向那個紫裙女人道歉,“溫姨,實在是對不起,傅珊珊是我的世家之交,現在,我也沒辦法直接撇下她,你不介意吧?”
紫裙女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阿譽,你這位世家之交的小妹妹都不介意非要和我一起陪着你,溫姨就更沒什麼好介意的了。”
聽着閻譽的重話和他和紫裙女人的對話,傅珊珊瞬間就紅了眼睛,恨恨地盯着那個紫裙女人看,心裡卻是埋怨着老天不公平,爲什麼一個小的好不容易離開了閻譽的身邊,這時候又來了個老的,還個個都是伶牙俐齒的,閻譽也不自重,身邊總飛着這些鶯鶯燕燕,就不能爲她好好想一想麼?
在傅珊珊眼裡,閻譽儼然已經是她的所有物了,可她卻從沒考慮過閻譽的想法,或者即使知道閻譽不喜歡她她也自動忽視了。
最後,傅珊珊還是微微服了軟,讓閻譽一個人帶着那個紫裙女人和她一起進了展廳,和玉看着他們兩女一男的組合的背影,想着傅珊珊剛剛的委屈樣子,早上被帝鴻懿軒帶着那個面具女孩積累起來的鬱悶心情終於有些許緩解,心裡總算是舒服了。這是不是就叫做看着有人和自己受着一樣的罪,心裡纔會平衡?
此時已經徜徉在珠光寶氣的展廳裡的馬娉婷和帝鴻懿軒卻是絲毫沒有受到這些煩心事情的打攪。
一件件美麗精緻的寶石、美玉都被展廳內的一個個高高立在實心木櫃上的長方形臺階給穩穩撐住,明亮結實的防彈玻璃在展品外邊豎起了一扇扇透明的牆,隔着這層“牆”,看着在各色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珠寶,馬娉婷只覺得目不暇接。
“帝鴻懿軒,這裡雖然不必上古玩街上那個‘東西齋’的馮老闆店裡的東西年代久遠,可是這些珠寶玉器卻勝在色彩瑰麗,很討女孩的喜歡呢。”逛了一大圈,那金晃晃的貓眼石,那藍如碧水的矢車菊藍寶石,那粉紅色的桃心水晶讓馬娉婷不禁出口讚歎。
帝鴻懿軒聽着她說着,輕輕點頭,“丫頭看來很喜歡這些顏色繽紛的珠寶,要是有喜歡的話,就拍下來吧,反正上次去賭石的時候丫頭小賺了一筆不是麼?”知道馬娉婷不會平白無故地接受自己的饋贈,帝鴻懿軒很是瞭解她的道。
怎麼可能動用那筆錢嘛,她可是還有幾套房產在閻譽那裡沒有買到手呢,更何況比起這些閃閃亮亮的珠寶,她還是更喜歡沉穩大氣的翡翠,在地殼下埋藏了那麼多年,經過不可思議的高壓和低溫才得以讓人見到翡翠這種自然的饋贈,她的心明顯偏向後者嘛。
笑着搖了搖頭,馬娉婷輕聲道:“如果我喜歡的東西都必須要擁有的話,只怕這一輩子我就只能汲汲營營,沒有空閒的時候了。飽了眼福我已經很滿足了,可惜的是那塊小的福祿壽三彩翡翠明料不知道最後落在誰的手裡,不然我還可以戴出來讓別人眼饞呢!”
有些遺憾地說着,馬娉婷向着玉石展覽區走去。
帝鴻懿軒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眼色帶着幾分寵溺,更多的卻是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