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聯展也到了該閉幕的時候,暫時告別了王紜和朱圓圓,馬娉婷一再應承着過幾天就會回到學校上課,兩個女生才終於離開,王紜走的時候,眼光不自覺地落在站在那塊通透玉璧旁邊的帝鴻懿軒身上,可是卻沒有等到他的回眸,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地離開了。
馬娉婷一直走到內廳門口,目送着王紜和朱圓圓的離開,心中有些微的輕鬆,前段時間的紛繁事件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想着應該會有一些平靜的日子可以過了,淡淡吐出一口濁氣,返回內廳。
帝鴻懿軒正在指派人手收拾好那塊價值不菲的玉璧,然後在場中還剩下的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把它交到盧芳手中,又向盧芳輕點了點頭,就提步向場外走去,和馬娉婷擦身而過的時候,帝鴻懿軒給了她一抹溫暖而又寵溺的笑容,馬娉婷看着那抹笑,卻是覺得嘴巴很乾,笑不出來的感覺。
只是秒秒鐘的猶豫,帝鴻懿軒已經走了出去,不自覺地轉過身,馬娉婷看着他優雅而筆挺的背影,輕輕咬住了下脣,過分的帝鴻懿軒,今天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好像很多都沒有和自己商量過,還有,還有那個什麼未婚妻,他也沒和自己提過,今天提出來了,卻又沒給自己一個解釋,現在倒好,他就這麼走了,這算什麼事兒嘛!
正生着悶氣,盧芳輕柔的喊聲從背後傳來,馬娉婷有些遲疑地朝廳外望了望,才移步緩緩朝盧芳走過去。
盧芳捧着那塊玉璧的金屬盒子和俞越站在前臺邊上,一身酒紅的西裝在俞越黑色西裝的襯托下,別有一股醉人意味,瞧着盧芳臉上浮現出的淡淡紅暈和微微的嬌羞。又見着俞越面上掩蓋不住的欣喜,馬娉婷立刻就知道俞越校長這是萬里長征已經邁進了一大步,看來不久以後就能把盧芳這個美嬌娘帶回家了。
揶揄的心思頓時悄悄升起,朝他兩走近了,馬娉婷一步一步挪到盧芳身邊,故意大聲道:“老師啊,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內廳的溫度有些高啊,還有這空氣中的味道也不同尋常,我怎麼就覺着像是有股打翻蜜罐的味道呀!”
起初,盧芳聽着馬娉婷的話。還以爲真有什麼味道,可是當她認真的感受感受,又吸了吸鼻子使勁嗅了嗅。卻瞧見馬娉婷看着她笑得像只偷了腥了小貓咪,兩隻大眼睛還還不住地在自己和俞越兩個之間轉來轉去,盧芳頓時明白了些什麼,伸出手就是一個爆慄開花在馬娉婷的腦門上,有些惱羞又有些羞。“婷婷,你真是個壞孩子,不學好的,竟然調笑起老師來了,該打!”
馬娉婷摸着盧芳彈在自己腦門上的地方,本來並沒有多痛。但卻故意捂住那塊位置,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哎呦。好痛哦,盧老師都不心疼我了,果然,老一輩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擺在老師這裡,可不就是‘有了老公忘了愛徒’麼。我失寵了,我好可憐……”
“婷婷,你……”盧芳這是真是羞死了,她曾經是對閆坤有過一絲絲青春年少的懵懂,甚至他們還有過婚約,可是閆坤不喜歡她,她也從來沒有對閆坤坦誠過自己的那點少女情懷,可是俞越不同,她和俞越現在都不小了,要是要在一起,肯定是以結婚爲前提的,可雖然自己是有這樣的打算,但是被自己的學生這樣大喇喇的在俞越面前捅出來,也太尷尬了。
就在盧芳讓馬娉婷調侃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俞越卻是當着馬娉婷的面十分大方地一把摟住盧芳,臉不紅心不跳,“我當然是會娶芳兒的,婷婷,到時候我就是你的師丈了,你盧老師不心疼我還能心疼誰,至於你嘛……”
“當然是老師和師丈一起疼我嘍!”半路接下了俞越的話,馬娉婷很得意地皺了皺小鼻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盡是狡黠。
俞越和盧芳聞言同時笑出聲來,感嘆着馬娉婷的機靈和聰慧,俞越笑的開懷,“是是是,到時候你盧老師和我一起疼你。”盧芳則是無奈,“你這個小機靈鬼,調皮的時候真的可以氣煞我也,但可人的時候讓卻我恨不得把你疼到心裡,真是……”
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馬娉婷雙手伸到背後悄悄地比了個V字,還沒等她把手放下來,背後就是一陣渾厚的男音,“這不是我的婷婷小朋友麼?這手放在背後是在比劃些什麼呢?來來來,告訴俞爺爺。”
腦門上頓時掛上一滴冷汗,馬娉婷立馬放下別在背後的雙手,心道果然是不能做壞事的,瞬間嘴角便掛上一抹甜甜的笑容,一手拉住俞方的衣角,膩膩地道:“俞爺爺,人家哪有做什麼動過,那只是無心之舉啦,”說着朝盧芳和俞越遞去一個眼神,決定自己當一回媒人,直接在俞方面前戳破盧芳和俞越兩人的感情,“我是看着我的盧老師和俞越校長兩個好像對彼此印象很好的樣子,所以就希望自己多一個師丈嘍。”
聽了馬娉婷的一番“童言童語”,俞方瞬間把眼神掃向站在馬娉婷身後的兩個大人,俞越對自己的爺爺雖然尊敬,但是卻也是不容許他太過干涉自己的事情的,所以對於俞越投視而來的視線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但是盧芳不同,很少和這樣嚴肅和帶着考究眼神的俞方對視,頓時心裡就有些慌張,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叫,就這麼愣愣地和俞方對看着。
過了好一會兒,俞方纔挪開視線,對於這個盧家的盧芳,自己說不上滿意或者不滿意,以前她沒和俞方搭上線的時候,自己對她是有幾分心疼的,畢竟那麼小的年紀就開始了在外漂泊的日子,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可是一碼歸一碼,對於盧芳的心疼並不能就說讓自己的孫子去娶她。現在的盧家畢竟已經不比從前,他們俞家雖然並不是太過於注重家世這一方面,但是基本的清白、乾淨、簡單,不復雜,俞方還是十分在意的。
關於盧芳,不論十年前她是離家出走也好,是被自己的母親逼迫離家也好,畢竟離開上京也有十年了,十年,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情。俞方剛剛已經看見了盧芳對於自己母親和妹妹的那股狠勁兒,雖說,是秦雨和盧芬有錯在先。盧芳這麼做不過是爲自己討回公道,可是這就已經呈現了盧芳的複雜和盧家的頹勢,俞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好了接受這樣一個孫媳婦的準備。
可是,俞方瞥了一眼俞越,見他一臉堅持的樣子。看來也是不容許其他人來干涉他的決定的,唉,孩子大了,不由自己了,也罷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啊!心裡暗歎一口氣。俞方眼睛微微下垂,不經意間瞄到了盧芳懷裡的那隻金屬盒子,想着帝鴻懿軒剛剛說的把玉璧送給盧芳的話。又見他們剛纔在收拾着這塊玉璧的樣子,俞方眼中不禁精光一閃,開口道:“盧芳啊,這盒子裡是……”
被俞方審視了好一會兒,已經背後有些微汗。忍不住的疲倦的盧芳終於聽見了俞方的問話,不經輕吐了一口氣。臉上帶笑道:“俞老爺子,這盒子裡裝的就是那塊玉璧,那位言先生太客氣了,一定說讓我收下,我推辭不過,也只好暫時保管。”
“暫時保管?”俞方聽見盧芳的話,十分不解。
“是啊,”盧芳回答的理所當然,“這塊玉璧一看就是價值連城,說起來我和言先生又還沒有婷婷和他的熟悉,收下這份重禮,怎樣說都是不合情理的,我想着,如果有機會再碰着言先生,就把這塊玉璧還給他。”
聽着盧芳在莫麗薩面前和在俞方面前兩種完全不同的說辭,馬娉婷很知機的沒有多嘴,對着什麼人該說什麼話,她還是知道的,即使自己再怎樣喜歡這塊玉璧,它到底是帝鴻懿軒的東西。
雖說在這次珠寶聯展之前,帝鴻懿軒沒有告訴自己,但是她也不可能那厚臉皮的白佔吧,當然,如果盧芳就這麼順勢收下了,自己肯定是會天天看着那塊玉璧的,可是如果真的要還給帝鴻懿軒,那她以後就更加努力,儘快賺到能把這塊玉璧買下來的錢財。
“這樣啊,”真是太可惜了,俞方不禁暗暗道,唉,他還以爲那塊玉璧以後就是盧芳的了,這樣的話,盧芳要是嫁進俞家,那玉璧也就相當於自己的了嘛,沒想到盧芳居然想着把這塊玉璧還回去,雖然盧芳說的也有道理,但這塊玉璧他也是真的很喜歡。
看着俞方臉上掩蓋不住的失望,盧芳咬了咬脣,“不過,如果俞老爺子想要看看這塊玉璧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我覺着這兩天言先生應該不會這麼快出現纔是,俞老爺子如果想得厲害,就來盧家把玩把玩吧。”
盧芳這麼一說,俞方的臉色總算是好些了,眼睛仍舊是粘在那個金屬盒子上,不自覺的搓了搓手,想着就算是得不到,自己多看幾眼,多摸幾下也是好的,頓時心裡也有些開心,朝盧芳點了點頭,“這敢情好,那我這幾天就勢必得多跑幾趟盧家了,盧芳侄女兒可不能嫌煩吶。”
“我隨時歡迎。”微微頷首,盧芳笑道。
“前段時間,學校的大部分教務我也做完了,那我這些天也想給自己放個小長假,每天陪着爺爺去盧家做客吧。”俞越很有眼色的在一邊打蛇隨棍上,也不顧俞方那又是有些氣又是有些無奈的眼神。
有些見不得俞越對盧芳這種黏膩的態度,俞方沒好氣道:“行了行了,隨你的便,我老了,管不了你了,你自個兒把學校的事物做好就行。不說了,這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咱也回吧。”
這俞方的話音剛落,身邊那屬於女孩的清亮嗓音便鑽進了他的耳朵裡,“俞爺爺,那我和盧老師可不可以搭上你的順風車一起回去啊,你想啊,盧老師懷裡的玉璧可珍貴了,要是隻有我們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帶着這麼貴重的東西。可太不安全了,這萬一要是路上有個磕磕碰碰,或者更嚴重些,有攔路搶劫的,那俞爺爺可就看不到也摸不着這個寶貝嘍。”
見馬娉婷一下子諂言,一下子皺眉,活潑生動地賴着自己,一定要他和俞越把她和盧芳送回盧家,明明知道這是小丫頭在故意激將自己,但是沒辦法。一來,俞方真的挺稀罕馬娉婷這個小丫頭的,二來嘛。她說話也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這麼貴重的玉璧讓她們兩個女孩子帶回去也實在是不能讓自己放心,於是俞方便拍了拍胸脯,豪氣道:“好好好,婷婷難得和俞爺爺提什麼要求,俞爺爺當然會答應你。不就是坐順風車麼?就算是婷婷你要坐專車。一個電話,俞爺爺也給你找來。”
目的達成,馬娉婷笑得眉眼彎彎,“謝謝俞爺爺,婷婷就知道俞爺爺對婷婷最好了,婷婷好喜歡俞爺爺的。”對於慈祥的老者。馬娉婷想來不吝嗇自己的“甜言蜜語”,把一個小女生的愛嬌發揮到了極致。
和主辦人和天打了個招呼,馬娉婷便和盧芳兩人跟着俞家人一起離開了珠寶聯展的地點。當然,和天那對着盧芳手中的金屬盒子饞的都快流口水的樣子被馬娉婷一行人主動忽略了。
看着和家一行人越行越遠的背影,和天頓時收起了嘴角那抹貪婪的笑容,走進內廳的原本屬於傅昀的小包間內,過了好半天才半笑逐顏開地出來。
已經在回程路上的馬娉婷一行人當然不知道和天的這些動作。車裡的幾個大人,包括盧芳、俞越、俞方都在聽着馬娉婷訴說着這些天她出事的日子裡的一幕幕。說到驚險處,盧芳忍不住再次淚溼沾襟,之前雖然也聽馬娉婷略略提過,她卻完全不知道細節,今天聽馬娉婷這麼細細道來,她真的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馬娉婷,如果不是因爲妹妹盧芬和母親秦雨各有各的打算,馬娉婷也許根本不會出這些糟心事情。
馬娉婷很貼心地安慰着盧芳,說自個兒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呀,以後的福氣可大了。
俞方看着懂事的馬娉婷連連點頭,他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小女生,沾沾自喜着他的眼光還真是不錯。
俞越則是儒雅的笑着,一隻手環住盧芳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脊,一臉愛護地看着生動地講着故事的馬娉婷。
就在一車人氣氛極好地行駛的時候,在臨近盧家的那條幽深的小徑邊突然閃現出好幾個軍綠色的身影,直直地擋在了俞家的轎車前,雖然情況緊急,但是俞家的司機顯然心理素質還蠻過硬的,在即將撞上眼前那些突來的不速之客前剎住了車子。
俞方和俞越在眼前那些人出現的瞬間就同時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眼中是同樣的訊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沒等車外的綠裝軍人敲打車門,俞方和俞越已經主動拉開了車門,下了車,環視四周,這來的人可是真不少,至少十個以上,看這個軍裝的打扮,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傅家的人,俞方看着這一幕,輕哼一聲,他還真是沒想到,傅家的膽子已經大到了這個地步,直接在路上攔住了他傅家的車,這是想要公然搶劫麼?
直直地站在這些腰側鼓鼓的軍人身前,俞方和俞越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淡定。
兩方人馬就這樣僵持着,過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俞方突然開口道:“傅老頭,什麼時候,你做虧心事居然不敢露面了,帶着這麼大一班(軍事術語,一個班一般有9-12個人)人馬,是覺得自己單獨出行不夠威風?”
“哈哈哈,”俞方的話音剛落,一陣大笑便從這其中一個綠衣軍人口中傳出,站在俞方右前方的那個綠衣軍人突然拉下帽子,露出了屬於傅振漢的那張粗略的男人臉龐,“俞老爺子,你這話就錯了,我家老爺子從來不做虧心事的,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真是不巧,今個兒,他剛好沒來,是我主動請纓前來,想和俞老爺子你商量件事情。”
“哦,是傅家的振漢吶,你有事情和我商量,那是什麼事情?”俞方哪裡能不知道傅振漢的來意,盧芳在自家的車上,她手裡的那塊珠寶可是一塊上好的肉食,俞方早知道傅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的,只是沒想到,傅家的人會這麼囂張罷了。
傅振漢聞言哈哈大笑,“俞老爺子,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家老爺子在珠寶聯展上就是看上了那塊玉璧,不知道您能不能割愛,把那塊玉璧讓給我們傅家,你放心,價格什麼的都好說。”
“那真是不巧了,振漢吶,你這明擺着找錯對象了,”俞方皺眉,爲難道,“那塊玉璧,言先生明說了是送給盧芳了的,我這老頭子可沒有那麼大的權限,要求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交出那塊玉璧來。沒辦法,你俞伯伯我,臉皮真沒那麼厚,這不管是當着盧芳的侄女兒的面搶還是揹着盧芳侄女兒的面偷,我這都丟不起這個人。”
明嘲暗諷着刺着傅家的人,俞方像是沒有看見傅振漢那青筋直跳的額頭,老神在在道。
傅振漢心裡那個氣啊,真是非言語能表達,要按照他的脾氣,管他是俞方還是俞越,自己兩槍就把他們全解決了,要不是老頭子要自己好好說話,不能衝動,現在還不到拿下俞家的時候,他剛剛就不會讓俞家的人下車,也不會商量個什麼,直接動手,不是省得麻煩麼?
真不知道自家老頭子在想些什麼,他們傅家現在在上京已經是沒有對手了,連閻家的人都透漏出想要儘快聯姻的意思,到時候,傅家的權和閻家的財結合起來,整個上京就都是他們傅家的了,一個俞家算什麼?
這麼想着,傅振漢的膽子又大起來,反正傅昀又沒跟着自己來,自己要是一個錯手,傷到了俞家的人,只要不致死,那俞家頂多是深發深發怒氣,根本動不了傅家的根基,再說了,盧家那件事情自己都能找到替死鬼,現在在場這麼多的軍人,他還怕找不到一個人來頂罪?
越想,傅振漢越覺得自己不必按照老爺子說的那樣小心翼翼,反正最後自己只要拿到那塊玉璧,完成自家老爺子的任務,其他事情自然有傅昀替自己擺平。
當即,傅振漢抽出腰間的手槍,發令道,“包圍!舉槍!”
現場一個班的軍人瞬間圍成一圈,一手舉槍,一手託着槍把,動作如行雲流水,無比熟練,把俞方、俞越,連帶那輛車子都圍了起來,俞方心底一驚,怎麼會這樣?
按他對傅昀那隻老狐狸的瞭解,現在,他應該還不會對自己動手,特別是殘圖還沒集齊的情況下,別以爲,自己真的相信,傅振漢和秦雨搭上線,真是因爲什麼郎情妾意,擺明了就是爲了盧家的那張殘圖,這樣看來,傅昀是並不相信屬於俞家的那份殘圖當年遺失了。
就在俞方心思紊亂的時候,傅家的一個綠衣軍人已經在傅振漢的指示下,迅速地拉出了俞家轎車駕駛座上的司機,然後自己坐了上去,後座也瞬間被另外兩個綠衣軍人坐滿,兩支手槍就這麼不期然地架上了馬娉婷和盧芳的腦門。
下一秒,車子瞬間被啓動,倒退着,向幽靜的小徑外衝出去。
突發的狀況讓俞方和俞越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想到車上的盧芳和馬娉婷,俞越卻是立馬回神,根本顧不得指着自己的那一把把泛着黑色冷光的槍支直直的追向自家的那輛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