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俞家的交鋒

因爲面積夠大,所以即使客廳裡擺下了圓桌木椅,一張椅子被拉開,一身粉色衣裙的女人正翹着一隻細腿安穩地坐在椅子上,椅子一邊站了五個人也不顯得擁擠,付月眉就坐在那張被拉開的雕琢的簡單大方的黃花梨木椅上,面對着她身邊的一圈俞家的僕人大肆數落。

俞越還沒進來就聽見付月眉大肆喧鬧的聲音,不過剛剛踏進餐廳大門就見到家裡的老廚子馮德穿着一身白淨的廚師服裝微微低着頭被付月眉大聲訓斥的場景,他身邊還站着兩個小徒弟和兩個收拾客廳的下人,被付月眉那尖聲尖氣的語句說的都擡不起頭來。忍無可忍的,他終於怒斥出聲。

付月眉聽見俞越的聲音先是頓了頓,然後起身轉頭,看見已經站在身後的俞越,她臉色陡然就是一變,十分委屈的樣子,聲線陡降,“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正想着找你呢!”像是壓根沒注意到俞越音量中那幾乎噴薄欲出的怒氣,付月眉側頭睨看着站在一邊的幾個馮德和幾個下人,繼續道,“你看看,這就是咱們俞家僱來的下人,哪裡是來給咱麼做僕人的,簡直就像是主子,看看這做的是什麼菜色,這青菜炒的葉子都焦黃焦黃的了,還端上桌子來給我吃,這不是折煞人麼!”

說着付月眉言語之中便帶上了哭腔,面上也是委屈的不得了,“我知道,我是在外面混過很多年的,即使現在爺爺說了要認回我這個孫女兒,可是這些人眼中都是看不起我的。自從回來俞家,我自認爲沒做什麼讓人討厭的事情,只是因爲過去吃的不好,穿的也不咋樣,我想過一過大哥你和汐姐姐一直在過的生活。這樣都是奢求麼?

這些下人明裡暗裡都給我眼色也就罷了,怎麼練我想吃頓乾淨的飯菜也不行呢?我都已經很誠懇地和馮師傅說了,這菜葉有些爛,有些枯,我只想吃一盤水嫩嫩的白菜葉子也不行麼?

大哥,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麼?居然說咱們俞家的每個人飯菜都是有份例的,他當這是古代宮廷呢,我又不是後宮的娘娘,我也是俞家的小姐啊,難道吃頓飯還要被指手畫腳不成!”這一句一句。一字一字都恨不得帶上血淚,付月眉說的那叫一個委屈不已,傷痛哭泣。把一個流落在外,突然被告知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還來不及欣喜卻又被下人的忽視和惡語而折磨地無法忍受的悲情女人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如果不是俞越在在面聽見了她尖酸刻薄的話,如果不是這些天來付月眉所作出的種種讓人無法接受的舉動和言行,俞越都差點要相信她口中所喊的冤枉和委屈了。

咬了咬牙。告訴自己要忍耐,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俞越控制着怒氣出聲道:“付月眉,爺爺的確說過要讓你認祖歸宗不錯,但那是基於你身上流淌的的確是俞家血脈的前提,現在你的身份還沒有完全確定。難道你就不能好好收斂一點你的脾氣麼?你應該知道,即使以後證明了你的確是我們俞家的血親,可是你的言行舉止卻完全不符合一個世家小姐的風範。”

一身粉色衣裙把付月眉白淨的膚色襯得多了幾分粉嫩。白色毛絨拖鞋也讓他看起來小了好幾歲,和和氏珠寶聯展拍賣大會上那個粉色人魚禮裙,踩着十釐米高跟鞋的她相比又多了幾份嬌柔,就這麼委委屈屈地站在那裡,乍一看。還真像是受了很大的罪似的。

此時的付月眉雙手微微合握,輕垂在身前。傷着一張柔美的臉蛋,含着盈盈淚水看向俞越,“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前半生本來就不是世家小姐啊!我一直都在街頭流浪,肚子都吃不飽,如果不是有一張還算過的去的臉蛋,也許早就不知道在那個旮旯窩裡就沒氣兒了。

可這不是我的過錯,既然我身上流淌的是俞家的血脈,既然我本來應該是俞家的千金小姐,那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我應有的生活,我受的苦,我身上的痛,誰來幫我撫平?大哥,你和俞汐姐姐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受到了俞家無微不至的照料,可是我呢?我連摸一摸書本機會都沒有,我最懂得的,就是怎麼樣能讓自己下一餐不餓肚子,能讓自己在人販子那裡少挨一場打,你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經歷對不對?”

“你……”越往後說,付月眉的表情就越生動,明明一直在提醒着自己眼前這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做戲,比如,花匠修理母親身前最喜愛的花圃,她吵着鬧着要幫忙,結果把一整個玫瑰園的花兒都給掐斷了朵兒;又例如,她前一秒喊着僕人說要吃葡萄,等人家洗乾淨了給她端來了,她又說她想吃的是榴蓮,還把葡萄一粒粒摘下來,扔在地上,踩爛了再讓下人弄乾淨;還有……等等一切,可是這時候看着她那張實在是梨花帶雨的臉龐,俞越不知怎麼的,就是有什麼話,也都說不出來了。

也難怪俞越,他本就不是一個會和女人打交道的人,也不會輕易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從他三十多年的生命裡,執着在一個盧芳身上就可以明瞭了,而且,說不出來的,雖然家裡正在調查關於這個付月眉的一切,也正在化驗他們的血液契合度,在還一切都還沒有結果出來的時候,俞越卻明顯感覺到,即使付月眉做了那麼多讓他無法容忍的事情,他卻沒有一次能夠真的去懲罰她或者怎樣。

這並不緊緊是爲了保全俞家在上京各大世家眼中的名聲臉面,更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包容,雖然很多次他都很生氣,但是越生氣俞越反而越習慣付月眉的存在,這種容忍,他只在俞汐身上出現過,難不成,因爲付月眉的可憐,他真的已經開始把她漸漸納入家人的行列了麼?但是,他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因爲。付月眉這個樣子,並不是一個完美的世家子弟,她雖然有着一部分世家子弟的壞脾氣,可是,就是因爲這脾氣太外露,遲早會被人抓住把柄,人人都道世家好,財富名利少不了,可真正深陷其中的人卻並不是那麼快樂和無憂的,如果讓他來選。他更願意呆在一個小富之家,纔不會有那麼多躲不掉、避不開的紛紛擾擾。

就像是現在,明明很生氣。可心裡卻規勸着自己要爲了俞家的臉面而不能對付月眉做出什麼難看的舉動來,雖然他的原則本就不允許他對女士做出什麼無禮的事情來。

憋着一口氣,俞越緩緩道:“付月眉,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不論你是真情還是假意。那我也要有個做大哥的樣子。這麼說吧,我很同情你的過去也很理解你的傷痛,但是你不能因爲你曾經所受到的痛苦,現在就要以痛苦爲名,來折磨這些無辜的人。

是,馮師傅和小郭他們。的確是我們俞家的僕人,但是現在僕人的定義和過去不同,他們更大意義上和我們是一種商業契約關係。你即使是出錢的主子,也不能對他們進行人/身/攻/擊。

我們俞家並不像其他世家一樣,人口特別多,相反,很簡單。你來俞家也有半個多月了。也該知道,除了我。我妹妹俞汐和爺爺俞方,這俞家大宅裡也就只有這些傭人了。我們家的人口很冷清對吧,所以爺爺也經常喜歡往外跑,就是無法面對這滿屋子的孤獨和寂寞。

所以我可以很實在地告訴你,像馮師傅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我們俞家做幫傭,是他們顧念情分,他們都是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在俞家工作,可以說這些老一輩的都是看着我和俞汐長大的,也經常在我和俞汐工作的時候能陪伴爺爺。

如同馮師傅這麼大年紀的傭人,對我們爺孫三人而言,更大意義上是親人,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我和俞汐一直都很尊敬這些老人。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你還覺得菜色不合你口味,就大聲責罵馮師傅他們是正確的麼?”

見俞越竟然沒衝自己發火,付月眉心底不但不開心,反而是扼腕不已的,這什麼人啊?自己說的那麼難聽,他居然還能和自己講道理,怎麼她碰上的這俞家一家子和其他的世家子弟就那麼不同呢?這樣,她還怎麼完成任務啊?

心裡煩躁着,付月眉的眉心也是緊緊蹙起,莫名地看了俞越一眼,她牙一咬,心一橫,繼續毒舌道:“我出身好,但是生活和一個乞丐是差不多的,可不懂大哥你口中那些仁義道德什麼的,我只知道,既然我身體裡流着千金小姐的血液,就應該享受千金小姐的生活,我喜歡什麼就應該給我什麼,我討厭什麼,就要立馬給我改正,我可不是大哥你和俞汐姐姐,和這廚子還有俞家的那些傭人沒什麼革/命情誼,所以大哥你要是覺得這樣我就會痛哭流涕,改正歸邪那可就太天真了!”

說着,付月眉伸出食指指着桌上的已經涼掉的飯菜,再次開口,“這飯菜就是不和我的口味,爺爺都已經說了,俞家虧欠了我的,要盡一切可能彌補,既然你們把馮師傅他們當親人,那他們也更應該聽從爺爺的話,盡力彌補我,而不是推三阻四,陽奉陰違。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多得是下人在背後討論我,說我付月眉就是俞家這一大鍋熱粥裡突然掉進來的老鼠屎,壞了你們俞家一鍋好粥。

是,我就是老鼠屎又怎樣,起碼我有攪壞一鍋粥的能力,可是他們呢?連攪進這鍋粥的機會都沒有,我權且認爲她們都是羨慕嫉妒恨吧,我不會在意的!

還有,大哥,你都說了我這麼久,一定累了吧,看你一晚上都沒回來,一定工作辛苦了,我就不打攪你了,還有話我沒和馮師傅他們交代呢?”

說着,她果真沒再理會俞越,直接看向一身白色廚子服裝的年邁的馮德,“馮師傅,這飯菜,今天你們繼續回鍋,什麼時候做好了,什麼時候,我的眼睛、舌頭和嘴巴都滿意了。什麼時候,你們就可以休息了。我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們大家應該都聽懂了吧,哦?”

“付月眉!”俞越真是覺得這個女人太不受教了,再次聽見她幾近無恥的話,忍耐力就快要破錶。

“大少爺!是我的錯,我沒有讓月眉小姐滿意,今天的菜色的確不太好,我會重新去做準備,一定力求能讓月眉小姐滿意。”就在俞越將要抓狂的時候。一直微微垂着頭的年邁的廚子馮德突然出聲了,那蒼老的聲音裡,是一種豁達與放鬆。似乎並沒有因爲付月眉的無禮和囂張而動怒。

“馮爺爺!”聽馮德這麼說,俞越皺眉,喊了一聲。

只見馮德朝他擺了擺手,“這在炕頭忙活了大半輩子,很少有人對我的廚藝提出質疑。現在有了,我當然要接受挑戰啊,這樣我纔會覺得生命都年輕了幾歲,大少爺,你忙,快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別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很樂意爲月眉小姐多嘗試幾道新菜式。我的這些個徒弟們,也可以好好學藝。一舉多得,得感謝月眉小姐纔是。”

見老者眼中只有睿智與豁達,就是沒有因爲付月眉給的難堪而起的怒意,俞越的心稍稍放下,最後看了一眼滿臉笑意的馮德和站立着堅持自己要求的自傲不羈的付月眉。俞越搖了搖頭,只說了句。“那馮爺爺,今天就麻煩你了。”便提步離開。

付月眉見俞越想要走開,立刻就想要開口,可是馮德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失去了最佳時機,“月眉小姐,請您點餐,我們會盡力滿足您的需求。”

只不過剛剛回頭看了馮德一眼,待她再次轉頭,餐廳裡哪裡還有俞越的半點影子。這個該死的老廚子,壞了自己的好事兒!咬了咬脣,付月眉恨恨看了馮德一眼,一屁股坐下里,挑眉道:“好啊,既然馮師傅接下挑戰,那我就不客氣了,看來也只有大哥他們在場的時候你們會聽話一點,那我當然要趁勢爬哦,就給我來個西湖醉蝦、蟹釀橙、拔絲小籠包、揚州酥卷兒……”

而被付月眉認定早已離開餐廳的俞越這時候,卻是躲在餐廳門邊不露出一片衣角,偷偷聽着裡面的談話呢,當聽見付月眉果真不客氣地開始點餐的時候,最後一點點幻想也破滅掉,他怎麼就以爲剛剛付月眉說的那些話是有深意的呢?還覺得她的心腸應該不像她的嘴巴那麼狠,可是這一個個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做出來的菜色要怎麼解釋?

帶着微微的失落和巨大的失望,俞越離開餐廳,直接走向他回來時要去的目的地——俞方的書房,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了半點猶豫。

俞方的書房不像傅昀那樣全部使用珍貴的紫檀木打造,也不像是盧嶽林那樣是純粹古典式的茶座,而是很現代很隨意地用各種木料拼接而成,沙發也是木白色的,一邊的書架上雕刻着水靈靈的葡萄藤,桌案上還有幾盆小小的仙人掌,一個巨大的金魚缸與書架相對,裡面遊曳着白的,紅的,黑的小魚兒,整個氛圍輕鬆而愜意,頗有幾分陶公詩中室外田園的風光。

帶着老花鏡的俞方正悠閒地坐在拼接的大搖椅上,微微搖動着椅子,翻動着一本古舊的白皮書,十分舒適的模樣。

看見這樣一幅圖景,俞越很識相地沒有上前打擾,而是從一旁的書架上隨意地抽出一本藍皮書,靜靜地坐到了一旁的木白色沙發上。

良久,搖椅與地面相接而發出的輕微的嘎吱聲戛然而止,那本白皮書背後發出了蒼老的、淡淡的詢問聲,“回來了?和心上人和好了?”

聽見俞方那麼鎮定、那麼無謂的問出讓他有些尷尬的問題,俞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喊了聲,“爺爺!”邊喊還邊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彷彿這樣就可以遮掩耳根微微浮現的熱意。

“盧芳這個女孩子,不錯!”俞方似乎並沒有理會到俞越的尷尬,自顧自地開口道,“雖然盧家已經式微,她妹妹盧芬和她母親秦雨都被關進了警局,盧老頭又癱在了牀上,可是這小姑娘居然沒被打倒,這份韌性我很瞧得上,可是越兒啊,你確定你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雖然咱們俞家並不一定要一個出身高貴又家世良好的女孩來幫襯門面,但是盧芳這孩子現在只怕根本沒這個心思。可你爺爺我盼着等着你和汐兒隨便哪個給我弄出個曾孫,我也好退休了,含飴弄孫啊!”

俞越聽見俞方這話確實眼睛發亮,猛地擡頭道:“爺爺,您不再反對我和芳兒了麼?”

聽見俞越激動的聲音,俞方從書本的夾縫中睨去一眼,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你這個樣子,我還怎麼反對?

一嘆防罷,才又開口道:“之前,盧家要敗,爺爺的確是想過不讓你和盧芳在一起,再加上,明明知道你受了槍傷,盧芳那丫頭竟然一次都沒來見過你,爺爺說不生氣你都不相信吧。

可是爺爺再怎麼不贊同,耐不住你喜歡她啊,爺爺不是說她不好,是你這孩子,太縱着她,要知道夫妻之間,也如同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哪一方太在乎另一方,那一輩子也就要被踩在腳下過日子了,想當年,你奶奶還在的時候,你爺爺我……”

“爺爺不也是惟奶奶的命是從的麼?”俞越好笑地接下俞方的話,“所以啊,我栽在盧芳身上,那是隨爺爺您的根兒了!”

俞方一聽,微微憋紅了臉,“你這小兔崽子,就不能讓你爺爺我自我陶醉一下?”

然後才又嘆道,“算了算了,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爺爺我也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爺爺我老了,管不了你們太多了,只盼這你到時候如果生活的沒有想象中痛快的時候不要怪爺爺現在沒有阻止你的選擇就好!”

“不會的,爺爺,我相信,我和盧芳一定會幸福的!如今是事情太多了,我們都不能以完整的心思投入彼此的感情,等到這一切都落幕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理由了,爺爺,您放心,到時候,越兒一定加倍努力,多生幾個小孩子來陪您老鬧騰,讓我們俞家充滿歡笑,就像當年,爸和媽在的時候一樣。”

“你爸和你媽,是去的太早了,他們也真忍得下心,當年,就這麼丟下剛剛出生的俞汐和才朦朧懂事的你還有我這個剛剛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想起早逝的兒子和兒媳婦兒,俞方眸色帶着淡淡悲涼的看向俞越,靜靜開口道,“越兒,你和爺爺說句真心話,你有沒有怨過你的父母親?”

俞越聽着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默然:他到底有沒有怨恨過爸和媽呢?曾經應該有過吧,因爲在其他世家子孫還在享受着父母呵護的時候,他就必須扛起一整個家族的興衰重擔,要學的東西很多很多,沒有時間娛樂,也沒有時間交朋友,但還好有一個襁褓中的妹妹,還有一個雖然年邁但對他和妹妹照顧的無微不至的爺爺,這些都讓他慢慢地從那份埋怨中走出來。

現在的他,更能夠站在當年父母的角度去爲他們着想,他想,如果有可能,爸和媽一定是不願意放棄自己和妹妹的,擡起頭的時候,俞越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過多情緒,只是勾起了淡淡的、模糊的笑容,輕聲道:“可我還有爺爺您啊,比起付月眉而言,我和俞汐已經很幸福了。”

“就是因爲認真思考過,比較過,所以你纔會對月眉格外容忍罷!”俞方滿意地看向自己這個已經可以以一己之力扛起整個家族的孫子,眉目中滿是讚賞。

“也許吧,爺爺,其實我今天着急着回來,也是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討論,這關係道以後咱們俞家的發展,我想請爺爺您能夠和孫兒一起認真探討探討。”漸漸地,話題迴歸正軌,俞越也迫不及待地說出了他一大清早迅速趕回來回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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