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離開,奶奶,我要救你的,還有爺爺,這旁邊的玻璃棺材裡關着的是爺爺對不對?”文舒焦急又慈愛的催促讓馬娉婷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移開步伐,跪在文舒躺睡着的玻璃棺材邊,馬娉婷手指着旁邊合着棺蓋的玻璃棺,想向她證實。
聽見孫女的問話,文舒艱難地想要從棺材裡坐起身來,可是全身都沒法動彈,馬娉婷見狀想要伸手扶她,誰知她的指尖棺剛觸碰到玻璃棺的內底部,勾住文舒的後頸,一點一點想要扶她起來,驚變突起。
正當文舒的腦袋輕輕離開那玻璃棺材底部的時候,原本還安靜的玻璃棺材底面順着文舒輪廓的體積突然亮起了一圈紅光,心中一驚,馬娉婷趕緊輕手輕腳地把文舒的腦袋小力地挪回,那紅光才又漸漸熄滅。
剛剛那個,難道是這地下研究所的報警系統麼?一個模糊的念頭突然閃過馬娉婷的腦海。但是不管是還是不是,她卻不敢再輕舉妄動。原本她就奇怪着這麼大一個地下室,即使外面有那麼多的變種懾人可以不設防,但是這一間間玻璃房子裡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想不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機關設計,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這個設計者,真是牢牢抓住了人的心理,一旦有人想要救出文舒,肯定不可能連同如此巨大的玻璃棺材一同搬離,勢必地把文舒從棺材裡先擡出來,基於這個可能性,纔會有那樣的或重力或感觸型的機關設置。這下,馬娉婷也大概能明白爲什麼文舒是被剝光了衣服放在棺材裡的了,有很大的可能性,剛剛那片紅光的感知功能就是要和人體直接相貼纔會觸發。
被馬娉婷先是擡起又急忙放下的那一瞬間,已經足夠文舒瞥到一旁蓋着的嚴絲合縫的玻璃棺材了。想到了什麼,她一雙老眼頓時淚眼模糊,可也就只是傷感了那麼一瞬間,文舒再次出聲對馬娉婷呵斥道:“婷婷,看着奶奶,記住奶奶和你說的話!”
尚在思索怎麼辦才能在不觸動機關的情況下救出文舒的馬娉婷被她陡然的話音驚了一驚,反射性地就往門口望去,想看看是不是什麼人來了,眼睛所及的地方,並沒有人走進。馬娉婷拍了拍胸脯,眼神嗔怪地看向文舒,低聲喃喃:“奶奶。你差點嚇死我了。”
就在馬娉婷的眼睛對上文舒那雙渾濁眼睛的一剎那,文舒的眼睛忽然變得無比清澈,就像是一團會把人吸進去的漩渦,伴隨着那個漩渦,文舒的聲音也低低在馬娉婷耳畔響起。“婷婷,記住,從這裡離開後,今天你所看見的一切都要忘得乾乾淨淨,你沒有來過這裡,沒有見到奶奶。你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只睡了一覺,做了個噩夢。一夢醒來,所有可怖都離你遠去,離你遠去……”
文舒的話像是咒語,緩緩地侵蝕進馬娉婷的腦袋,可是瞬間一股灼熱從馬娉婷胸口陡地躍起。衝進馬娉婷已經開始混沌的腦袋裡,瞬間馬娉婷渾身一噤。從文舒的話語中猛然醒來。
“奶奶,你在幹什麼?”有些不可置信地,馬娉婷盯住文舒的佈滿皺紋的臉,卻不再看向她的眼睛。
馬娉婷突然出聲的質問,也讓文舒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婷婷,你怎麼可能醒來,這古老流傳的催眠之術怎麼可能失效?”
“催眠之術?古老流傳?”這兩個詞把馬娉婷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奶奶,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過我?自從來到上京,我身邊真的發生了好多好奇怪的事情,這每一件事情都好像和我毫無關係,卻又確確實實地把我捲入其中,就彷彿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似的。還有,奶奶你給我的這顆翠珠,”把剛剛喚醒她的胸口還溫熱着的翠碧色的小圓珠子拽出來,馬娉婷邊用手摩挲珠身邊道,“它曾經讓我看見一些很奇怪很久遠的畫面,那些畫面裡的人,只有在歷史中才可能出現。”
看見仍舊掛在馬娉婷脖子上的那顆翠珠,文舒顯示出了非同一般的激動和畏懼,她的手沒有辦法主動擡起,只好顫抖着嗓子出聲道:“婷婷,快,快把它收起來,不要讓人看見,不能讓人看見,你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它知道麼!”
“那我就更想要知道問什麼。”握住那顆翠珠,馬娉婷執拗地要求道,“奶奶,我不想要糊糊塗塗,迷迷糊糊的,我要知道真相。我想知道那所謂的古蜀國、所謂的占星一族、所謂的藏寶圖殘圖、所謂的聖物到底是什麼,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要知道,奶奶你爲什麼會有這顆翠珠,又爲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來,明明,我的爺爺奶奶只是A市鄉下一對普通的農民,明明,我就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可爲什麼,我們會捲入到現在這樣一個奇怪的圈子裡來?”
這番問話讓文舒沉默了很久很久,傍晌,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開口,“婷婷啊,如果可以,奶奶是不想讓你承受任何不該你承受的苦難的。”邊說着,文舒的一雙老眼邊在馬娉婷白嫩的小臉上逡巡,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晶亮,透漏出的是無限的疼愛,“可是,我的孫女兒,你的這條路,一開始,就是由你自己選擇的。
奶奶曾經觀測過天相星辰,那上面分明說你一生碌碌但會平安順遂,只要度過你小時候的病和災,你這輩子,都不會出什麼差錯,而奶奶也能夠帶着那個秘密永埋黃土;但是,讓奶奶措手不及的事情突然就發生了,你的生命星跡在一夜之間發生了變化,這世上,萬事相連,一顆星子移位,代表着所有星辰的命運全部被打破,開始朝着不同的方向再次發展。
奶奶那個時候就有了明悟,屬於你的人生道路已經改變。那次。帶着你到奶奶私設的佛堂禱告,奶奶也是想求求上天,求求佛祖,能夠讓你安然成長,但是,你的成長已經超乎了奶奶的想象,那時候的你,就已經變了。”
文舒的話讓馬娉婷不可抑制地回想到了自己重生的時刻,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有前世的模樣。原本不該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也一一露面,先是盧芳、莫麗薩、閆坤,然後是閻譽、傅哲瀚、俞越。接着是傅珊珊……到現在,是她已經無法捨棄的帝鴻懿軒。
這些人,這些事情,其實在原本屬於她的生命裡,是根本不存在的。原來的馬娉婷,是一個很傻很天真的純粹的小孩子,可是這一世的她孩子的身體裡卻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所以,和奶奶文舒所說的一樣,她的命運其實是自己改變的。
似乎是沒注意到馬娉婷已經陷入了深思。文舒仍舊自顧自地述說,“奶奶心裡一直都希望無論婷婷你是快樂還是悲傷都能夠安平,生命裡不需要那麼多驚濤駭浪。
可是你變了。你不再懵懂、不再甘於平凡,你在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幫着你的姑父姑媽到城裡開店,給你的表姐出主意做生意;你幾乎是拼了命的學習,琴棋書畫,你每一樣都學得那麼入迷。甚至還成爲了小有名氣的小畫家——奶奶真的是很驕傲,但同時。心底,焦慮也越加深刻。
因爲奶奶知道,你越是不平凡、不甘於平凡,你和繁華的地方就會離得越來越近,你和京城就會離得越來越近,那麼奶奶和奶奶的先輩們曾經苦心經營的一切也將要付諸東流。
奶奶沒有想到,那一天來得是那麼的迅捷,當奶奶知道你準備去首都的消息的時候,你的父母都已經答應了你那位盧小姐。奶奶其實是來阻止你的,但是,當奶奶見到那位盧小姐的第一眼開始,就明白,命運的齒輪早已經被扭動了。而有些事情,奶奶已經無法阻止。”
不知什麼時候,馬娉婷的心神已經回到文舒的話語中,聽到最後,她訥訥問道:“什麼事情,無法阻止?”
“你原本的命運啊,我的孫女兒!”又是憐憫又是心疼地看向馬娉婷,文舒語氣有些哀傷,“爲什麼要改變呢?婷婷,奶奶多希望你哪怕永遠留在A市都好,嫁人生子,平平凡凡一輩子也好過去承受什麼使命、什麼責任。”
聽見文舒這麼說,馬娉婷緩緩搖了搖頭,“奶奶,我能理解您對我的疼愛,但我不能認可你所說的所有,也許就像您所說的平平凡凡會很安平,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要的,我想要的,是肆意地揮灑自己的個性,努力地追求自己的夢想,找到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足跡踏遍這世上每一寸自己想去的地方。
人,可以平凡,但不能甘於平凡,奶奶你以爲平凡於我而言是一種幸福,可其實,平凡於我是一種災難。”眉宇間透露出深沉的悲哀,回想到前世那個平凡庸碌到極點的自己,馬娉婷只覺得可悲可嘆,“如果讓我來選擇,我寧願選擇先去劈風斬浪,終會有海闊天高的一日,讓我安寧快樂的生活。”
“婷婷,你真的變了好多,明明還是一個孩子樣,可是說話做事情卻已經儼然一個成年人,”文舒帶着幾分探究的看着馬娉婷的臉龐,“奶奶對你的陡變,其實是有過猜測的,但是無論從哪一點來看,不論你是爲什麼變化,不論這種變化對你而言是好是壞,但奶奶可以確定,你還是奶奶的親孫女。
既然,你自己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路,那麼那個所謂的秘密,奶奶也沒有再隱瞞你的必要,從你剛剛告訴奶奶的話裡,有些消息奶奶已經知道了。你不是想知道,奶奶爲什麼會給你這顆翠珠麼?現在,奶奶就告訴你,因爲這顆珠子和我們古老的種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聽到這裡,馬娉婷心底似乎已經有什麼開始瞭然,但是她仍舊沉默下來,靜靜聽文舒的說法。
“我們這一族,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天地初開,日月星辰開始分佈而行,天象與世情息息相關。
歲月變遷。我們一族,擁有者其他人所無法比擬的智慧與能力,那就是可以觀測星象以預測吉凶。”
可是這種能力被中原帝王所忌憚,於是族內長老便帶領族人開始南遷,最後我們這一族才找到與中原相交甚少的蜀國一脈,在那個平和國度定居下來。
最初,我們和其他人一樣,並不敢展露自己特殊的能力,直到有一次,天災將至。大族長不忍心蜀國百姓受難,才極力勸諫國君,以項上人頭爲擔保。轉移了諸多人口。
果然,天災如期而至,這之後,我們一族便被蜀國國君視爲貴賓,以大禮相待。因爲我們善於觀測星辰,那蜀國國君便賜給我們一族“占星”稱號。
這之後就是占星一族的興榮時期,我們占星一族每二十年,就有一名聖女產生,她承襲與長老殿的教養,是占星一族中觀測天象最重要的一員。而我給你的這顆翠珠就是歷來占星聖女所持有之物。
據說,誰擁有這顆翠珠,誰就能夠打開占星一族寶藏的那扇大門。而奶奶把這顆翠珠交給你。並不是想讓你尋找什麼寶藏,而是讓你遠離可能對你造成傷害的這一切。關鍵時刻,你可以用它保自己一命。”
“奶奶!”馬娉婷聽着文舒口中的一切,聯繫到自己和帝鴻懿軒曾經魂遊古蜀時候的一切,有些事情突然就明瞭起來。“你被抓來,是不是因爲傅家沒有找到這顆翠珠?”
文舒聞言眼珠左右動了動。“不是,到如今,他們這些曾經拱衛占星一族的叛逆根本就不知道這顆翠珠的存在,他們想要的是從奶奶身上找到通往古蜀國的道路和開啓寶藏大門的鑰匙。
真是小人行徑,難道這些叛逆以爲抓住了我這個占星一族的遺族,就能夠找到他們想要的麼?做夢,奶奶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也不會讓這些叛逆得逞的。可是讓奶奶放心不下的是你爺爺,你爺爺是無辜的,他不是占星一族的人,奶奶一定得想辦法讓這些人把你爺爺給放走。”
“奶奶,我不許你有輕生的想法,”馬娉婷見文舒隱隱竟然有死意,低喊道,“你要相信婷婷,婷婷一定回想辦法救出您和爺爺的,您一定要挺住忍住,如果婷婷知道你或者爺爺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婷婷也豁出這條命不要了,來陪你和爺爺!”
“你這個丫頭,奶奶不準!”文舒聽見馬娉婷如此倔強,心痛道:“我和你爺爺不出聲就急忙離家,爲的就是保住你和你的父母,在民政局的戶口簿上,我和你爺爺當年特意把你父親登記成領養的孩子就是爲了怕出現在這樣的岔子。如今看來,那時候果然不是白白擔心,占星一族是靠血脈流傳,只要沒有血緣關係的記錄,他們這些叛逆就不可能找到你們身上。
你這孩子,怎麼還要自己往槍口上撞,你想要奶奶心疼死麼?”
“只要奶奶答應我不要擅自求死,不論怎樣都要先保重自己的性命,那婷婷就答應奶奶絕不衝動行事。”馬娉婷緊緊盯住文舒的眼睛,要她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承諾。
見馬娉婷眼神那樣堅持,文舒心裡無奈之餘有隱隱浮現欣慰,她的孫女兒是個能承擔的孩子,以後的路,即使沒有自己,她也能走得很好了,“好,奶奶答應你,奶奶等你來就奶奶和你爺爺,奶奶會用盡一切辦法和這些叛逆周旋。”
馬娉婷點了點頭,“嗯”這一聲還沒有發出,外間陡然一聲巨響,就見傅哲瀚急促地跑進來的身影,他嘴裡還大聲叫喊着,“快走,有人來了,快,快走!”
有些不捨地看着文舒,馬娉婷攀住玻璃棺沿不想離開,傅哲瀚飛速衝過來,一把拽起馬娉婷不肯放開的雙手,拉着她就往外跑,馬娉婷最後一刻回過頭去,看着在玻璃棺材裡努力掙扎着想要看她平安的文舒,大叫道:“奶奶,要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情況緊急,即使傅哲瀚聽見馬娉婷那一聲叫喊,心裡疑問着馬娉婷的奶奶怎麼會在自己爺爺的地下研究所的問題,也沒時間去理會,只知道帶着馬娉婷從最近的道路里穿行。
身後是滿室的警報聲和急促的腳步聲,身前是遙遠的通道,要帶着馬娉婷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逃離,傅哲瀚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不是一切都好好的麼?怎麼突然之間就有人發現我們了?”急忙奔跑中,馬娉婷抽了個空,問了一句,心裡卻是陡然憶起剛剛扶起文舒那一刻,玻璃棺材底部瞬間亮起的一圈紅光。
“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注意,應該是沒有觸動到爺爺在這裡設置的所有機關纔對,也許,時隔幾年,這裡有些東西有了變動也說不定,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馬娉婷,等會兒,你先出去,別回頭,往前跑,我來攔下他們。”傅哲瀚邊帶着她奔跑,邊想着最佳對策。
“不可以,”馬娉婷立刻就堅決反對,“要走就一起走,雖然傅昀是你爺爺,可是傅哲瀚,他的手段,我是見過的,對於擋住他道路的人,他是可以毫不手軟的,你留下,就算他能饒了你,你最少也會去半條命。明明是我拖累你,怎麼能讓你替我受過!”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讓也要讓馬娉婷安然回到宴會的傅哲瀚沒有再說話,專心致志的尋找着最優路徑,開始來的方向一定會有人搜查,已經不安全了,現在他只能選一條險路,賭上一把。
想罷,傅哲瀚再次加快腳步,扯着馬娉婷在玻璃通道間迅捷地穿梭,左拐,右拐,右拐,左拐……大概有數十個彎拐那麼多,眼前終於出現了一道不透明的玻璃門,傅哲瀚一把推開那扇門,瞬間就拉着馬娉婷閃躲在門邊的死角處,門內很安靜,沒人!
這個認知一在傅哲瀚腦袋裡升起,他心中就莫名一喜,看來他賭對了,拉着馬娉婷就直衝進去,門裡面什麼桌椅板凳、甚至是睡牀都一應俱全。可是傅哲瀚卻是看也不看這些東西一眼,走到那桌子後面擺着的和傅昀書房內那個紫檀木椅子一模一樣的桌凳,兩手同時使力,按在椅把上那兩條游龍最終的渾圓珠子上,輕微的咔嚓聲猛然想起,瞬間一旁的睡牀便緩緩挪開,一個只容一人進的小黑洞便浮現倆個人眼前。
“進去,走樓梯!”傅哲瀚催促着,拉起馬娉婷,便強硬的把她推進了那個小黑洞中。
最後環視了一週,見還沒有人追上來,傅哲瀚也迅速地跟進去。
裡面的確是一條樓梯,十分狹窄,只能一個一個人的走,馬娉婷先是摸索着順着落體向下的縱深一步一步踏下去,然後走了一分多鐘,樓梯盡頭是一條直道,繼續向前走,不到十秒鐘卻又是走到一個樓梯口,那是一條向上的樓梯,幾乎是摸爬着,馬娉婷終於踏上了向上樓梯的最後一坎。
上面是又是一個小小的洞口,好不容易爬出去,站直身子後馬娉婷才發現自己居然伸出一個大大的書房,她出來的洞口旁邊就是一個巨大的木櫃。
跟着她身後出來的就是傅哲瀚了,一離開那個洞口,傅哲瀚便迅速地跑到這件書房內那個巨大的紫檀木桌子後面的紫檀木椅子上,那椅子上的兩條游龍居然和剛剛在地下室時候的一模一樣,傅哲瀚再次使勁掐住兩條游龍嘴中的渾圓珠子,卡啦一聲,那巨大的木櫃子陡然合上,那個他們爬出來的地洞又重新不見。
與此同時,地下室裡的追兵已經來到了馬娉婷和傅哲瀚逃離的那間房子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