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深處有人聲

看着傅哲瀚落寞的感嘆,馬娉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纔好,只能和他一樣輕輕地靠在門邊,坐在柔軟的米色波斯長絨地毯上,頭微揚着抵住實木大門,眼光向上落在房間內那光芒璀璨的水晶吊燈上,淡淡開口,“傅哲瀚,你應該有聽說過一個故事吧,很久以前的濠水橋上有兩個人探討過魚到底是不是快樂的問題。

其中一個人堅持說,另一個人一定不知道魚兒到底快樂不快樂,因爲他不是魚兒,同樣,這句話也適合你現在的樣子;你本來就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你又怎麼知道人們口中和所謂的傻子瘋子他們就一定是快樂無憂的呢?”

說到這裡,馬娉婷突然輕笑了聲,微微搖頭,“你啊,其實也算是個不食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從來也沒有體會過平民老百姓的生活。人家都說,在其位,謀其政,你呢,本來生活就優渥,享受了傅家這個大家族帶給你的所有榮耀與聲名,理所當然的,你就會受到它的束縛和牽制,無論那份束縛和牽制是來自誰的。

一邊想要快樂的享受權利,另一邊卻不想去承受責任,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說這話的時候,馬娉婷的眸光很深很濃,但是卻也極度認真,傅哲瀚不由自主地側頭去看他,卻發現她的眼神已經投射到很遠的地方。

“你……”傅哲瀚心裡好像有什麼想要脫口欲出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有些訥訥地喊出了一個單字,他張了張口,最後也只道了句,“很少見你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馬娉婷。和楊奶奶說的一樣,你真不像個同齡人。”

馬娉婷夠了勾脣角,半是遮掩半是認真道:“出門遊學,是能夠讓人快速長大的,進入上京這個圈子這麼些天,很多事情都和原來平靜的小老百姓生活差了很遠啊!”嘆息一聲,她突然皺起眉頭,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又開口問傅哲瀚,“對了。你說,你很久沒有見到楊奶奶了,那到底是多久?”

傅哲瀚低頭算了一算。“大概就是你和你父母那次來首都旅遊之後不到半月,我就很少能在家裡看見姨奶奶的身影了,最近三個月,我更是連姨奶奶的消息都沒有聽說了。姨奶奶的身份證明和護照都在爺爺的書房裡,她肯定不是出國了。至於爺爺。他就算是再心狠,但是應該也不會對自己的妹妹使出什麼手段吧。”

“你……怎麼知道我曾經和爸爸媽媽一起道首都遊玩過?那時候,你不是早就已經回傅家了麼?”聽着傅哲瀚的話,馬娉婷不自覺得蹙起眉頭,難道傅家那麼早就注意到自己這個普通女生了?沒這種可能吧。

傅哲瀚有瞬間的啞然,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理由,“還不是因爲珊珊,你那次是和閻譽一起。珊珊她從小就愛粘着閻譽,哪裡能見到閻譽身邊有別的女孩子,想當然了,你肯定會被關注了。再說了,那一次。珊珊去請你和閻譽吃飯,反倒是弄得自己一身傷回來。爺爺當時可是震怒的很,要不是閻譽的認錯態度良好安撫住了爺爺的情緒,你和你父母一定走不脫身的。”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麼!聽到傅哲瀚再次提起那在記憶中已經慢慢模糊卻從未忘記的事情,聽見那過去的原委,馬娉婷突然有種世事如棋局的感覺,她和閻譽就是從那一次的失約開始,漸漸地越行越遠,越來越淡漠,再也找不回A市時的那份單純快樂。

可這是不是也恰好說明了,她和閻譽是有緣無分呢?有走到一起的緣,卻沒有一起走下去的分,只需要一個兩個人擠進來打個岔,他們就無可避免的被分開。不過,分開,不能在一起,也並不算是一件壞事情吧,至少,閻譽身邊一直都有個傅珊珊,而自己,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片寬廣天幕。

互相深愛,纔會互相傷害,那麼對於閻譽或者無心或者有意的傷害,她並沒有那麼想苦大仇深地去反擊、去報復,是不是就是因爲,在她心底,對於閻譽,已經完全沒有喜歡或者愛這種東西存在了呢?

靜默半晌,馬娉婷纔回頭道:“照你這麼說,那我還真得謝謝閻譽了,就算是和這三番兩次他不知所謂的舉動的抵消吧,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起了。”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傅哲瀚看見馬娉婷雲淡風輕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是說,你因爲喜歡上了其他人,所以並不在乎閻譽了?那馬娉婷,我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如果你真的對閻譽已經沒有了好感,可以把他還給珊珊麼?我相信,只要閻譽回到珊珊身邊,珊珊一定還會變回原來那個乖巧善良的女孩子的。”

深深看了傅哲瀚一眼,馬娉婷感覺自己真的無法拯救他,感情這種東西,是能搶能還的麼?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不是你的,你留又留的住麼?再者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傅珊珊那個外柔裡毒的個性,那兩巴掌加上胳膊上的青紫掐痕已經讓她徹底看清楚了,她可不認爲,傅珊珊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就會是個好相處的。最好的辦法,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安全。

“傅哲瀚,你真是……”馬娉婷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麼維護家人的份兒上,我可以答應你的是,我以後一定不會主動沾染閻譽,可是你也要讓你妹妹傅珊珊管好她喜歡的男人,我可不想再被她和墨雪幾個人給堵在半路上去討論我到底搶沒搶她男朋友的事情,行不?”

“所以你是答應了?”傅哲瀚有些欣喜地看向馬娉婷,心裡卻是又複雜又難受,複雜是因爲他知道自己逼迫馬娉婷的方式不對卻還是這麼做了,難受的是,馬娉婷竟然沒有多加猶豫便答應了,也就是說,一直以來。根本就不是像傅珊珊說的那樣,是馬娉婷不肯放過閻譽,而是傅珊珊一直在糾纏着馬娉婷。他心裡那個乖巧柔弱的妹妹,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那麼有心計了?利用他身爲哥哥的疼愛心裡,去傷害另一個女孩子,這是正確的麼?

“對不起,馬娉婷,但是,謝謝你!”臉色有些難看地。傅哲瀚真誠地向自己喜歡的這個女孩子道歉,而且他再一次清楚的發現,他心底的這個女孩。是個很有原則、心地很寬大的小姑娘。

微微擺了擺手,“你不必和我道謝,能不能夠讓閻譽對傅珊珊親睞有加還得看她自己的手段,不過我相信,至少以你妹妹那樣嬌柔的外表。欺騙個三年五載的應該不是件困難的事情,至於,等到閻譽發現了傅珊珊的真面目,是會繼續容忍呢?還是頭都不回的離開呢?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事情了。要知道,最易變的,往往是我們的那顆心啊!”

其實。馬娉婷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弱小,聽着她的話,看着她淡淡的笑容。傅哲瀚心底陡然升起了這種莫名的感覺:這個從小城市來到上京的一個普通女孩子,在這樣一個年紀,卻擁有者上京許多世家小姐都沒能擁有的眼界和透徹,雖然沒有光鮮亮麗的家世和深厚的底牌,卻是比任何人都頑強地適應着這原本不屬於她的環境。沒有任何怨言。那五年後,十年後。眼前這個如美麗蓮花一般的女孩子又會長成一個什麼模樣呢?

可不論,她到底成爲一個怎樣美好的女人,可能自己只能像現在這樣,明明就坐在之距離她三釐米的地方,心卻隔着一片汪洋大海。如果不能再喜歡上別的女孩子,是不是,他就只能一直遠遠地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別說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了,你都不是當事人,也不覺得管的有些寬,也虧得我不太在乎把這些事情擺在明面上說清楚,要不然,換一個脾氣稍微差點的,你信不信,她可以把天都給你捅破一個簍子出來去證明真/愛的存在。

反正我也就是不覺得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你那個妹妹——傅哲瀚,我真的好心勸你一句,你呀,還是多加幾分理智在自己的腦子裡,別被親情矇蔽了思緒。我現在,只想知道,楊奶奶到底在哪裡,她還好不好,如果有可能,你帶我去見她一面好不好。”話到尾處,馬娉婷眼底露出濃重的憂思和乞求。

看着她這個模樣,傅哲瀚的心也像是被狠狠擰住,可是對於楊君如真正的下落,他也是沒有絲毫頭緒,不忍看她如此傷心,傅哲瀚邊安慰她邊轉移話題道:“這幾天我一定會在家裡好好地打探打探,你不要太着急了,只要有一點點消息我都會告訴你。對了,你已經離開宴會很久了,還是先回去吧,就算你自己不着急,你身邊的人也一定等急了吧。”

直到傅哲瀚這時候再次提起帶她回去的話,馬娉婷才猛然發覺自己真的已經脫離宴會太久了,帝鴻懿軒一定擔心極了,想到戀人找不着自己時候的焦心與憂慮,馬娉婷暫時把對楊君如的擔心放在一旁,穿上已經離開小腳丫很久的白色高跟皮鞋,撐着毛茸茸的地毯站起身來,撫平白色拽地裙上輕微的褶痕,她看向已經先她一步等在門邊的傅哲瀚道:“我準備好了,出去吧。”

悄悄地拉開實木大門,傅哲瀚左右看了看,等了半分鐘,廊外一片寂靜,他才率先出門,然後讓馬娉婷走了出來。

走廊上的燈光並沒有按開那種明亮耀眼的白色或者黃色燈泡,而是開成淡淡的幽蘭淺粉,走在其中有一種寧謐浪漫。可惜的是,這種浪漫此時只有傅哲瀚能感受的到,馬娉婷卻是隻着急着往回走。走過了幾個聯通其他房間的彎道後,她心裡還有些埋怨,如果不是這些燈光太暗,她先前哪裡至於走錯到那麼裡面。

當來到第五個彎道拐角處時,走在前面的傅哲瀚突然就停下了腳步,伸手攔住馬娉婷還要往前走的身子,中指抵在脣上,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拉着她貼住牆邊,靜靜地站在哪裡。一動不動。

一陣由遠及近的說話聲在空氣中擴散開來,聽得出說話的兩個人都不是年輕小夥子,其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馬娉婷和傅哲瀚都覺得十分耳熟,而另一個破鑼般嘶啞的嗓音則是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靠在拐角邊,無法看清那兩人的模樣,只有對話聲,聲聲入耳,“……早說了,那棵瓊枝玉樹可只能算作一份小禮物。上將您可別這麼客氣了,我們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只要上將你不想着方法來坑害我。對於那份寶藏,你沒有起找到後就撂下我的心思,這線索我會一個一個送到上將你面前的。”

上將這個詞彙就像是一顆炸彈,頓時炸響了馬娉婷和傅哲瀚的心臟,馬娉婷是立刻覺得自己可能是聽到了傅家不得了的內幕。而傅哲瀚則是奇怪自己的爺爺不在外間和賓客把酒言歡,這壽筵將開的時候,突然把人領進自家內室做什麼。

“老先生說笑了,”傅昀那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在破鑼般沙啞的聲音之後響起,“即使以前不知道老先生您是閻家的長老,傅昀也從沒有想着要坑害過您。畢竟您提供給我的那些東西,可是萬金難買,現在知道了您是閻家的長老。傅昀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說欺騙於你。但就是不知道,這閻家對於這份寶藏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話語中半是打量半是探尋,傅昀的聲音陡然變得有些遲疑。

“哈哈哈!傅上將也有猶豫的時候,真是想象不到。”破鑼嗓子的老者突然大笑兩聲,然後繼續道。“我就給你個準信兒,傅上將,我是我,閻家是閻家,我可以代表閻家做決定,但閻家卻無法完全左右我的思想和行爲,這樣說,你明不明白?”

聽見對方的話,傅昀的嗓音明顯變得很輕鬆,“也就是說我還是再和老先生您做交易,閻家並不會摻和到其中,也不會提出更多要求,對麼?”

“傅昀啊傅昀,枉你還是華國的上將,你覺得閻家算是缺錢的主兒麼?閻家並不需要什麼寶藏和玉石來提升自己的身價,但是好歹也和你合作一番,當然是不可能空手而歸的,我說了,寶藏裡面,我只選我閻家需要的幾件。其他的,傅上將你隨意,是變賣也好,是走私也好,反正這些看着違法亂紀的事情,您總能夠有手段讓它變得合法合理,不是麼?”那破鑼嗓音的老人似乎很有幾分不屑和輕蔑,說話聲有些陰陽怪氣。

可傅昀似乎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語氣而生氣,反而是好言好語道:“那敢情好,老人家,我們這就算是達成一致了,只要能找到古蜀國的秘寶,你要的那幾件寶藏我傅昀絕度不會捨不得,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既然你是閻家的長老,爲什麼以前要用那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我的書房裡,直接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怕傅昀多心不成?”

“行了,傅上將,你這種官腔還是和那些喜歡場面話的人去說吧,我想說我身份的時候,自然會說,就像是今天和閻譽和閆老三一起來給你賀壽一樣,我不想說的時候,就是以前那個樣子,我喜歡就行,哪管得着你怎麼想。”

十分不客氣的話用那種沙啞破嗓子說出來有一股別樣的意味,“好了,別說這些沒實在意思的話了,和你一起進來,不是糾纏着這些你明白不明白的事情的,我還有一份大禮沒送到你手上,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對我的禮物十分滿意的。”

如果說,聽到前一句話,傅昀眼底暗風突起,當他聽見後一句話時,那滿腹的怒意卻又頓時被隱忍下來,“哦,那我還真是要好好欣賞欣賞什麼樣的禮物能比那棵堪稱無價之寶的翡翠玉樹更加讓我震撼了。老先生,請!”

伸手比出“請”的動作,傅昀讓對方先行,那破鑼嗓子老者居然也絲毫不客氣,只是“嗯”了一聲,便真的就站在傅昀前面緩緩踱步而去。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一直緊靠在拐角處默不出聲的馬娉婷和傅哲瀚才深深吐了一口氣,傅哲瀚還沒來得及多喘幾口氣,便立刻出聲,“還好爺爺沒有發現我們,不然我真怕你今天就出不去了,快點,我帶你回宴會,這裡又是二伯,又是爺爺,我們要是和他們撞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場面。”

可是馬娉婷聽見他的說法卻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擡頭,“我很好奇,我要跟上去看看,那個閻家的老人到底給你爺爺送的第二份大禮,到底是什麼。”

以爲馬娉婷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傅哲瀚順着她的話就開口,“對,要跟上去看看閻家那個老人送的那份大禮到底是什麼……”說到這裡,他陡然回味過來這句話的含義,幾乎是有些扭曲着嗓音開看向馬娉婷:“你說什麼?你要跟上去看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幾乎是立刻的,傅哲瀚嚴詞反對。

馬娉婷卻是十分堅持,“既然你說不可以,那你不去就行了,我一個人跟過去,不用麻煩你了。”

“馬娉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怕你被爺爺、被二伯發現了,然後被抓起來。你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們這種世家,就是有它的特權,即使把你抓起來,折磨你,也沒人能救得了你!華國人口何其多,多你一條命少你一條命,你覺得有傅家在上面壓着,有人能關心麼?或者說有人敢關心麼?”

傅哲瀚有些焦躁狂怒的情緒讓馬娉婷微微一愣,感受到他急切話語中隱含的關心,馬娉婷突然一笑,“你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而且,盧老師她們都在外面,萬一等會兒謝幕後,我還是沒有出去,那你就把我去跟蹤你爺爺的事情告訴她,她身邊會有人幫忙的。”

“馬娉婷!”傅哲瀚再一次低吼出聲,“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勸說,爺爺他能對你對盧家開一次槍,就能對你對盧家開第二次、第三次槍,你如果連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即使有人能爲你報仇,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我求你,和我會宴會上,好不好?不要跟過去,好不好?”

咬了咬脣,馬娉婷眼神中露出掙扎之色,但是,她最終仍舊是搖了搖頭,“傅哲瀚,謝謝你爲我着想,可是我有一種預感,這份大禮,和我有着剪不斷的聯繫,如果我不去看一眼,我一定會後悔的。而且,你爺爺和那個閻家的老人有提到古蜀國和寶藏,你記不記得,盧家被毀掉的原因,那份殘圖,其實就是你爺爺一直在尋找的藏寶圖之一。”

聽到馬娉婷所揭示的真相,傅哲瀚陡然就擡起腦袋,緊緊盯住她,“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低聲笑了笑,傅哲瀚的聲音就像是從地底傳來,無奈又苦澀,“我多希望我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想知道,這些荒謬的過去、寶藏應該隨着那些歷史作古,而不是還在現在攪得人人心惶惶,我們家已經夠權大勢大了,爲什麼爲什麼爺爺一定不能放棄那些妄想呢?我一直想要忘記,但是身邊的人卻又一直提起,現在連你這個不屬於四大家族、不屬於上京的普通女孩子都知曉了這些,是不是說明,傅家真的沒有安寧日子可以過了。”

“傅哲瀚,我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所以我在努力地尋求答案,如果你相信我,相信我的人格,那麼,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和我身邊的人一起,找出真相?”傅哲瀚那澀味的話語讓馬娉婷陡然生出一股憐憫,伸出粉白的手心,遞向傅哲瀚,馬娉婷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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