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茗興奮的樣子, 突然讓陳豔不忍心告訴他遲璐現在正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重生以後她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可是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陳豔卻猶豫退卻了。她突然間覺得比起自己的幸福, 她更在乎的陸軒茗的感覺, 他的笑纔是陳豔心中最美的表情。
陳豔在心裡掙扎着, 腦子裡好像有兩個的調皮的小孩子在不停地打架, 說與不說其實就在她一念之間, 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問陸軒茗:“求個婚有那麼開心嗎?”
“當然啊,娶老婆還不開心!”
看陸軒茗開心的樣子,陳豔還是沒有勇氣告訴他那樣沉重的打擊, 有時候我們故意的去隱瞞一些事情並非真的故意傷害,而恰恰是太過在乎被隱瞞那個人的感受了。
陳豔靜靜地離開了陸軒茗的家, 轉身失神地望着陸軒茗家的大門口, 她苦笑了一下, 突然間就覺得此刻的陳豔真是不像是陳豔了,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把到嘴的鴨子放飛了, 有遺憾但不後悔。
回到自己家,從窗戶看到陸軒茗出門了,陳豔心裡便開始緊張起來。她不停地看着表,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陸軒茗和遲璐求婚成功與否,陳豔也已經不關心了。陳豔擔心的是遲璐會不會又像前世那樣傷害陸軒茗, 這個傻小子會不會又經受不住感情的創傷自暴自棄呢?陳豔又開始爲剛纔的決定後悔了, 有這麼多的隱患還不如直接告訴陸軒茗呢, 起碼讓他有個心裡準備, 不至於太過受打擊。可是提前說了傷害就會小點嗎?陸軒茗就會不傷心了?
陳豔覺得自己快要糾結死了, 怎麼做都不好。現在也只能等陸軒茗回來在勸他想開一點了。熬到十一點多,陸軒茗還沒回來, 陳豔在家裡坐不住了,直接下樓去等他,剛一出樓門,就看見陸軒茗一路低着頭踢着腳下的石頭子沮喪地向她這邊走過來。
陳豔緊跑兩步到陸軒茗面前,聞聞他身上的味道,上下打量他一下,沒喝酒也沒太痛苦的表情,陳豔心裡的石頭暫時算是落了地,她問:“求婚成功了嗎?”
陸軒茗擡起頭看看陳豔,搖搖頭苦笑一聲說:“沒有!”
陳豔的神經再一次緊繃起來問:“爲什麼沒同意?遲璐說什麼了嗎?”
“她說我們還年輕,暫時還沒結婚打算。”
陳豔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還好遲璐沒把話說絕了。看陸軒茗一副沒精打采的失落樣,陳豔像是哥們一樣拍拍陸軒茗的肩膀安慰他說:“別泄氣嘛,老婆是你的就跑不掉。”
陸軒茗看了看夜空中懸掛的明月,皎潔的月光也照得他心裡暖暖的,他笑了一下,看着陳豔說:“也對,相信緣分。”
陳豔爲了逗陸軒茗開心,學着鴨子的步態,在陸軒茗前面晃了晃,然後回頭對陸軒茗說:“傻小子,別坐門口哭着喊着要媳婦了,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陳豔滑稽的樣子,終於讓陸軒茗繃不住笑了起來,他摸了摸肚子說:“說到吃飯我還真是餓了。”
“你還沒吃飯?”
“吃了,但今天情緒太多了,沒吃飽。”
“那我陪你去吃宵夜吧。”
“你晚上不是不吃東西,控制體重嘛!”
陳豔撇了一下嘴說:“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見陸軒茗猶豫,直接就拉着她往街口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給他個安心的理由,“其實我也是餓了。”
兩人來到離家不遠一家24小時麪館,等餐的時候陸軒茗說:“我記得以前長西路有一家炸醬麪特別有味道,後來搬遷了,也不知搬去哪裡,簡直是日思夜想,總是想着那家炸醬麪的味道,可惜就是找不到,”
陸軒茗不好意思地看着陳豔笑笑,問:“我這是不是也算是傳說中的吃貨了?”
“怎麼是傳說中的呢?這明明就是現成的例子擺在眼前啊!”
“你不糗我能死嗎?”
“死到不至於,可是能瘋,憋瘋的。”
陸軒茗瞥了陳豔一眼,正好迎上陳豔伸舌頭氣他,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哈哈大笑。陳豔記得好久沒和陸軒茗聊過這麼開心了,前世他們雖然已經結了婚成了夫妻,可婚後的生活一點也不如意不開心,兩人除了相互指責就是冷戰不說話,陳豔發覺原來不吵架不鬥氣的日子真好。
這一晚上,陳豔和陸軒茗聊了許多,從小時候的事聊到現在的事。陳豔的心情也格外的好,雖然冬日的午夜有點淒涼,可是陳豔卻感受到了從身到心好久都未成出現過的溫暖明亮。
第二天上班,趁着中午沒事,陳豔把幾個要好的同事湊到一起問:“長西路曾經有一家不錯的炸醬麪館,你們知道搬去哪裡了嗎?”
被陳豔莫名其妙的的問題問傻了,何嘉和幾個同事相互對視一下,然後一起問:“豔豔,怎麼研究上炸醬麪了?”
陳豔已經拿起紙筆準備記錄,說:“先別問那麼多,我有重要事情。”
“不知道啊,我們很少吃炸醬麪的。”
大家好像都不是太清楚,陳豔有點失望,正準備去問問另幾個同事,何嘉拍了拍着額頭說:“我好像記得泰山路有一家炸醬麪館好像是從別的店遷移過來的,但那有好幾家呢,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家啊?”
陳豔刷刷地記起具體的位置,做什麼車能到,寫好後向何嘉抱拳致謝說:“謝謝何姐,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何嘉看着陳豔手中寫的餐館和地址,看了看窗外的天氣說:“你下班要去嗎?這有好幾家呢,隔得也不近,你一家一家的去也很耽誤功夫的,外面好像要下雪了。”
“沒關係,走走就不冷了。”
何嘉不解地看了陳豔一眼說:“誰喜歡吃炸醬麪啊?至於你這麼上心?”
陳豔做了一個鬼臉答:“秘密。”
週轉於各個麪館之間,其實並不像陳豔想象的那樣簡單,雖然在一條街上,可兩家店的距離也就夠陳豔走上快半個小時的路。再加上等外賣的時間每家店十分二十分鐘的,已經到了晚上快八點鐘,還有一家較遠的沒去。外面真的下起了雪,雪還越下越大,陳豔早上出門時穿的也不多,天氣驟然變冷,爲了趕時間的陳豔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看着手上一個個外賣盒子,陳豔努力地嚥了咽口水,看看手錶決定還是快一點跑完最後一家在回家吃飯吧。
晚上八點半,陳豔總算是完成了任務,沒力氣坐公交了,陳豔打車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處理好這些外賣帶回來的炸醬麪。也顧不上洗澡了,也顧不得飢腸掛肚的胃了,倒牀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豔是被凍醒的,她把整個身子蜷進被子裡還是覺得冷。全身痠疼,鼻子裡呼出的全是熱氣。陳豔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來是發燒了。看了看身邊的鬧錶,已經快七點了。想到昨夜帶回來的那些炸醬麪,陳豔給陸軒茗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別吃早飯一會兒來她家。
陳豔拖着難受身體起牀洗漱,用微波爐熱好了面,十多分鐘後陳豔家的門鈴響了起來。
陳豔一開門,把站在門口的陸軒茗嚇了一跳,她面色蒼白,憔悴得厲害,陸軒茗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有點感冒。”陳豔招呼陸軒茗進來,指指桌上的幾盒面說:“上次聽你說很惦念以前吃過的一家炸醬麪,我昨天問了同事說是搬到泰山路去了,那有幾家麪館呢,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家,你嘗一嘗味道看看那盒的味道對,我在每盒炸醬麪上都標註了地址了。”
陸軒茗詫異地看着桌子上外賣盒,他用手摸去還帶着熱氣。他擡頭看着陳豔發紅的雙眼和蒼白的臉,突然心裡一陣溫暖,陳豔竟這樣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陸軒茗數了數盒子,有點過意不去地說:“這些家店你得跑多久?”
陳豔故作無所謂的神態說:“都在一條街上嘛,一會我就買完了。你快點嚐嚐吧,省的以後朝思暮想睡不着了。”
陸軒茗沒接着陳豔的話繼續調侃下去,他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陳豔,他拿起筷子,每一盒都嚐了一口,可是陸軒茗依舊沒有辨別出哪一盒纔是他想要的,因爲每一盒面對陸軒茗來說,味道都是獨特美味的。
陳豔盯着陸軒茗問:“吃出那一盒了嗎?”
“是這個!”怕陳豔失望,陸軒茗隨手指了一盒。
陳豔笑得燦爛,總算是沒有白忙,她伸出雙手伸着懶腰說:“我總算是滿足了吃貨的願望了。”
陳豔看起來臉色還是不好,陸軒茗心裡感觸,既擔心她又心疼她,他對陳豔說:“謝謝你,但以後千萬別這樣了,我就是說說而已,你沒必要爲一盒炸醬麪特意跑那麼遠去買。”
陳豔楞了一下,隨後沒心沒肺地一笑說:“少臭美了,我不是特意給你買的,路過而已。”
陸軒茗看着陳豔呆滯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任性刁蠻不講理的陳豔變了,她說話的方式不在咄咄逼人也變得謙虛內斂起來,女大十八變,二十五歲的陳豔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