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飪班的女生較多, 老師潘子濤忽然暈倒,教室裡一下子炸了鍋,亂成了一鍋粥。陳豔第一個衝到講臺前, 看見潘子濤面色蒼白微閉着眼睛, 全身還有些顫抖, 好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嚇的。陳豔和班上的幾個膽子大的學生扶起潘老師, 又是掐人中, 又是喂水,沒過一會兒,潘子濤就醒了過來。陳豔趁機伏在了潘子濤的手背上問:“老師, 你沒什麼事吧?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潘子濤神色恍惚了一下,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早上沒有吃早飯, 我又有點低血糖, 沒關係, 緩一會兒就好了。”
陳豔感覺到潘子濤心臟的狂跳,雖然沒從他的心事中透漏出他在想什麼, 可是陳豔明顯的可以感覺出潘子濤在掩蓋自己的緊張情緒,他在說謊。
陳豔順便看了眼自己名下點名簿的名字,是司徒莎的,難道潘子濤的突然暈倒和司徒莎有關,陳豔就又問:“潘老師, 你是不是認識司徒莎?”
潘子濤沒有隱瞞點了點說:“她以前也在學校做事情, 在這工作久一點的老師都認識她。”
“你是見到這個名字所以害怕?”陳豔直接問了個尖銳問題。
“不是的。”潘子濤反倒被陳豔問得冷靜下來, 他說:“我只是有點意外。”
陳豔洞察潘子濤的心事, 覺得他沒有說謊, 對他和司徒莎自殺有關的懷疑也漸漸消退。過了一會兒,教務處幾個不上課的老師也趕了過來, 負責學校內勤的鐘伯也細心地給潘子濤衝了一杯加糖的開水。大家見潘子濤沒什麼事了,人羣也漸漸散開,老師身體不適,陳豔的第一堂課就這樣被先取消了,反正時間還沒到,陸軒茗也沒來接她,陳豔就趁着這個空暇的功夫,走進了經理康小姐的辦公室。
上次已經見過一次,康經理也知道陳豔是趙瑩的同學,對她的突然到訪也沒感到太意外,只是不知道陳豔找她有什麼事。康經理先是客氣地給陳豔倒了杯茶水,然後問:“我記得你是瑩瑩的同學吧,不知你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對我們的課程不太滿意呢?”
“不是。”陳豔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直接說明來意,“我想知道康經理了不瞭解你們這曾經的員工司徒莎,就是半年前自殺的那個。”
康經理對陳豔的這個問題顯然有點出乎意料,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回答說:“對不起,我並不瞭解,我是半年前纔到這裡工作的,那個時候司徒小姐已經離開了。”隨後她又問陳豔:“陳小姐,怎麼對這個人這麼感興趣呢?”
“是這樣的。”陳豔解釋,”我是保險公司的員工,司徒小姐曾在我們公司投保,也在貴校工作過一段時間。前不久這裡出現過一位神秘報名的女人也叫司徒莎,我想這件事康經理也是知道的,她報了全部課程後就再無出現,我總是覺得出現的那個神秘女人和司徒小姐是有關聯的,所以就好奇想了解一下司徒小姐以前的事,我這個人好奇心有點強,你就當我是八卦吧。”
康經理對陳豔的解釋沒質疑,她微笑了一下說:“聽起來好像很神秘,陳小姐真是膽子大,要是我可不敢參合這些事,對不起,幫不上你,但我可以給你一些老教師的名字,如果他們願意,你可以問問他們,他們會了解一些司徒小姐以前的事。”
這位康經理還真是善解人意,沒對陳豔的奇葩思維加以制止,還願意幫助她提供信息,陳豔覺得自己真是遇上好人了。她千謝萬謝地從康經理手裡接過老教師人員名單,走出了她的辦公室,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居然又是表演課教師趙志達的名字,恰巧他也開紅色車的,又是和司徒莎是多年的同事,這麼多巧合,陳豔覺得自己是應該和這位趙老師去聊聊了。
到辦公室找趙志達他並沒在,辦公室別的老師說他正在放映室,陳豔直接上了五樓放映室,到達門口時正好看見內勤鍾伯,他陰沉着臉,看起來情緒不太好。陳豔走過去找話題,指了指放映室裡面問:“鍾老師,趙老師在裡面嗎?”
“在。”鍾伯向裡面望了一眼說:“你找他嗎?如果不急現在最好不要去,他今天情緒不太好,我剛剛只是拿錯了一根線,就大發脾氣把我趕了出來。”
陳豔做保險時間久了,什麼暴躁客戶都見識過,這點小問題還打擊不到她,她善意地衝着鍾伯笑了一下說:“沒關係,謝謝您的提醒。”
鍾伯撇了一下嘴,做出祝你好運的表情,拿着線下樓了。
陳豔走到放映室的大門向裡面望了望,趙志達正在念講義,她輕輕地敲了敲門,引起了趙志達的注意。
趙志達向門口看了看,見站着的女人他並不認識,以爲是早到的學生,就說:“課程還沒開始,你先到下面的休息室等候一會兒。”
陳豔不請自來地走到放映室裡說:“我有點事想單獨找趙老師談談?”
“找我談談?”趙志達覺得陳豔怪怪的,他並不認識她,她會找自己談什麼?他皺了一下眉,特別不解地問陳豔:“我們好像是不認識?你是我的學生嗎?”
陳豔故意刺激趙志達想看看她的反應就說:“趙老師可能不認識我,可曾在這裡工作的司徒老師,您應該認識吧?”
果不出陳豔所料,趙志達在聽到司徒莎這個名字時,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表情也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他說:“我爲什麼要回答你這些?你是她什麼人?”
“您和司徒莎的關係匪淺,不知道我是她什麼人嗎?”陳豔故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的,想激化趙志達的情緒,炸出一點事情。
“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我不認識你,請不要影響我工作。”
陳豔這樣一說,趙志達顯得更加的煩躁不安了,他不想繼續和陳豔談論這個話題,以陳豔無理取鬧,打亂他課堂進度爲由,大發脾氣地把陳豔趕了出來。
陳豔像是要飯的乞丐一般,被強行地推出了門口,不甘心站在門口剛想再敲門,換回線的鐘伯又回來了,看着陳豔一臉無奈狀地站在門口,猜想到趙志達一定是又發脾氣罵人了,他過來安慰陳豔幾句說:“趙老師一會要上課,要不你等他上完課再來找他吧。”
被吃了閉門羹也只能如此了,陳豔垂頭喪氣地上樓找趙瑩打發時間,想等一會下課在去探探趙志達的口風。剛上樓趙瑩準備出去,陳豔問:“你要出去啊?”
“去聽趙老師的放映課啊!”
“教表演的趙老師?”
“是啊,聽說他的課很有意思的,有很多學生都喜歡聽他講課,我好久就想去聽聽了。今天在放映室上課,座位多,我和康經理申請了,她說我可以去旁聽一節課。”
陳豔一聽也來了興趣,反正現在也沒事可做,她也想見識一下這位不可一世的趙老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就問:“我可以去旁聽嗎?”
要問問康經理的。”
因爲是趙瑩的朋友,康經理特殊照顧,陳豔也順利加入到旁聽的行列,來聽課的學生真的很多,旁聽的教師也多,連康經理和鍾伯也來了,陳豔在心裡想,這位趙老師雖然脾氣大,但是上課的人氣的確旺。
趙志達講了幾句課前的注意事項,鍾伯關掉了放映室的燈,全場就進入看電影的模式漆黑一片,所有在座的學生都是一邊看着影片一邊聽着趙志達解析影片的創作手法以及自己的想法和建議。
也許是專業性太強,陳豔纔剛剛聽了一會兒就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她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偷偷問了問鄰座的趙瑩,她也正無聊的發睏,陳豔伏在趙瑩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看來我們倆是天生的毫無藝術細胞啊!”
好不容易熬過了無聊的四十多分鐘,當趙志達說觀影結束,鍾伯就起身去開燈,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燈光再次開啓,陳豔覺得有點刺眼,一瞬間本能地閉上眼睛了。再次睜開眼睛,看見趙志達仰靠在椅背上,緊閉着眼睛,看起來好像睡着了,從他話音結束到鍾伯起身開燈30秒不到的時間,趙志達可能睡得這麼快?陳豔覺得她有點怪怪的。
教室裡所有的人都覺得趙志達有點怪,大家都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康經理站起身,安撫大家的情緒說:“下面有請趙老師再講兩句。”
趙志達沒有沒有反應,康經理也覺得很奇怪,她詫異地和其餘的幾位教務老師交換了一下眼神,示意鍾伯去趙志達身前提醒他一下。
鍾伯向趙志達身邊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鍾伯的身上,鍾伯走過去,小聲地喊了幾句趙老師,他閉着眼睛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鍾伯心頭,他稍稍往前推了一下趙志達,他的身子就隨着鍾伯手的力度倒了下去,這一次教室裡所有的人都看得很清楚,趙志達的後背插着一把刀,血染了整個後背,短短的幾十秒的時間,他居然離奇的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