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江泓、末雪和小九來到芭提雅仁心醫院,到了病房門口,三張臉就這樣擠滿了門上的窗口,每張臉上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在一人半寬窄的病牀上,硬生生擠了兩個人,端木側躺着,把一隻手臂借給夏夏當枕頭,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夏夏就這樣面帶微笑地依偎在他的胸口,恬靜地呼吸着。他們身上的牀單已經褪到了腰際,還好,他們的衣衫都很整齊,不然真是讓人不能直視。
“一大早晨的就受虐”末雪轉身坐在長椅上,低聲嘟囔着。她原本還很擔心夏夏的病情,現在看她這副恩愛甜蜜的樣子,應該是沒啥大礙了。
“還好我昨晚回去了”小九也發出了嘆息。
“他們倆這個睡姿,不出一年,一個要得肩周炎,一個要得頸椎病。”江泓收起了自己的羨慕嫉妒恨,他沒有去敲門,就讓他們再多睡一會兒吧
查房的護士來了,這護士是個會講華語的,一進門就喊開了:“起牀啦”
端木先睜開了朦朧的睡眼,隨後發出了“嘶”的一聲,他的胳膊已經被夏夏壓麻了。夏夏也醒了過來,發現屋裡有人,很不好意思地坐了起來。
“家屬先下來,我要給病人做身體檢查。”護士很不客氣地將端木趕下了牀。
測了體溫,量了血壓,聽了心率,護士面露喜色:“一切正常,再觀察24小時。”
端木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夏夏的臉色已經比前夜紅潤多了。
等護士出去,江泓他們才終於涌進屋來,末雪和小九給夏夏張羅早飯,端木就和江泓來到樓道里。江泓笑看着他,說道:“難不成你們在病房裡來了一發”
“我有那麼禽獸嗎”端木冷哼一聲,夏夏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怎麼敢輕舉妄動
“難說。”江泓收斂笑意。
端木這時正在甩動着胳膊,讓自己的血脈活動開來。
“麻了吧”江泓酸溜溜地說,“長久下去,搞不好要壞死截肢呢”
“我靠一大早你就來咒我”端木怒瞪着他。
“我馬上要去拍戲了,兩個女的都倒了,只能折騰我一個。”江泓揶揄道,“這裡實在是沒法呆,你們倆對視的眼神都是帶着超強電壓的,把無辜羣衆都給電麻了。”
“等清塵出了院,我就要回去了。”端木恢復了正色,“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我聽說,明震霆那老東西最近在頻繁活動,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江泓皺起了眉頭。
“他不搞鬼才不正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端木鎮定地說。
之後的一天一夜,端木都呆在病房裡,處理了上百封郵件,接了幾十個電話,他甚至還坐在病房的沙發上開了兩個電話會議。夏夏覺得不好意思,不止一次對他說:“我真的沒事了,你回去吧你不在,地球都轉不動了呢”
“你出了院我就回去,等過幾天再回來看你。”端木做好了打算。
這一夜,他們仍舊擠在一張牀上入睡,夏夏還十分虛弱,端木纔不屑於趁人之危,只是十分規矩地抱着她睡。端木心中暗歎,他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卻那麼久都沒有得到她,這還是他個人生涯的第一次,可是他對夏夏有着異乎尋常的耐心,他寧願等,也不願傷她半分。
不知道爲了什麼,與端木同牀共枕,竟然將夏夏的噩夢都趕走了,接連兩夜,她的夢都像贊美詩一樣歡恰,面目猙獰的明震霆消失了,道貌岸然的林雲舟也不見了。
這一覺醒來,端木從背後環着夏夏,夏夏綻出微笑,將自己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輕輕地摩挲着。她知道,自己一出院,他就會走了,雖然這只是短暫的別離,但還是讓她很捨不得。
她轉回身,手指輕撫過端木好看的薄脣,端詳着他英俊無匹的睡顏,然後情不自禁地口勿了上去,她以爲端木還睡得深沉,卻沒有想到,他立刻就回應了她一個熱口勿。
夏夏已經習慣與他脣舌相依了,她甚至有些迷戀這樣熾熱的親口勿,迷戀他身上散發出的男人味道,迷戀他頭髮上的木槿花香氣。她在他的房子裡住過,知道他用的是這種香型的洗髮水。
被夏夏這樣撩撥,端木有些把持不住,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裡畢竟是一處公共場所,太不合適,即使有程空在門外守着,也不安全。
脣瓣分開,端木輕聲說道:“清塵,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嗎”
“知道”夏夏能感覺到他的渴求。
“快點把身體養好,等我下次過來”
“嗯。”夏夏垂下眼簾,抿嘴笑了。
端木又摟着她說了會兒話,就起了牀,按照醫生的診斷,今天一早夏夏就可以出院了,她還需要再臥牀休息三天,不能工作,更不能勞累。
劇組的專車接夏夏返回酒店,在路上,那不明真相的當地司機用半生不熟的華語說道:“先把夏小姐送回去,等下我再回去接淩小姐,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跑兩趟。”
夏夏看了眼端木,輕嘆口氣,端木的情債在無形中給她樹了多少敵啊
“飛機什麼時候起飛”夏夏關切地問。
“我的飛機,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端木淡淡地說。
“那可不可以不走”夏夏惘然地說。
“我下午安排了談判。”端木抱歉地說。
夏夏不想再拖他的後腿,“我送你去機場吧”
“乘車太勞累了,不許去”端木不容置疑地說。
“人家只是想看看,你的飛機是什麼樣的裡面能坐幾個人呢”夏夏真的十分好奇。
“能坐六個人,還有一個空少,兩個駕駛員。”端木如實說道。
“就你和程空兩個乘客,真是太浪費了”夏夏發出感嘆。
“其實,我想把所有機組人員都關進駕駛艙裡,這樣,我們倆就可以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打一場真正的飛機。”這樣說着,他的臉上現出了神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