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德託尼看出了周謹的外強中乾,篤定了心中想法的他不屑的看了一眼青木周氏涼棚內的衆人,隨後將視線轉向了菲爾德分家的涼棚內,語氣中帶着十足的狠戾:“到底是誰?現在出來,我還能饒過他一命。”
兩個涼棚內靜悄悄,菲爾德託尼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回聲一般,他不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帶着巨大憤怒的精神力席捲了兩個涼棚,涼棚邊緣的下簾無風自動,稀里嘩啦響個不停。周謹的臉色無可抑制的變了變,就連剛纔出手的周頂也滿眼詫異,這個程度的精神海已經達到了三級藥師的程度吧。
“吵死了!”似乎是變聲期時期的聲音,暗啞粗嘎,但隨着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吐露,原本嘈雜的抖動聲突然停止了,青木周氏涼棚的一個角落裡,少年睜開了雙眼,似乎剛剛正在閉目養神。菲爾德託尼沒想到會是一個小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稍稍清了清喉嚨,正想上前說什麼,青木周氏涼棚內的後簾突然掀起來,一行長輩走了進來,領頭的正是白髮白鬚的大長老周平,他環視了一下棚內,視線最後落到了周蘊的臉上,隨後,迅速轉開,看向了涼棚外:“各位是?”
面對頂級的大藥師,菲爾德託尼也不敢太肆無忌憚,他客氣的拱了拱手,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隨後表明自己只是來敘舊的,敘舊的對象正是周謹,然後帶着同伴便離開了,只是臨走之前看向周蘊的目光,有那麼幾分探尋質疑。
打發走了不速之客,周平看向衆人的神色平和而慈愛:“參加考覈的順序已經決定了,一會會發到大家的手上,大家不要緊張,按照自己平時的努力好好表現就可以了。”
“是!”衆人精神飽滿的應聲,隨後各自領牌準備。周頂和周謹原本也是在靜心冥想,但是不由自主的,他們的視線就是看向了周蘊。
少年依舊坐在角落裡,陰影在他的臉上打下了一層淺灰色,臉龐上的稚氣不知何時已褪去,聲音也進入了變聲期,但最讓人介意的,還是他那似乎永遠沒有底線的精神力增長,剛纔垂簾騷動的停止到底是因爲周蘊的對抗還是因爲菲爾德託尼主動的放棄呢?他們不敢肯定,但若是前者,即使是周頂,心裡頭也無法抑制涌上的酸意,而周謹更是猛力的一回頭,不願意再去確認這種可能。兩人的視線齊齊離開了周蘊的身上,而就在此刻,周蘊睜開了眼睛,視線定定的迎上了一雙蒼老卻睿智的眼。
周平的眼中有探尋,有欣慰,亦有疑惑,但他終究還是放下了這一切,向周蘊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笑容。
且不說青木周氏涼棚內衆人靜心準備,隔壁的菲爾德分家的涼棚裡,卻是一片暗流涌動,有些人早已聽聞了傑妮的作風,卻沒有人敢主動告訴菲爾德瑞德,當時的他作爲天之驕子被貶到了分家已經大受打擊了,怎麼能再接受這樣的消息呢,可是那時的隱瞞卻徹底導致了今天的爆發,菲爾德瑞德如同一座已經熄滅了的火山一般寂靜無聲的坐在位置上,世間所有的事情都無法再撼動他的身軀了。
許久,菲爾德瑞德才擡起了頭,暗啞的聲音響起:“你們都知道了,卻沒人告訴我?”
迴應他的,是一片靜寂。菲爾德瑞德隨即將頭再次埋下,直到外面響起了集合的號聲。
嘹亮的銅號聲響起時,每個休息的涼棚內剎時涌出了許多人,如同放食時的鴨子般集體涌向了某一處,每一個涼棚都熱鬧非凡,每一個人臉上都充滿期盼。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羣按照報考的等級分成了幾十個隊伍,隨後由藥師公會的人依次帶走。
周蘊排在參加藥師等級考試的隊伍裡,人最小個子最矮,引來了衆人好奇的目光。今天來參加考覈,元虺和蒲儀都被他安置在了旅館裡,周蘊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換掉藥師學徒的把握十足,於是他擡起頭,想看看什麼時候輪到自己,結果就撞上了各種探尋的目光,還有人看着他的胸前,竊竊私語。藥師等級考試分三輪,第一輪是測試精神力,只有穩定的保持精神力才能通過第一輪的考試,第二輪是測試藥材知識,由考生隨意抽題,直到導師滿意纔算通過考試,第三輪就是製造藥品了,考題更是隨機,在這裡跌倒的考生也不少。周蘊在打量的時候,第一輪的考試已經開始了,而且行進速度很快,等輪到周蘊的時候,前面已經考了一大半了。
“周蘊,十四歲,九等藥師考覈。”
輪到周蘊了,他向前幾步,走出了候考的涼棚,站到了場中央,一塊非常眼熟石頭放在一張木桌上,這塊石頭,就是青木鎮上那塊巨型測試石的縮小版,想也知道,若是帝都的測試石也那麼大,這個考場恐怕怎樣也開不出這樣多的考場。
主考觀向周蘊示意,周蘊回禮,隨後一隻手隨隨便便的搭上了石頭的頂端,原本透明的石頭立刻亮堂起來。
譁~~~小小的喧鬧聲響起,主考的考官顯然也有些吃驚。原本這麼小的小孩上來考試,大部分人還是覺得他只是來增長一個經驗,誰知道這小孩兒就這樣輕鬆的通過了第一場考試,人羣中的騷動漸漸蔓延出去,將其他考場的人也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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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考的考官上下打量着周蘊,少年很輕鬆,測試石也一直穩定的散發着光芒,主考的考官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你,能讓測試石變紅嗎?”
周蘊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可是專門用於測試九等藥師資格的石頭,被高等藥師下過限制的,現在如果要它變紅,豈不是要求周蘊打破高等藥師設下的禁制?周蘊狐疑的目光看向主考官:“精神力考試不是隻要點亮測試石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