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寧昌興領着寧府衆人將齊玄宸和傅卓朗送出寧府。
寧薇看着兩對人馬遠去的背影,心中生出許多不捨。
不過想着再見可期,心情又好了起來。
“小姐,回咱們院子嗎?”巧竹邁着碎步走在寧薇身邊。
含翠如今一心琢磨雙面繡,很少跟在寧薇身邊,巧竹如今和寧薇形影不離。
寧薇想了想,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四哥了,方纔送行他也沒來,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去廣康院瞧瞧吧。”
來到廣康院,還是沒有見到甯浩鑫,巧竹拉了個奴婢問了一番,才知道甯浩鑫這幾天身子好了許多,便每日早出晚歸,奴婢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
寧薇想了許久,沒有想到答案,只得回薔薇院了。
剛踏入薔薇院,寧薇便看到了折返的齊玄宸。
“你怎麼又回來了?”寧薇走上前去,在他面前五步之外站定。
齊玄宸向前邁了四步,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物件,一揚手將它掛在寧薇的脖子上,端詳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寧薇低頭一看,豁然看到一枚蟠龍玉佩服帖的停在自己胸前。
“給我這個做什麼?”她慌忙擡手,想要將玉佩扯下。
齊玄宸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給爺乖乖的帶着,若是敢取下來,爺就去請父皇下聖旨,將你許配給爺做媳婦兒。”
寧薇氣結,卻是不敢再伸手了,憋了半天憋出了三個字,“你無賴…”
“爺就無賴了,你能怎麼着?還是你想爺直接去求聖旨?”齊玄宸俊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寧薇徹底無語了。
齊玄宸挑了挑眉,得意的繞開寧薇瀟灑離去,經過寧薇時,手還有意無意的碰了碰寧薇的手臂。
巧竹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感嘆道:“小姐的魅力真大,就連六皇子都抵抗不了呢!傅家少爺看來是沒希望了!”
寧薇:“…”
……
時光飛逝,一轉眼就到了夏末。
這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熱,即便馬上就要入秋了,依舊烈日炎炎。
劍眉領着一隊端着冰塊的婢女,快步往薔薇院走去。
劍眉是齊玄宸送給寧薇的婢女,從寧海瑤之事發生過後,齊玄宸就一直很擔心寧薇的安全。
如寧薇所料,侯府並沒有因寧海瑤之事向寧府發難,夏老夫人甚至代遠在邊關的寧侯爺,向皇上上書稱自己教女不嚴,得此苦果,實乃咎由自取。
不過明槍未至,暗箭卻還是要防,齊玄宸想着寧薇手上可用之人不多,便立刻着手安排了。
在齊玄宸離開幾日過後,劍眉便提着包袱來到了寧府,自稱是寧薇在外頭買的人。
寧薇見過她之後,便把她留在了身邊。
劍眉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婢女,她其實是一個影衛,別看她身量嬌小,容顏俏麗,實則她天生力大,是個當之無愧的習武天才。
其實寧府衆人有所不知,劍眉並不是一個人來寧府的,和劍眉同來的,還有一位叫星海的影衛。
只不過,他是一個男子,不方便待在寧薇身邊,只好繼續他影衛之職,在暗中保護着寧薇。
寧薇之所以會欣然接受齊玄宸送來的這兩個人,不外乎是因爲他們前世都與寧薇有過主僕情誼,這一世再聚,寧薇自然不會拒絕。
劍眉快步走進東廂,吩咐婢女們將冰塊放入含翠身邊的瓷缸中。
含翠面前擺着一個繡架,此時的她正在埋頭繡花,神情專注認真。
“怎麼樣?多放些冰塊,是不是感覺涼快了一些。”一旁的寧薇問道。
含翠停下手中的活計,擡頭對寧薇笑嘻嘻的說道:“很涼快了,多謝小姐。”
寧薇擺擺手,“我還想多謝你呢,爲了我日夜趕着繡這副繡品,累着你了。”
“小姐說的哪裡的話,做繡活是奴婢的愛好,一點都不累呢!”含翠笑得燦爛,能爲小姐做事,她覺得很幸福。
巧竹立刻笑着插話,“含翠姐姐繡完這副賀壽圖,可就成了小姐的有功之臣了,以後可就神氣了。”
一向寡言的劍眉聽見她俏皮的話語,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見衆婢女笑語連連,寧薇心情大好,這樣的其樂融融的情形,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這一世卻時常會發生,她當真是滿足極了。
就在這時,寧薔身邊的巧蓮走了進來。
巧蓮是巧竹的親姐姐,姐妹倆的感情很好,見她來了,巧竹立刻高興的迎了上去。“大姐,你怎麼來了?是有事嗎?”
巧蓮滿臉喜色的點點頭,走到寧薇面前,伏身行禮,“六小姐,不知你可得空?我家小姐請你過去說會兒話呢!”
“我知道了,立刻就去,劍眉你替我在這陪着含翠。”寧薇連忙站起身,帶着巧竹去了寧薔的閨房…
……
寧薔對鵝黃色極爲偏愛,她閨房內的帳幔多是採用的這種顏色,鵝黃色暖,溫馨秀麗,與她的性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她坐在閨房軟榻上,面色紅潤,兩頰含羞,眉宇之間與平常相比,多了幾分春色。
寧薇進門便看見了寧薔這副模樣,心中無喜反憂。
她扯了扯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快步走近,“三姐,你急着喚妹妹來,可是有什麼好事?”
寧薔擡頭看了她一眼,羞答答的低下了頭,臉上的紅暈更盛。
“巧竹,你和巧蓮下去說會兒話吧,我要與三姐說些悄悄話。”寧薇眉頭微蹙,旋即又舒展開來。
見巧竹姐妹倆出去了,寧薇在寧薔身邊坐下,輕聲問道:“三姐,是不是有人上門說親了?”
“六妹…”寧薔羞澀的擡眼看了寧薇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是哪家公子?三姐可還滿意?”寧薇聲音中沒有半點爲寧薔高興的意思。
寧薔此時光顧着害羞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寧薇的語氣,她抿了抿脣,小聲道:“是朱家五公子,朱玉堂。”
果然是他!
寧薇鳳眸微眯,眼底閃過一絲冰涼的算計。
“祖母也挺看好他的,說是過兩天,朱五公子就會來府上拜訪了。”寧薔面上有着不難察覺的期盼之意。
幾年前,她曾經見過朱五公子一面,朱五公子爲人親和,文質彬彬,談吐文雅有禮,在寧薔心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過兩日便是楊氏的生辰,想來應該是朱夫人藉着這個機會,帶朱五公子前來相看了。
寧薔許久沒聽見寧薇的聲音,不解的擡起頭,發現寧薇表情有些不愉快,立刻擔心的發問:“六妹,你這是怎麼了?”
寧薇抿了抿脣,面上閃過遲疑,“三姐…我覺得此事關乎你的終身大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那朱五公子是京城人士,咱們不夠了解,萬萬不能只聽說親之人的隻言片語,便輕易相信了。”
寧薔聽言認真的點了點頭,其實並未放在心上,“你放心吧,祖母的眼光向來不會錯的。”
知道會是這樣,寧薇也沒有再勸。
祖母的眼光的確不錯,但是也防不住人家天生會做表面功夫。
這個朱玉堂便是一個披着人皮的豺狼,前世他來寧府見過寧薔之後,對她的美貌垂涎三尺,使盡全身解數表現出謙謙君子模樣,讓寧家人同意了她與寧薔定親。
因爲朱五公子年歲不小了,定親後不久,寧薔便提前嫁了過去。
本以爲是一樁天作之合的良緣,誰知寧薔卻從此掉進了火坑。
嫁入朱家三個月後,寧薔跳井自絕的消息就傳回了寧府,只是那時的寧府已經亂了,根本就無法替寧薔討回公道。
後來,寧薇做了王妃之後,才聽人說起,原來朱玉堂有一個非人的癖好,他最是喜歡折磨女子,只要被他看中的女子,他都會刻意接近,到手之後,便殘忍的將她們玩弄致死。
他一直以翩翩君子的形象示人,這個癖好一直不被人知,直到後來他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在別人的報復下,才暴露了他醜陋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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