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兵掐着腰審視着這些大媽,稍微有些不滿意,不過還湊合了!
“別這麼多事事兒,要是真金,把我賣了也湊不齊,你們別管這些,一個個的就當自己是家財萬貫的大富婆,最重要的是把我說的那些都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忘了自己姓啥也忘不了!”
衆人紛紛表態。
要是真讓她們乾點正事,興許不行,可是嚼舌根、編瞎話、胡吹海捧,一個個的都是專家。
這次張學兵手中的資源有限,想要唱好這齣戲,就得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才行!
送走了這些老太太,十六個精壯的漢子,穿的一水的黑色緊身背心、藏藍色西裝褲,腰帶上還都彆着小巧的腰包,雄赳赳氣昂昂地向他走了過來。
山豹擺弄着耳朵上的耳機,鬱悶的問道,“這玩意也聽不到歌,戴着幹嘛?”
張學兵看着這羣按照米國總.統保鏢打扮的傢伙,差點沒憋住笑噴,“哎哎,別亂動,都給我戴好了,這可是秘密武器......”
今天一大早藥材批發城外彩旗飄揚,到處掛滿了橫幅、豎幅,大門口還搭起了彩虹門,兩個巨大的氦氣球冉冉升空。
一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請來的軍樂隊,奏起了婚禮進行曲。
對面還有一隻民樂隊,嗩吶、笛子、鑼鼓喧天。
中西合璧的兩個樂隊,一起賣力演奏,整個路邊上熱鬧的像是過年一樣。
這年頭人們何曾見過這種陣勢,都以爲出了什麼大事,過路的、上班的、附近的商戶紛紛駐足在路邊觀看。
“第一屆珍稀藥材拍賣會!”
“千年靈芝王現場拍賣!”
“太平盛世,祥瑞乍現!”
“祥瑞現世,國泰民安!”
“本次拍賣所得,全部用於扶貧項目!”
“扶持三農經濟,建設現代化新農村!”
圍觀衆人將條幅上的字跡念出了口,一時間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千年靈芝王,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搞封建迷信了嗎?”
“千年的東西多得是,什麼千年王八萬年龜,怎麼就封建迷信了?”
“是啊,人家拍賣的錢,都捐出來扶貧,這可是好人好事!”
“哼,反正我不信有千年靈芝,這玩意要是長一千年,還不成了老樹根,還能當藥材麼,純屬騙人!”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響起,“靈芝這東西,自古就是仙草,能長一千年真不稀奇,俺們家那旮沓,幾千年的野山參都有!”
衆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金光閃閃的中年婦女,湊了過來,剛纔那話就是她說的。
這年頭有錢人少,就算是有錢敢顯擺的更少,這位一身閃閃耀眼的金貨,就是穿的太土氣,一看就是暴發戶,真把大傢伙唬住了。
“嚯,真有千年人蔘啊?
中年婦女撇嘴捋着脖子上比狗鏈子都粗的金項鍊,傲氣十足的說道,“當然有,俺家老頭子上山就挖到一根,這不,都給我換成了金貨!”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土氣,原來真是暴發戶,不過大家也都對這個說法信以爲真了,不少人還暗中抱怨爲嘛挖到人蔘的不是自己。
謠言這東西,總是越傳越邪乎。
不一會兒這位大媽的傳奇不脛而走,人們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添油加醋傳的神乎其神。
與此同時,在別的角落,還有不少相似的大媽,再幫着千年靈芝做宣傳。
什麼千年靈芝生死人肉白骨,什麼百病皆除,甚至還有抗癌、治療艾滋病的功效,總之越邪乎越有人信。
“聽說了麼,今天藥材城那邊拍賣一隻千年靈芝,誰要是吃了包治百病藥到病除呢......”
“我親眼所見,跟水缸似的那麼大,別說吃了,我在旁邊聞了聞味兒,腳氣感冒都好了!”
這些小道消息,像是長了翅膀,沒用多久就傳遍了濼寧的大街小巷。
街頭巷尾、單位家庭,誰要是不知道兩句靈芝的內幕消息,都不好意思跟人開口講話。
金玉堂二樓會議室內,公司內部高層齊聚,身穿標誌性的黑色職業套裝的瀟晨晨,端坐在首位主持今天的會議。
細心人不難發現,她俏麗白皙的面頰上帶着濃郁的愁容,那雙不知道迷死多少男子的美眸竟然掛上了黑圓圈。
很顯然今天瀟總心情不好,有眼色的職工都打起了十二分小心,生怕惹着她生氣。
在座的有一個第一次參加高層會議的新面孔,正是新晉被提拔上來的宋煙波。
此刻他依然沉浸在興奮和驚喜的心情之中,滿臉春風得意。
這次雖說被疤瘌三敲詐了五千塊,可是簽訂了兩個山村收購草藥合同,不但沒有丟掉飯碗,還被提拔成了採購部經理。
而且收購的卷柏他都按照兩塊五給村民結算,而在公司報銷時按照五元,自己每一斤能落下將近三塊錢好處,用不了多久就能賺的盤滿泊滿。
當然這只是開始,將來別的藥材也可以用這種辦法,遇到麻煩就讓疤瘌三去武力解決,自己坐享好處,大不了上他們一點殘羹剩飯。
他看着會議桌上方瀟晨晨俏麗的臉頰,腦海中開始幻想,等將來自己就能壟斷金玉堂的藥材供應,到那時候哼,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
一聲輕響,瀟晨晨白皙的手掌拍在烏黑色會議桌上。
“藥材城裡發生這麼大事,我們竟然沒有提前收到任何信息,你們公關工作怎麼做的?”
她美麗的眸子掃過與會衆人,所有人都嚇得心頭亂跳,根本不敢借口解釋。
看着手下人噤若寒蟬心驚膽戰,瀟晨晨似乎很滿意,胸中的傲氣悠然而生,忽而擡高聲調說道。
“今天你們手頭工作都放一放,給我搞清楚那個千年靈芝的來龍去脈,誰要是完不成任務,這個季度績效獎金減半,散會!”
這些個醫藥行業的精英,如蒙大赦,紛紛拿起自己東西,向瀟晨晨鞠躬,而後涌出會議室。
幾十裡外的縣城養狗場內,張學兵正在悠閒地撫摸着虎頭的腦袋,時而對它低語幾句,彷彿跟老朋友聊天一樣。
趙顯明開門進屋,嘆息道,“小兵啊,你真沉得住氣,搞出這麼大陣仗,你卻穩坐釣魚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