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喧鬧的餐廳裡,李大明像是做賊一樣,溜回了座位,臉上更是掛滿了擔憂之色。
熊戰看出了點不對,壓低聲音說道,「老李,咋了這是?」
李大明憂心忡忡的看了那邊幾個人一眼,低聲說道。
「小聲點,別往那邊看!」
張學兵察覺到了異樣,向前湊了湊小聲問道,「這麼神秘,那幾個是什麼來頭?」
李大明緊低着頭,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那個最壯實的漢子,是我們那邊人,以前是販人蔘的,幾年前殺了人,也不知道怎麼就沒事了,我看另外幾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石頭隨意瞟了一眼說道,「另外幾個面生的很,不像是本地人!」
邊境小鎮本來就不大,常住人口只有數千,要不是因爲這裡是口岸,估計到了冬天街上連人都沒有。
石頭在這邊待了一個多月,有頭有臉的人,他幾乎都能認得過來,和許多人還有來往,所以他在當地算起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既然他都不認識,那麼就說明這些人僅僅是過路而已。
只是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學兵自然不怕這些地頭蛇、過山虎,只不過不想惹麻煩而已,當即低聲囑咐桌上的人,抓緊吃喝,少管閒事。
此刻衆人酒喝得差不多了,專心對付起鍋裡的大鵝和菜餚。
不一會兒衆人就將五斤多的一隻大鵝吃了個精光,這時候曼莉端着一大盤面條進來,這是最後一道麪食,用鍋裡的鵝湯
滾開的濃肉湯上面漂浮着雪白的手擀麪條,色澤誘人味道濃香。
旁邊那一桌有人叫道,「老闆,給俺們也來一鍋麪唄!」
曼莉回頭一笑,客氣的說道。
「這面是最後吃完了鵝肉才下的,現在下上了就成了白水面條了沒味道!」
這話說的在情在理,人家的麪條就是這麼吃法,客人等不及也沒辦法。
可是那幾個人明顯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漢子怪笑道,「我們就喜歡吃你
對於這種下流的調笑,曼莉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不過她不敢得罪客人,只好低頭不語,端起餐具就要回後廚。
石頭臉色瞬間通紅,剛要站起,卻被一旁的李大明死死拉住。
假如事情就這樣過去,也就息事寧人了,可是那桌人明顯想找點事情。
一個漢子猛地站起,上前攬住了曼莉的退路,這貨賊眉鼠眼的說道。
「妹子,給咱們也來一鍋唄,我們大哥要看你
那一桌的幾個人,同時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一個個朝着曼莉指指點點,彷彿要把她生吃的似的。
曼莉嚇得臉色煞白,急忙轉身,要繞過這人,可是這傢伙根本不讓她走,上前一步又擋住了她的退路,還笑嘻嘻的伸手抓曼莉的胳膊。
「小妹子,急什麼啊,先讓大哥們嚐嚐你
曼莉驚叫一聲,轉身跑到張學兵這一桌後面,急得她跺腳說道。
「你們別胡來,我們是正經飯店,老闆在這裡也是有臉的人!」
嘭,那一桌站起個光頭漢子,一巴掌拍在了竈臺上,真的鐵蓋都跳了起來。
這貨站起身,瞪着牛鈴似的大眼睛怒道,「小娘比,你老闆有臉,大爺就沒臉了?今兒要不把你辦了,老子就不出這個鎮子了!」
「好,牛二哥說的好,今兒咱就把這個小娘們辦了,老子看看她老闆
多牛逼!」
那一桌頓時站起四五個,張牙舞爪的就要上前動手。
泥人還有火性呢,何況石頭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他早就氣的血衝頂樑門了,見到幾個人要上前動手抓曼莉。
他立刻站起將曼莉擋在身後,隨手抓起一隻酒瓶往竈臺邊上一磕,酒瓶子碎裂成了玻璃碴,他舉着玻璃碴厲聲吼道。
「誰你媽敢動手,老子插死他!」
雪亮的玻璃碴子,閃爍着刺眼的光芒,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然而牛二哥彷彿一點都不害怕似的,反而向前走了幾步,胸膛幾乎貼近了石頭手中的玻璃碴。
他衝着石頭一陣冷笑,輕輕拍着自己胸脯說道,「兄弟,有種你就扎,我這一百多斤今兒給你了!」
說着他解開了大衣釦子,又解開了裡面的棉衣,露出了長毛胸毛的心口窩,咧嘴衝着石頭一陣冷笑。
石頭長這麼大,打架沒少打,可是讓他直接殺人,他卻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牛二哥哈哈一陣大笑,猛然擡手抓住了石頭手腕子。
石頭想要往回抽手,卻感覺像是被焊住了一樣,根本動不得分毫,而且對方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氣,讓他手腕子一陣劇痛。
石頭忍不住哎吆一聲,手掌一鬆,玻璃碴子落在了對方手中。
牛二哥手中拿着那塊玻璃碴,冷笑道,「小子啊,還敢給我來這套,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捅人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呢,今兒啊就給你長點教訓!」
這貨話沒說完,猛然將玻璃碴子向着石頭腹部狠狠紮了過去。
眼看着石頭小腹上就要被開個口子,曼莉嚇得閉上了眼睛,其它的客人也都嚇得面無人色不敢再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衆人耳畔只聽到一聲慘叫,大家都以爲石頭被傷了。
曼莉更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然而衆人擡頭看時,卻發現石頭依然愣着站在那裡,而那個牛二哥卻像是煮熟了的大蝦一樣,羅鍋着腰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衆人納悶仔細一看,原來剛纔那個玻璃碴子竟然紮在了這貨的胳膊上。
鮮紅的血液已經然紅了他的棉襖,還順着他胳膊往地下滴答,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現場沒有一點聲音,只有這滴答聲,顯得異常詭異。
誰也沒看清剛剛還在牛二哥手中的玻璃碴,怎麼到了他胳膊上。
就在此時,那桌上最壯的那個漢子慢慢站了起來,只見他將後背上背的一隻棒球包拎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