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翊舒的血滴下去後,那條似昏昏欲睡的蛇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空氣中,除了之前雪蓮散發出的奇異香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夜風中飄散,似有若無,還有一股硫磺的氣味,不過那氣味比血腥味還淡,幾乎被雪蓮的香氣還有血腥味給掩蓋了,不過擅長藥理的人卻能聞出來,但是在場的多是皇宮貴族還有就是國外來的使臣,自然是沒幾個人能聞出那味道來。
蘇心漓看向缸中的蠱蛇,神情專注,在此之前,應該說就算到了現在這一刻,她都說不肯定的,她並不確信,自己制的這藥對蠱蟲尤其是這經過千錘百煉的蠱蛇有沒有作用,她之前只在那條小小的蠱蟲上試驗過,但是現在,她除了放手一搏,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顏宸璽身上的蠱毒並沒有解,她曾經嘗試過用蘭翊舒的血,但是沒有用,當時,她真的是心灰意冷,也極爲的害怕,因爲那一線生機也幻滅了,無計可施的感覺讓她渾身都是冰涼的,既然顏宸璽那邊,暫時找不到解決的法子,那就只有從下蠱的人身上着手了,而且雖然和秋慈接觸的時間和次數並不是很多,但是蘇心漓知道她並不是個好解決的角色,堪比跗骨之蛆,最要命的是,她有手段有本事,如果今晚的事情能如她所願,那對付她的時候,她心中便能多幾分把握和底氣。
不僅僅蘇心漓看着緊張,其餘的人也是摒氣凝神,顧南衣雖忌諱衆人的議論,不過出於對蘇心漓的關心,也走到了蘇心漓的身旁護着,若是那蠱蛇膽敢上前,他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必是要護她周全的。
那蠱蛇的眼睛,一開始是有些泛黃的,在灑了蘇心漓的藥粉後,一點點慢慢浮現出的是橘色,最後變成了和它身上的蛇皮一樣的,彷彿能滴出血來的紅色,但是與此同時,它身上的蛇皮卻褪去了原本妖嬈的顏色,變成了透明色,就只有薄薄的一層,彷彿一戳就能破,因爲它身體裡面都是蠱蟲,並且已經停止了蠕動,仿若在休息,就好像所有的蠱蟲都擁堵在了一起,彷彿要撐破那薄薄的一層皮,因爲之前的蛇皮是紅色,蘭翊舒滴的血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現在,這蛇皮一旦褪去了紅色,那些蠱蟲也都是偏深色,很少有紅色的,也因此,蘭翊舒的血液就變的惹眼起來,完全可以用肉眼看到,順着那些似被催眠的蠱蟲,一點點往下滑落。
蘇心漓就站在距離那禮缸很近的位置,在明亮的燈下,蘇心漓覺得自己彷彿都可以看到那些蠱蟲的眼睛,過了約莫有半刻鐘的時間,那條蠱蛇和裡面的蠱蟲似乎都不會動了,尤其是那些蠱蟲,因爲大殿內是在安靜,聽力極爲敏銳的蘭翊舒感覺到那些蠱蟲和蠱蛇的氣息都弱了,他輕輕的撥了撥蘇心漓的手指,蘇心漓回頭看向他,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緊繃着的臉也露出了笑容。
蘇心漓抽出自己被蘭翊舒握住的手,走到文帝和太后跟前,有些歉疚道:“皇上,太后娘娘,蠱蛇陰毒,便是用微臣的法子取出,可能會對壽禮造成損害,如此——”
她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文帝和太后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笑意,這人蔘和雪蓮再怎麼珍貴,又怎麼能及的上天子皇家的威嚴還有琉璃的國威,文帝擺了擺手,太后則點了點頭,“聖女只要求你將東西取出,一切你拿主意便是。”
蘇心漓重重道了聲是,扭頭看向已經略有急色的秋慈,輕挑眉梢,微微一笑,她招了招手,很快有幾個侍衛走到她跟前,“準備捕蛇的網,油和火!”
蘇心漓剛下了命令,那些個侍衛還有幾個太監就各自去取東西了,秋慈的面色變的分外難看,看向蘇心漓的眼神除了憤怒戒備,還有驚疑,蠱蟲不但極難培育,而且多數懼火,並非無所不能,無往不利,不然的話,南夏到現在也不會甘心屈居琉璃大金之下,住在那樣常年潮溼的環境中,但是這條蠱蛇內的蠱蟲多爲精心栽培,很多並不懼火,但那是在它們清醒戰鬥力高的時候,像現在這種狀況,它們根本就無力反抗,一旦用火,必死無疑。她是存心刁難蘇心漓不假,她也確實有藉着這些蠱蟲除掉蘇心漓的想法,畢竟這是蘇心漓自找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果。
“蘇丞相,你這是何意?”
蘇心漓笑着與秋慈憤怒擔憂的目光相對,“如聖女所願啊。”
蘇心漓眨巴着眼睛,那天真無辜的模樣,落在秋慈的眼裡,怎麼看都像是赤裸裸的挑釁,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不是聖女要我將人蔘和雪蓮從蛇口中取出的嗎?”蘇心漓說着,指了指那雕鏤着複雜又奇怪圖紋的石缸,“這是聖女呈給太后的壽禮,禮物既已送出,聖女難道是想要回去嗎?”
秋慈現在倒是想改口將東西要回來,雖然南夏多珍貴藥材,但是這已有數百年,幾乎成了人形的人蔘還有那能對人的神經產生影響,繼而讓人產生幻覺的雪蓮還是極爲難得的,若是用這幾樣東西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還好說,算是物超所值,但是現在,秋慈看着蘇心漓那自信篤篤有條不紊的模樣,心裡有些猶豫了,人蔘和雪蓮雖然難得,不過那蠱蛇,可是她花了八年的時間培養的,之前馴服她還花了兩年,八年來,她每日用人血餵養的蠱蟲餵食,蛇的內臟早就被蠱蟲吞噬,到現在,它體內的蠱蟲幾乎讓它無所不能,只一點,它和它身體內的那些小蟲兒似特別喜歡雪蓮的味道,極容易沉醉,爲了克服一點,她一直讓它們與這雪蓮呆在一起。
若是今日,它們真被蘇心漓給毀了,十年來的心血毀於一旦,秋慈如何能捨得,想到那樣的結果,秋慈都覺得心在隱隱作痛,不過現在這狀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是南夏的聖女,現在又有其他諸國的使臣在,她如出爾反爾,必定會爲人輕視,而且回到南夏的話,也會被其他人詬病,所以現在根本就是退無可退了。
“當然不是。”
蘇心漓勾脣,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蘇心漓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將捕蛇的網還有火油都取來了,蘇心漓才準備從他們的手中接過捕蛇的網,蘭翊舒和顧南衣二人同時搶了先,顧南衣在看到蘭翊舒伸出去的手時,有些愣住了,猶豫了片刻後,他縮回了手,蘭翊舒用眼角瞟了顧南衣一眼,五指也一點點慢慢的併攏,他看了眼齊雲,齊雲很快會意,以最快的速度從那侍衛手中奪過網,嬉笑着道:“這樣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說着,他就轉過身,走到那缸前,就想要將那蛇捕進了網裡,他的動作極爲的利落,看不出半點的害怕,旁人自是在心裡爲他的勇氣和膽量感到敬佩,就在齊雲手中拿着的網快要碰觸到蛇頭的時候,那蠱蛇仿若意識到危險了一般躲開了,齊雲又嘗試了好幾回,不過都沒能將那蠱蛇捕進網裡,相反的,那條原本昏昏欲睡的蛇在似漫不經心的和齊雲激戰了幾個回合後,似乎變的清醒了許多,那雙眼睛正一點點慢慢恢復正常的顏色,秋慈見狀,自然是喜不自禁,而蘇心漓和文帝等人自然是不想看到這樣的狀況的,蘇心漓淡然的神色都嚴謹認真了不少,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沒等她將裡面的人蔘和雪蓮取出來,估計那條蠱蛇就要恢復清醒了。
蘭翊舒見蘇心漓那樣,心裡頭也有些着急,他看向齊雲,直接冷聲命令道:“直接取裡面的東西。”
齊雲道了聲是,就要將自己手中的捕網扔了,然後去取裡面人蔘和雪蓮,手伸到一半,被蘇心漓制止了,蘇心漓擺了擺手,很快就有手上拿着火和油的侍衛走上前來,“對着它潑!”
蘇心漓話音剛落,就有人將容易造成大火的酒和油齊齊潑向了蠱蛇,蘇心漓快速從一個侍衛手中取出了火把,不過她並沒有靠近,而是將火把直接扔向了還是有些暈沉沉的蠱蛇。
“蘇心漓,你這是做什麼?”
蘇心漓並沒有搭理有些氣急敗壞的秋慈,她看了身旁的其他幾個侍衛一眼,那些個人都明白過來,將手中的火全部朝着那蠱蛇扔了過去,很快,那蠱蛇身上就被點着了,但是出乎衆人預料之外的是,就算那蠱蛇身上有了易燃的酒和油,還有許多火把的火焰,但是那火光依舊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得上很小,就像是剛着火的木頭,燃燒的很慢,而且那蛇還是木木的,對這樣的痛苦,似乎根本就感知不到,這樣的結果,也是讓蘇心漓吃了一驚,不過她隨即恢復了淡然,南夏的蠱蟲蠱蛇並非萬能,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直偏安一隅,多數的蟲子向來是怕火的,這是天性,不過以秋慈現在在南夏的地位,她拿出手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如一般人那樣,所以不論這蛇還是那些蠱蟲,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某種程度上克服了天性,但是並沒有完全戰勝,所以纔會如此。
秋慈怒氣衝衝,就想要上前撲火,她隨身的那些個侍女自然跟着,不過秋慈還沒衝上前呢,就被那些個侍衛還有齊雲齊磊等人攔住了,兩方對峙,蠱蛇身上的火苗雖然並不怎麼旺盛,但一直都在燃燒,而那些厲害的蠱蟲就好像已經死去了一般,就算是火燃燒到它們身上的時候,它們也都還在閉眼躺着,沒有任何的反應,一直到那火將它們燃燒成灰燼,秋慈看着,急的眼睛都快噴火了,蘇心漓見她這樣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她心知,自己這有些誤打誤撞的法子其實是對了,而且秋慈這樣的反應,讓她還肯定了一點,那就是那條蠱蛇,對她來說是很重要很在意的東西,既然是寶貝,爲什麼還要拿出來冒險呢?活該!
大殿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秋慈和蘇心漓的身上,主位上的太后看向秋慈,雍容的臉,眉頭擰起,不過秋慈滿心滿眼就只有她的寶貝和蘇心漓,根本就沒有察覺,依舊‘肆無忌憚’的與蘇心漓對峙,太后潛心禮佛多年,一直都覺得南夏的巫蠱是邪術,而且從上次見到秋慈後,她心裡就很不喜歡這番邦的女子,那雙眼睛,太過的妖媚勾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尤其是今晚,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就一直沒從蘭翊舒的身上移開過。雖然太后對蘇心漓有所忌憚,但那是出於某種隱憂,但是對蘇心漓這個人,她是喜歡的,而且蘇心漓和蘭翊舒在一起,她就不會和皇室的子孫有牽扯和往來,在太后眼裡,蘭翊舒儼然就是蘇心漓的夫君,雖說男子三妻四妾是稀鬆平常的,但是在太后眼裡,蘭翊舒就是不該如此做的,之前懷安郡主多少都和皇室扯上關係呢,太后都覺得她這是活該,對長公主都不同情,對秋慈的態度,那就更不要說了。
太后拿起桌上的酒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酒壺裡面還有水,摔在地上的時候,完好的茶杯變成了一地的碎片,裡面的酒水四濺,那聲音並不是很響,不過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包括秋慈,也愣住了,她回頭看向太后,只看到太后眉眼清冷,說不出的嚴肅。
“聖女這是何意?”太后冰冷的聲音滿是質問,神情也嚴肅的很。
秋慈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誠惶誠恐的,低着身子,躬身道:“是——”
她想要解釋,不過太后卻不給她任何機會,她不悅的擺了擺手,“哀家不想聽你解釋那麼多,哀家只問你,這是不是你給哀家的壽禮?”
秋慈抿着脣,猶豫了片刻,“是,但是——”
“是就是,哪裡有那麼多的藉口,禮物既已送出,便不再是你的東西了,聖女這是想反悔嗎?我們琉璃對南夏處處照拂,不過是區區一件賀禮,你們都送不起嗎?你們根本就無心給哀家送東西,還是說你們送這東西就是給哀家找晦氣的?”
太后的話說的極快,而且也狠,口氣更是凌厲的很,秋慈低着頭,根本就找不到插話的縫隙,縱然她心裡有千百般的說辭,但是太后根本就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
“南夏多年承蒙琉璃的關照,豈敢?”
“我諒你也不敢,既然你已經將東西送給哀家了,那就與你無關了,難道哀家還沒有讓人處置自己東西的權利嗎?”
秋慈弱弱的道了聲是,再不敢說一句話,安靜的大殿,那火與蛇身燃燒發出的噼啪聲極爲的清晰,在秋慈聽來,是說不出的刺耳,她的雙手一點點慢慢的握成了拳頭,面紗下的那張臉,也並不怎麼好看,她覺得太后是存心刁難,而這樣的刁難,讓她越發的堅定想要和大金合作,讓琉璃覆滅的念頭,此刻的她除了想要蘇心漓的命,更想將在場所有的人都踩在腳下。
太后並沒有馬上讓她起身,她身邊的那些侍女也是恭恭敬敬的站着,軒轅律才站起來,正準備替秋慈求情,都還沒開口呢,文帝就已經搶先了,“怎麼?大皇子可是對我母后有意見?”
文帝的口氣也嚴厲的很,軒轅律一愣,勾脣一笑,那樣子倒是自然的很,答了沒有二字便又坐下了。
那蠱蛇雖然身體內都是蠱蟲,但是並不粗,差不多隻有成人男子兩個拇指那麼粗,那放着人蔘和雪蓮的石缸比蘇心漓還高,之前,衆人原以爲那蛇是很長的,但是事實並不如此,它不足五十公分,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空氣中開始瀰漫着燒焦的氣味,原本,蟲蛇之類的東西烤焦後,散發出的是濃濃的香味,但是這個卻不,空氣中散發着是濃濃的惡臭味,就好像死屍腐爛的那種味道,除此之外,還有清晰可聞的血腥味,在場的人,無不掩住口鼻,眉頭也是擰着的,臉色也不好看,在看向秋慈的時候,目光都有些迥異。
一直到蠱蛇差不多都燃燒成了灰燼,太后纔開口讓秋慈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秋慈起身,就算臉上蒙着面紗,在燈下,依稀還是可以看到她的臉色是發白的,渾身也有些發軟,一臉心痛的模樣,倒是一丁點沒讓蘇心漓覺得失望,她緩緩的太后看向太后,柔聲道:“太后,我的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
若只是人蔘和雪蓮便也就算了,但是那蠱蛇傾注了她十年的心力,如此結果,她哪裡還能在這個地方繼續與其他人談笑風生,以她小國之尊,必定會淪爲笑柄,成爲蘇心漓的陪襯,既如此,她又何必在這裡自取其辱?
太后掃了秋慈一眼,見她的樣子確實很不對勁,不過她心中並不疼惜,只覺得她是咎由自取,不過她也是心慈之人,並沒有刁難,只擺了擺手,“既如此,聖女就早些回去休息吧,你們好生照顧自家主子。”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秋慈身邊的幾個侍女說的。常言道,來者是客,若是往常,或者換成其他使臣,太后爲了兩國的邦交,必定會讓身邊的人親自送秋慈回去,並且會叫御醫診治,但是她都沒有,在場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太后對秋慈的不喜。
太后的話剛說完,秋慈身邊的侍女就上前扶住了她,秋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要她扶,她回過頭,她的小蛇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黑黑的灰,飄散在空氣中,人蔘和雪蓮上面雖然蒙上了一層灰色,不過並沒有太大的損壞,秋慈看了,心中又是一痛,還極爲的不甘,尤其在掃到蘭翊舒和蘇心漓還站在一起,就算是以她惡毒的眼光,兩個人看起來還是極爲般配的時候,她更是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她緊咬着脣,目光凝視了那一團灰,良久,收回了視線,她掃了蘇心漓一眼,她自是一臉的得意,她的眼角在掃向其他人的時候,瞥到了一臉興味的顏宸璽,她蒙着面紗的臉,微抿着的脣角忽而勾出了極爲陰冷詭異的弧度。
蘇心漓,你毀了我十年心血,讓我在衆人面前如此的丟臉難堪,我豈會讓你好過?
秋慈離開後,火還在燒,因爲火勢不大,若是手上戴了東西的話,並不會對人造成灼傷,蘇心漓在火還在燒的時候,就讓人將裡面的雪蓮和人蔘都取出來了,當人蔘被取出來的那一瞬,自然是有不少人驚歎,那人蔘圓頭,下面有四個分叉,看起來就和個小娃娃似的,和人形極爲相似,要說有上百年,一點也不誇張,至於那雪蓮,長的倒和一般的雪蓮無甚差別,不過之前在場的許多人都被它所惑,自是不敢小覷,想到它的作用,個個都覺得是極好的東西。
“微臣幸不辱命。”
蘇心漓上前,將東西一併呈了上去,太后冷峻的臉色在看到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時,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人蔘和雪蓮雖然珍貴,不過她最高興的還是蘇心漓讓琉璃在各國面前長臉了。
“上等的人蔘雪蓮,皇宮中有的是,而且哀家之前就說過了,這是南夏的聖物,並不會要,也不知道那蛇是什麼東西,竟如此怪異。”
太后這話,已經不是不給身爲聖女的秋慈的面子了,而是不給整個南夏面子了,不過她現在這樣的態度,其他人也不能說她是倚強凌弱,畢竟是秋慈先挑事的,太后的話剛說完,文帝擺了擺手,毫不客氣道:“扔了!”
蘇心漓聽說要扔了這東西,心咯噔一下,這可都是好東西,尤其是這雪蓮,蘇心漓腦海快速轉了轉,心裡很快就冒出了它的妙用,她躬身上前,擡頭看向文帝和太后道:“太后既不喜歡,不若就將這兩樣東西賞賜給微臣吧。”
“漓兒!”雲氏不滿的叫了聲,她和太后一樣,都覺得那蠱蛇太邪乎,和這麼邪乎的東西一直呆在一起的人蔘和雪蓮,哪裡會是什麼好東西,自然是要避之不及的。
“這兩樣都是極爲難得之物,若是扔了,豈不可惜!”
太后雖然也擔心蘇心漓,不過見她一副篤定淡然的模樣,那雙漂亮的眼睛更是坦然的很,點了點頭,“既然漓兒喜歡,便賞給你罷。”
“微臣多謝太后!”
蘇心漓笑着道謝,秋慈獻禮的風波暫時告一段落,蘇心漓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太后命人將大殿收拾了一番,不過經歷了這麼幾件事,衆人再沒有了之前賞寶的閒情逸致,空氣中那蠱蛇的味道一時根本就散不開,就這種刺鼻的味道,讓人下意識的回想它的模樣,也因此,大家根本就沒有用膳的心情。餘下的時間,多是大家對蘇心漓的誇讚和奉承,太后開了頭後,差不多持續了半個多時辰。
秋慈離開差不多約半個小時,宴會差不多就結束了,蘇心漓自是算滿載而歸,太后留她在宮中,被她婉言拒絕了,宴會才結束,雲氏就走到了蘇心漓跟前,自是少不得一番唸叨,到最後幾乎是被程鵬強行拽回去了,程子風等人自然是跟着的,蘇心漓是和蘭翊舒顧南衣還有跟着顧南衣的沈夢君一道離開重華殿的,因爲有沈夢君,一路倒也熱鬧,一直到城門才分道揚鑣,顧南衣和沈夢君是先離開的。
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才上馬車沒多久,馬車忽然被人攔住了,蘇心漓掀開簾子,是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她一臉的急色,看向蘇心漓和蘭翊舒,許是因爲一路跑來,臉上都是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道:“六——六皇子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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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親愛的童鞋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