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會記得你的。”沒有別的話,蒙書悅只能說。
除了作物以外,蒙書悅還拉着蔣鶴聊天說到了一些海外的方物,說到那些海匪到底平日裡都是在做什麼。她從未知道,原來在自己的這個世界之外,還有那麼廣闊的世界,原來天正所謂的天下,只是整個真正的天下的小小的一角而已。
這一次的談話,沒有人知道,最後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影響。重生的蝴蝶翅膀,已經不僅限於扇動一下這片大陸了,而是要努力地將這一陣風,扇到另外一片大陸去了。
當然,天正威名遠播統一世界什麼的,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現在,以後歷史上被記載的天后蒙書悅,現在也只是一個剛剛登上後位,很多東西還理不清的小姑娘而已。
第二天一早,蒙書悅就帶着蔣鶴回宮了。
這可是個奇聞。畢竟,古往今來的,也沒有誰聽過,皇后出去皇莊轉了一圈,然後帶回來一個男人的道理,這樣一來,不是在赤裸裸地打皇帝的臉嗎?
所以,還沒有進城呢,就有暗部的人將這個事情飛快地穿到了越宮景的耳朵裡。
越宮景本來前一晚沒有摟着蒙書悅睡覺,心裡就有那麼幾分不痛快,這會兒一聽,很好,很不錯,蒙書悅居然還帶個男人回來了,那是更加不痛快了。
不過,雖然不痛快,但是理智還是在的。
越宮景知道,蒙書悅對自己雖然有點愛答不理的,但是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什麼玩笑。所以,既然帶進來,還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但是理解歸理解,他能理解,他也可以不高興吧?
“那個男人是什麼樣子的?”越宮景問。
暗部趕緊將蔣鶴的外貌仔細地說了一遍。說完以後,越宮景還就真的心情平復下來了。蔣鶴如果的確是個英俊瀟灑的年青小生什麼的,越宮景自然還是要抓住機會醋一下。可他並不是啊。因此,越宮景到還是鎮定了不少。
既然是個老人家,和個老人家置氣,未免顯得自己太過於小氣了。想到這裡,還是有點心氣不太平順的越宮景,終於還是靜下心來,慢慢地開始看堆在自己面前的奏摺。
等了一會兒,到了差不多快晌午的時候,蒙書悅終於回宮了。一回宮,蒙書悅連自己的地方都不去,直接就問越宮景在哪裡,然後帶着蔣鶴就來找他了。
越宮景這才知道,蒙書悅這一趟出去,帶了什麼樣的好東西過來。
“這種東西,應該先在皇莊試種,然後賞賜給百姓,也許明年,就不會有那麼多流民了。”遣退了其他人,越宮景和蒙書悅二人坐在一處,一邊品嚐着進上來的特別的果子,一面這樣說。
“沒錯,民生有了保障,阿景也可以放心去做你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了。”蒙書悅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東西,到底還是要換個名
字纔好,不如給它起個好聽一點的名字?”
“好聽的名字啊……”越宮景想了想,“既然入口是甜的,不如就叫……甘薯吧。”
蒙書悅笑着常了一口:“甜的,甘薯,這個名字不錯。以後,這種東西,就叫甘薯吧。”說完了甘薯的問題,見越宮景也吃得差不多了,蒙書悅纔將自己在皇莊看見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平日裡不太懂農事,因此也不知道荒着那麼一大片的田地不去種植是什麼意思。但是越宮景卻是知道,一聽之下,新得了甘薯的喜悅當時就被衝了個一乾二淨:“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皇莊裡的下田,就算是下田,其實也比民間劃定的下田要豐沃上不少,根本就沒有,還要專門空着去養一下肥力這樣的說法,肯定是下面的人,做出了什麼欺上瞞下的事情。只要仔細一想,就能知道這些人現在都是個什麼樣的打算。
不過就是因爲,不願意其他人來種這個地而已。
因爲自己不能種,所以也就不讓其他的人來種這個地,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流行了呢?
越宮景越想越是生氣,連剛剛吃下去的甘薯,都沒有帶來太多的讓人覺得開心的味道了。
看到這樣的越宮景,蒙書悅也趕緊過來安慰了兩句:“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那麼現在就可以慢慢地處理起來,總比一直不知道要好的多。”
“這倒是。”越宮景深吸口氣,勉強將自己的心情給平復了下來,“這樣吧,那個蔣鶴,我看不錯,我想你也覺得他是個好的,不如就讓他先去工部,然後去管一下農事的方面吧。”
一說到要授予官職,蒙書悅倒是想起來蔣鶴之前說過的話,趕緊拉住越宮景:“還有件事,是關於那個蔣鶴的。”
“何事?”越宮景被拉得一頭霧水,轉頭看着蒙書悅說。
蒙書悅便藉着這個機會,將蔣鶴的出身一事說了出來。原本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其實蒙書悅也就是一個告知越宮景的意思。既然這個蔣鶴是一個如此有才華的人,那麼爲了他的才華不去追究的他的出身,可以說是水到渠成的,所以,她是完全沒有想到,她說出這句話以後,一旁的越宮景竟然一下就愣住了。
愣了一會兒,越宮景才說:“如果他的出身真是你說的那樣,那這個官職,現在我還真不能直接給他。”
“什麼?”蒙書悅很是震驚,要說是什麼尚書之類大官也就算了,但是不過是一個從六品的御前行走的虛銜竟然也要因爲出身這麼滑稽的問題給按下來,蒙書悅就不是很理解了。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阿景,你不這種只知道看出身的人,對不對,所以,爲什麼?”
越宮景深深地吸氣,避開了蒙書悅探究的目光,將眼神落到了窗外。在書房的窗外,有一個李子樹,春天的時候,上面會開滿漂亮的花朵,秋天的時候,也會
結出甜美的果實。不過現在,上面只有貓咪的綠葉,和一絲絲的從綠葉的縫隙中漏下來的陽光:“沒錯,我的確不是因爲他的出身不願意給他這個官職,但是他的出身還牽連了更多的東西。”
“什麼東西?”蒙書悅問他。
但是越宮景卻不回答了,只說:“你在外面累了一天了,也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不要總是這樣地辛苦。”說着,就攬着蒙書悅的腰,要將她交給那幾個跟過來的人,“你們幾個快伺候皇后去休息吧。”
“那個……”蒙書悅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就這麼推走,一下就懵了,還想要說話。
結果越宮景爲了堵她的嘴,動作倒是十分地塊,直接低頭在她的嘴脣上吻了一口,然後將人給放開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去休息吧。”
說完以後,再也沒給蒙書悅反駁的機會了。而蒙書悅到底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越宮景這樣一口吻住,腦子裡頭一下就變成了一團亂麻,等到整理清楚的時候,自己整個人也就被帶回了自己宮中了。
然後越宮景就彷彿蔣鶴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那種叫做甘薯的作物倒是有的,不過發現這種的人,卻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後來蒙書悅曾經在大朝的時候,到後面遠遠地看了一眼,換上來的那個人,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模樣,細皮嫩肉的,別說種地了,能不能分得清楚無辜,都是一個很不小的問題吧。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發現一種畝產比稻米要高處好幾倍的作物,甘薯,並且因此得到了皇帝的封爵和嘉獎。蒙書悅只覺得滿心都是說不出的荒謬和諷刺。
因爲這件事情,越宮景要是對她解釋了,那也還就罷了,她總歸是可以理解越宮景的苦衷的,但是讓蒙書悅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越宮景居然一個字都不同解釋,反正就是讓那個叫蔣鶴的人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如果不是對越宮景這個人的人品還是有信心的,蒙書悅幾乎要以爲是自己的衝動一不小心就將蔣鶴給害死了。
反正就因爲這件事情上兩個人的分歧,兩人一下好多天不說話,就算越宮景要來她宮中,蒙書悅也敢關門給他看。
反正就要甩臉色。
越宮景到也知道自己是理虧,被蒙書悅這樣甩臉色竟然也是沒有脾氣,就算不能睡在皇后身邊,他到底也沒有隨便摟個宮女什麼的,只是自己獨眠了。
過了好幾天,他倆還是一直這樣,就連越宸都看出點問題來,於是某日下朝以後,還專門問了他:“阿景,你同阿悅這是怎麼了?前幾天啊,你們還好得跟什麼似的,兩個人還要一起白龍魚服偷溜出宮,沒想到,這才過了多會啊,這就鬧彆扭了?”
越宮景也沒想到,那麼多的政務越宸都不去處理,反而是開始八卦起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的感情生活來了,只能說,果然,人心原本都是十分地八卦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