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區第二人民醫院。
我雙手插兜站在病房裡,表情糾結複雜的看着老姐,低頭想點根菸,纔想起來醫院不讓吸菸,鬱悶的問坐在一旁抱着趙火火的方胖子:“這是咋回事?大早上的家咋還讓過路小鬼給掏了呢?”
“我一開始也沒發現。”
方胖子面對我愧疚難當,手不停的揉搓着趙火火的小腦瓜,磕磕巴巴的說道:“後來是小小火發現的,他說他聞到了陰差的氣味,又不是你屬於身上的氣味,而且這股陰差氣味中還帶着殺意……我就覺着是不是你有啥仇人找家來了,就連忙過去看老姐,剛出門就聽見你家裡面有奇怪的動靜……再後來小小火把門打開以後就這樣了……”
“二大爺……”
於香肉絲身體裡附着之前與他交談的老者,也就是他二大爺,他有些責怪二大爺的說道:“咱家這幫老仙都沒發現嗎?到底是什麼情況?”
“唉!我們沒有發現……”
藉着於香肉絲的嘴,二大爺嘆氣的說出真相。
“小燚……小燚……”
老姐痛苦的輾轉反側卻始終沒有甦醒,在睡夢中呼喊着我的名字,似乎在發射危難的求救信號,想在惶恐不安的噩夢當中尋找一個依靠。
“在這呢……”
我握緊老姐的一隻手,苦澀的開啓感知力量,引咎自責的去觀察老姐身體。
這一看……
看到老姐眉心之間有股與商服表面屬於同一種類型的黑氣,只不過這到黑氣弱了不少,所以沒有徹底要了老姐的命,否則今日必將是凶多吉少……
我暗自悱惻的去分析事情爲什麼會發展這個樣子。
老姐在家居然被禍害成這個樣子……那麼是不是能代表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東西早就盯上了我……或者是我一出現,就想靠着老姐激起我的怒火,然後在我怒火上頭不管不顧要與其拼命的情況下,再將我斬殺。
可是……又不對啊!
根據壯漢所說的,他老闆在之前便已經發展直播行業的業務,況且拜所謂佛像的時候,還沒有產生這個怪異的直播間以及殘忍的作案方式。
等一下……既然剛纔有東西潛入我的家中,會不會在家裡留些線索?哪怕是一丁點足跡也夠我去追查了。
更加古怪的是……
按照系統媽媽一貫的尿性勁,此時此刻應該頒發任務啥的,到現在和系統提示音連個聲都沒吱,不像她倆這對陰狠閨蜜的作風啊!
不行,我得回家看看!
我鬆開老姐的手,快速的部署計劃:“胖兒和肉絲留在這,小小火跟我回家看看……然後胖兒你現在就給老周打電話,把老周叫過來,有他在還能給咱們託個底,再出啥事他肯定不能不管。”
“行,我現在就給老周打電話!”
方胖子站起來聽話的把懷中的趙火火送給我。
我點點頭,接過趙火火抱緊在懷中,二話不說的調頭便走,步子邁的極大極有力,連電梯都沒坐,三下五下跑下了摟,跑出了醫院。
“大舅,你這麼着急回家幹啥啊?大舅媽還沒醒呢!”
趙火火把小臉往胳肢窩裡藏,儘量不吸引過路旁人的注意力,說話也是很小聲。
“她現在沒啥大事了,但是爲了避免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得從源頭解決眼下這個問題。”
我瞅門口實在沒有出租車,索性走偏僻的小道放開手腳一路狂奔,並且頂着風衝趙火火問道:“你先跟我說說你有啥本事?有啥值得一提的特殊技能?”
“我能聞到鬼的氣味,並且如果我認識這個鬼的話,我還能認出來這個鬼是什麼品種的,是出自地府還是出自陽間。”
趙火火見我如此模樣,頗爲誠實的回答。
“行,一會你就仔細給我聞,聞這鬼是來自地府還是陽間,其他的交給我了!”
我鏗鏘用力的爲自己打氣,奔跑速度越來越快,兩口氣跑到家門口,連汗都沒出。
“上樓!”
我彎腰將趙火火放到地面,率先一步的往四樓衝去。
“大舅……你慢點!”
趙火火四個爪子完全跟不上我兩隻腳的速度。
“咣噹!”
我推開沒鎖的門,等趙火火在我後面進屋之後,回手鎖死大門,並且果斷的咬破手指指肚,用血在門面上畫了一道刻有福德壽君的鎮宅符,企圖不讓屋子裡現保存的氣體四散而去,雖然隨着時間這些氣體已經消失殆盡,但是我讓仍然不死心的想做最後嘗試。
走進自己臥室,我在牀底下找到帆布包。
翻出五戒香,急匆匆的走到客廳,用打火機點燃戒酒香,豎立在客廳大概中間的位置。
我再將其他三根香放到地面,唯獨留下一根戒邪香持到手中,用打火機點燃之後,以雙手合十的姿勢持穩戒邪香,腳踏蓮花步以順時針方向繞着客廳畫圈子。
兩根香的煙氣嫋嫋升起,酒氣一點一點充斥着整個客廳,竟然做到了將客廳存在不多的其他氣體圍剿到了一塊,將這些氣體放到中心在半空團團圍住,下面正好便是戒酒香的位置,一時間上空浮現出黑色半透明的駁雜氣體,這氣體假若多聞一口,便會出現精神恍惚的錯覺。
我摒息凝神聚氣,陰差氣息讓我的腰桿挺直,戒邪香在短短的三秒時間內燒沒一釐米,但香灰沒有脫落。
“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我腳下步伐陡然變化,步罡踏斗的將戒邪香舉過頭頂,宛若每逢年關對祖先行供奉之禮的大鞠躬到九十度,一絲不苟而又蘊含虛無縹緲感情的宣讀着配合戒邪香使用的《太上老君說常清淨經》。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我原地大幅度踢着正步,戒邪香依然燒過兩釐米,像是有法力加持般的任由我隨意抖動,也沒有脫落於香的本身,反而更加厚實,由銀白色轉換成暗黑色。
半空中漂浮的黑氣形成一個漩渦,漩渦的尾巴鏈接着戒邪香的香灰處,呈螺旋狀的瘋狂旋轉,逐漸被戒邪香香吸收,戒邪香在徹底吸收乾淨黑氣之後,香灰再次轉變成古樸的黑紅色。
“呼……”
我吐出一口濁氣,右手繼續持穩戒邪香,左手的中指彎曲到掌心,大拇指扣在中指指甲蓋上,食指與無名指往一塊搭,卻留下一道空隙,小拇指往外撇着。
“小小火。”
我掐好手印移動到戒邪香,將香灰立在食指與無名指中間,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大舅!我在!”
趙火火如同得了鼻炎似的,鼻孔不通氣的吭哧癟肚嗅着空氣裡的獨特氣味,並沒有得到實質性的進展。
“得了,用不上你了,我自己解決吧!”
我見他的表情,便能知道他啥都沒聞出來,對於局勢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自己用兩根手指主動夾斷香灰,香灰被掐斷也沒有散,極爲怪異的立在我手心,似乎有心臟隱藏在香灰中時不時的跳動兩下。
“我是真不想到我自己居然有一天會他媽用上這招……你TM的不是會躲會藏嗎?來吧,今天我照小一年的壽命嚯嚯,就是要往死裡頭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