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水珠滴落在鄭臣左肩膀。
腐蝕穿透了鄭臣穿的外套,但是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火焰竟然自動熄滅了,像是碰到絕緣體。
鄭臣摸摸自己左肩膀,那與馬上能就地猝死無異的厚重大黑眼圈子眼袋此刻顯得他如同一個思想偏激到晝夜不眠的瘋子。雙瞳一黑一白盡是囂張的氣焰,此刻的鄭臣與前幾次的鄭臣都不太一樣。
第一次的鄭臣完全在裝慫。
第二次的鄭臣小心謹慎,隊友說賣就賣,生怕發生什麼不在意料中的意外。
第三次的鄭臣到是更像地府中堅實力的陰差,也猶如散去枷鎖的人格分裂患者。
不管水珠滴落在身上任何部位,鄭臣用一黑一白的眸子注視火苗。在頭不低下的前提下,右手握住右腿膝蓋,隨後彎腿到指尖可以觸碰到地面結成觸地降魔印,配及六字真言,大喝道:“唵嘛呢叭咪吽!!!”
陰差氣息伺機而動。
在鄭臣頸椎骨向外延伸演變成一隻黑灰兩色相間的大手,這手悍然無畏猶如要掐死一隻老鼠似的抓向火苗。
“嘶……”
火苗不停降下水滴,像阻擋大手襲來。
大手任憑水滴腐蝕它的力量,在即將毀滅的千鈞一髮之際成功握住火苗並且將其成功熄滅。
“啪嗒!”
一塊紅色前小臂骨掉落在地面。
一股白色氣體環環纏繞大手前進,最後融入鄭臣的身體。鄭臣一邊活動筋骨一邊起身走到前小臂鼓掉落的位置,彎腰把這塊鮮紅色前小臂骨頭撿起來拿到鼻子旁邊,輕輕嗅了兩下,又皺下眉頭看着身邊圍繞的白色光芒,很是費解:“這是要玩奪舍嗎?還是要……”
如此仔細觀察此時此刻鄭臣狀態,會發現他雙眼閃過一道金光,想嘗試去吸收這白色信仰之力,卻是徒勞無功。這讓鄭臣有些忌憚,但忌憚歸忌憚,至少沒到讓鄭臣望而止步的地步。而光芒隱藏在鄭臣身後又不敢散去,似乎是歸屬於鄭臣,認其當做主人。
但總覺得怪怪的。
鄭臣實在想不通哪裡怪怪的,無可奈何之下便將前小臂骨頭裝進自己隨身攜帶的儲存戒指,而後再無之前那般虛弱的模樣,甩開腳丫子往前一路狂奔,速度飆到極致僅僅用不到三分鐘跑完石拱橋剩下的三分之一路程。石拱橋盡頭相接連的是與入口同樣的石板路,且又分成左中右三個洞口,每個洞口頂部刻有各自的字號。
“地,水,火,風。”
鄭臣在這三個洞口前仔細打量一番暫做思考後,發現洞口像是被一層霧霾遮蓋住,灰濛濛的即使在自己開眼竅情況下竟然也看不清其中情況。況且瞅這個意思,這幾個岔道地洞和網絡遊戲中副本沒啥區別,每個岔道地洞裡都會有個Boss,乾死Boss則是會得到相應寶物,等乾死最終Boss了,遊戲就算通關了,到時候薩滿氣運唾手可得。
同樣,他十分相信女孩的能力。
鄭臣對於薩滿文化有些許瞭解,剛纔能“火”字地洞裡出現的是火精靈,那麼隱藏在“風”字地洞中的可能是風精靈。再加上不管什麼精靈也好,長時間不受人供奉,道行修爲自然會衰退和虛弱,否則在石拱橋死的可能就是鄭臣了。
還有一點值得琢磨,如果這手中的紅骨頭越多是不是代表能分到更多的氣運?
要是這樣的話,拿更多紅骨頭是必然的事情。
獲得更多氣運就不止能擁有自由了……
並且外面好死不死的還有一個執嗔王!
他老人家雖然說是光明磊落,但是歸咎起來那也是好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而且現在他已經死過一次,眼瞅着有往精神病發展的趨勢,之前在外面斬斷自己手臂跟特麼鬧着玩似的,幸好自己跪拜反應快,否則結果真難說。
能避開執嗔王的話自然需要避開。
所以鄭臣站在原地掐指算一算後沒有選擇進入“風”字岔道地洞裡去接女孩出來或者查看她有沒有危險,果斷轉身進入“水”字岔道地洞。
“嘩啦啦……”
鄭臣進入洞口往前能走個七八米遠便沒地板的土路,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兩岸不算寬闊,河流不算急促,顏色到是與鄉下蘆葦蕩相似,摻雜了些蜉蝣和發黃乾枯的蘆葦。
岸邊放了一艘用來擺渡的木船,說是木船到是更像一塊寬厚一些的棺材板,沒有漿沒有帆,稍有不慎估計就得落河船毀人亡下場。又因爲有蜉蝣與蘆葦遮擋住河面,致使鄭臣瞪着黑白特殊色號的眼珠子也看不清這條河深淺和路況如何。
但想要達到“水”字岔道地洞對岸必須從這條水路上走,河流兩側牆面如同被人打了蠟一般油光鋥亮直晃人眼睛,更是連一點起伏和溝壑都沒有,筆直到人要是想攀爬牆面或者從牆面上向前行走,幾乎是癡人說夢。
不用一個回合就得掉河水裡頭。
“咕咕咕!”
深不可測的蘆葦叢深處響起一道類似公雞打鳴聲。
鄭臣小心翼翼來到岸邊,用雙手抓住船板把船板拽出河水放到岸邊。鄭臣撫摸兩下船板,神叨叨嘀咕兩句誰都聽不懂的話,隨後從揮手抽出一張撲克牌,是黑白色的小王。
把小王撲克牌貼在船板末尾,鄭臣再小心翼翼單手拖着船板頭,如同下定決心靠一塊破木板飄到大西洋彼岸的勢頭。等船板徹底漂浮在水面上,鄭臣這才毅然決然撲倒在船板。
“嘩啦……”
船板一開始沒禁住重力險些側翻,幸好能出現在此地的定然不是凡物,在水面上晃悠七八下灌了鄭臣幾口髒水後到是穩定下來了,還一點點隨着風浪向對岸方向飄去。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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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臣吐了口血痰,用黑白雙手瞳孔片刻不離盯着自己右手邊的這片水域,彷彿這塊隨時隨地會躥出來迪尼斯大水怪啥的嘎巴一口把他右胳膊咬斷。
壓根沒有抓滅火苗的狂傲。
海上行舟,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船板行駛速度比蝸牛不快多少,鄭臣耐心趴伏在船板,隨着船板微微晃盪而慢慢閉上眼睛,似乎這些日子疲勞和心累湊在一塊終於能讓這個不能睡覺的陰差睡着了。
“呼……呼……”
沒用上三分鐘,鄭臣打起鼾聲像是大夢難醒。
正當這個時候,一個結構外形與蠍子尾巴相像的黑色尾巴從鄭臣出氣比進氣少的鼻孔裡探出來一點,不仔細看的話如同鄭臣好長時間不修剪才冒頭的鼻毛。
小尾巴搖擺兩下形如救生使用的救生繩索般不緩不慢往鼻孔外面伸着。一分鐘時間過去,小尾巴伸出三釐米常,位置逼近鄭臣上嘴脣。讓人倍感怪異的是這尾巴一釐米分成一節,露出來的三節一節比一節粗一點,堪比號稱一節更比一節強的南孚電池。
顏色從第二節開始變成墨綠色。
鄭臣在睡夢中察覺到鼻子的不適,便用手捏了捏鼻頭,確認沒有蘆葦被吸進鼻子裡後,不再搭理。
尾巴消停兩秒鐘似乎是做賊心虛了,等鼾聲響起,仍然保持上一分鐘動作從鼻孔裡向外延長。尾巴露出七個環節,第七個環節顏色變成慘白色,像是被刷了白色劣質油漆。第七個環節連帶着下半身外露不少,兩個紫紅色後爪上沾滿鼻孔裡的血肉和一些白色的粉末。
這蟲子仿若隱居在鄭臣腦力的蛔蟲。
等上半身爬出來的時候,正好體積大到充滿整鼻孔,再拔出剩下埋在鼻孔裡的頭部就能獲得美味和自由。
“撕拉……”
肉皮被撕碎的聲音。
眼前只見一個肚子圓鼓鼓血管膨脹的蟲子,兩個前爪鉗子各自掐住一塊血肉,血肉應該是在腦袋裡掏來不肯捨棄的。
等蟲子完全掉落在船板。得以看見這蟲子身披黑色帶着血紋的堅硬外殼。背部外殼下面壓着四雙透明的翅膀。像極了關外老家夏天抓來炸着吃的甲殼蟲。
但是!
但是這蟲子體積小,卻生得一張人臉!
與鄭臣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