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我。”
領頭陰差在聽完我這句話之後,儼然忘記斷臂的疼痛,激動到渾身顫抖,拜服在我腳下,高喊到:“前輪轉殿座下乙等陰差鄭臣拜見執嗔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我習慣這種跪拜。
遙想當初執嗔殿還在的時候,無數陰差朝拜過我,臣服在執嗔殿的威名之下,其中又包含着很多陰帥。
一個乙等陰差,還是被剝奪掉陰差證和陰差籍的乙等陰差,確實有點不足掛齒。到是瞅眼前這名叫鄭臣的陰差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來了,似乎是見過面。
“殿下……您真沒死?”
鄭臣從來沒想過,這日思夜想的亡人會以此種方式出現在他面前。除去難免的激動,這鄭臣心裡頗爲忌憚,因爲執嗔王登上閻羅果位之後,比早些年鎮守在邊疆的時候變了很多,改革發行後實行的不通暢,也讓這位閻羅很是不得志,喜怒不形於色卻又脾氣暴躁。
“沒死。”
我搖搖頭,肯定這個說法。
“那殿下你來此地,是爲了薩滿寶藏的氣運?”
得執嗔王一諾,價值千金,鄭臣知道自己只要從執嗔王口中套出一個承諾,那他得到自由就不是難事。
“是,也不是。”
我轉過身去,負手而立,看着正在發呆的於香肉絲三人,挨個指了一遍:“氣運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若是太過強求了自然也就抓不到了。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想毀滅這薩滿寶藏,不讓這裡頭的氣運矇蔽住你們的雙眼。”
“如果能得到氣運的話。”
“會分你一口湯喝,也想給跟着我的這三個人一口湯喝。命苦之人比比皆是,我有能力自然就要幫忙提點。”
“哥……”
於香肉絲瞅着熟悉又陌生的我,不敢開口說話。
到是熟悉我到知道我脫褲子要拉什麼粑粑的方胖子輕輕拽了魚線肉絲一下衣袖,於香肉絲瞬間心領神會沒再開口吱聲,默默看着我裝逼。
“那屬下知道了。”
鄭臣揮揮斷去前小臂的左胳膊,在沒有任何醫療措施的情況下把斷口流血止住了,並且重新提上一口氣繼續向南峰存在薩滿寶藏的位置前進:“那屬下就爲殿下您領路,薩滿寶藏裡具體的情況,屬下也不知道。”
“無妨,一力降十會。”
我淡然裝着返璞歸真的逼,領方胖子三人跟在衆陰差身後,像是在自家後花園溜達般隨意。
西坡走到南峰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再加上山地本就難行,雖然比不上蜀道,但是尋常人要硬生生走到南峰,估計得一天時間。
幸好在場沒有普通人。
體格子稍弱的於香肉絲已經被猴咂背在後背,猴咂前面掛着他的旅行包,後面揹着於香肉絲,在山路行走異常輕鬆,連大氣都沒多喘一口。
在深山中附近皆是粗壯樹木,鄭臣憑藉他出色的方向感和記憶帶我們一路向南行駛,行走將近三個鐘頭,我都不知道自己深處長春山何處的時候,鄭臣仔細辨別身前樹木,找到第一次來時做下的標記:“再往前走一回,就到了,小張,小劉把魂石和傢伙事先拿出來。”
陰差隊伍中揹着兩個特好旅行包的小張和小劉聽到鄭臣的吩咐,便原地卸下旅行包放到地面,打開拉鎖從包裡往外掏武器,掏出來的武器相當五花八門。
有將近四十釐米長的銅鐗。
有事先鋸斷縮短的短戟。
有子午鴛鴦鉞,有單鋒劍,有桃木劍,有短匕首,有鷹爪鉤子,有麻繩等等。
最後從旅行包底部翻出四顆不同顏色的石頭,這石頭有紅色有藍色有白色有灰色。
小張和小劉把武器分發到陰差手中,他們倆人則是自己手持兩副子午鴛鴦鉞,又且把鷹爪鉤子用麻繩繫好捆在肩膀上,把四顆石頭遞給鄭臣。
於香肉絲三人瞠目結舌看着那個女性陰差手持一把生了銅鏽的鐵鍬在地面撅出一把黃土,彎腰把土送到口中,品嚐完其中滋味說道:“就是這裡,土裡頭都帶着一股子氣運的味道,不過好像照前些日子弱了不少。”
“這尼瑪哪是陰差啊?是專業的盜墓團伙吧!”
猴咂小聲跟方胖子嘟囔着:“這小姑娘拿的那個怕不是洛陽鏟吧!這片景區可是國家的啊!我聽說盜墓要是判刑的話,至少八年起步,要不……咱們走吧。”
“倒個粑粑墓!”
方胖子啐一口吐沫,撫摸手中青銅劍:“你沒看見他們都把傢伙事準備好了嘛!你也把你的靈幡支起來啊!要不然一會你那靈幡容易沒功夫往一塊組裝啊!”
“我還是再看看吧……”
猴咂用右手四根手指掐算掐算,掐算到此地陰氣流通極爲順暢,很適合他唱悲文召喚十方法外孤魂。也想起來這些日子嗜睡夢到的噩夢,讓他很不自在,似乎在往前走便是埋葬他的墓地。
所以猴咂有點慌。
這不是他怕了,而是他在想這次噩夢會不會成真,因爲後來噩夢中的我滿身鮮血跪在地面誠心祈禱他別死。
等他們調整好帶有職業規劃的裝備,臣哥大步領着我們往前走,沒走多元,前方出現一個山丘。
這山丘在楓樹掩飾下並不顯眼,甚至可以說是與羣山無異,根本看不出開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如果有風水高人登高望遠看到這個山丘的話,會發現整座山脈此地是脈眼,也是一個很適合羣居或者當做墳墓埋葬自己的地方。我們要是想到達山丘需要跳下一個小斷崖,從斷崖下面的陸地才能山丘腳下。
臣哥什麼武器都沒拿,徑直走到斷崖邊上,揮揮手示意我們跟上他,隨即便一躍而出跳下斷崖。
我第二個跳下斷崖。
接着是八個陰差。
方胖子和於香肉絲有點猶豫不決,不過讓對於冒險欲和求知慾分泌過剩的猴咂兩腳給踹下斷崖。
斷崖下有一道石門作爲進入山丘的入口。
這石門大小與平常機關大院的鐵門差不多,最爲值得我思考的是,這頂上寫着與第四條任務線索照片同樣出自一人之手的滿文,像是在告誡着什麼不美好的東西。
石門正面還有五個缺口,這五個缺口大小正好可以用握在鄭臣手中的魂石塞住。五個缺口圍繞一個類似圓盤的鎖頭,圓盤上又有五個可以容放手指頭的洞眼。
鄭臣上前一步,把四個特製代表野仙冤魂的魂石塞進缺口後,衝後跳下來的一個陰差說道:“你過來!”
陰差明顯腳步停頓一下,可仍然走到鄭臣身邊。
鄭臣對他微微點頭,突兀擡手抓住這陰差披肩長髮,一用力直接把頭顱給硬薅了下來,連同陰差依附在肉身裡的魂魄,徒留下一具無頭空殼屍體。
鄭臣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把頭顱對準缺口比劃兩下,發現頭顱比缺口要大一些,便用胳膊夾住頭顱,右手手指當做格尺仔細丈量差多少釐米。等丈量完畢,鄭臣把頭顱放到地面,用鋒利堪比刀鋒的長指甲削頭顱。
這工藝操作宛如雕刻大師。
沒用三分鐘,一個正好合適放到缺空中的血色圓球出現,也把魂魄全部塞進頭顱之中,這才心滿意足把頭顱塞進缺口。
“你,過來。”
死了一個陰差,鄭臣沒在乎,指了指第二個陰差。
這第二個陰差也特麼明顯躊躇了,在鄭臣強烈要求下走到石門前面,把左手五根手指頭對準插進圓盤鎖頭。
“轟隆隆……”
甭說,這一插,石門發出一陣巨響。
“咔吧……咔吧……咔吧……”
接下來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