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契被扔到桌面。
壓大的區域只有我這一張陰契。
剩下的要不壓小,要不選擇在一旁圍觀。
因爲莊家已經連續開十一把小了,誰也不會在莊家來點子連龍的時候,跟莊家作對。
給壽命輸沒了,可真就沒了。
童男紙人臉看都沒看我一眼,抄起篩盅開始搖晃。這次足足搖夠了一分鐘,再搖下去估計骰子得搖碎咯。
在童男紙人要掀開篩盅之際。
我擡起手,做出停止手勢:“等一下!”
“怎麼了?”
童男紙人把篩盅扣了回去。
“沒怎麼的。”
我紅着眼珠子,在裝備技能掩飾下其他鬼不足以看出我的不同,只覺得我是個在這裡輸急眼的玩命賭鬼。
“那我就開了!”
童男紙人歪歪頭要繼續掀開篩盅。
“嘭!”
我半個身子倒在桌面上,伸手扣住篩盅蓋子,隨即與童男紙人說道:“我發現一個事情,按理來說骰子這玩意得經常換,要不然骰子會帶走我們的運氣。我看你這骰子好幾天沒變過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耍鬼啊?”
當我認真對待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發現搖篩盅童男紙人身體沒有完整魂魄,也就不是像小崔她們那般有鬼魂依附在紙人身體裡。
他頂多算是機關紙人,類似有電腦編輯程序的機械人。有規定動作與簡單語言基礎和其他鬼交流,沒有自我意識和你明辨是非能力。
抓住這一點,我可以煽動賭鬼們的情緒。
所以我從桌子上起來,把身體站直,指着童男紙人,聲音大到生怕其他鬼聽不着似的:“咱這的賭注可不是錢啥的,那可是鮮活的壽命!你們老闆是怎麼想的?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只用一副骰子,是看不起我們嗎?或者還是你們從頭開始就在忽悠着我們?”
“賭,永遠輸的是我們這幫賭鬼!”
“你們這些狗莊!說不定在背後搞什麼鬼呢!”
進入別墅之前,我特意把網抑雲麥克風藏在裝老衣服裡,在此刻正正好好啓到感染賭鬼情緒作用。
輸多了,不管是人,還是鬼。
他們不會自哀自怨,只會找各種藉口來安慰自己內心,比如說什麼褲衩子沒穿紅色,讓自己沒有運氣。
恰好骰子有毛病這是個很合理的問題點。
一時間,我的話語蕩起千層浪。
“他說的對啊!東西都是你們出的!我們咋知道你們這裡頭有沒有啥說道啊?萬一出老千呢!?”
“對啊!就算你們是金字招牌!可是耍詐了!我們也看不出來啊!不公平我們不就輸到底了嗎?!”
“換骰子!換骰子!”
“使我們的骰子!”
“對對對!使我們的骰子!”
賭鬼們頓時躁動不安吵鬧起來,尤其是輸的最徹底那一幫。他們沒有辦法承認自己輸掉後代子孫十幾年的壽命,他們只想趁這個難得機會推翻賭桌,撕毀陰契,而達到奪回所失去壽命的目標
也就是他們是我堅強支持者。
另一遍極少數贏了的,把寫好壽命的陰契掐死在手中,默默往門口退去,準備看情況不對,立馬就跑。
誰都不想輸。
贏了的當然不想還回去。
“嘭!嘭!”
我猛然拍兩下桌子,把事先沒收走的幸運骰子扔到桌面上,並且大言不慚毫不心虛的喊道:“這我專門帶過來的,你們可以驗證這個骰子有沒有毛病!沒有毛病接下來的賭局咱們就這個骰子一把定生死!”
“你……”
童男紙人嘴笨到根本辯解不了。
周圍賭鬼惡狠狠盯着童男紙人以及童男紙人左側那一沓寫着各種賭注的陰契。
一時間,場面氛圍安靜了。
童男紙人如同電視卡碟停頓半分鐘,緊接着像是得到他人旨意,把幸運骰子拿到手中,說話不再打磕巴:“那就以你的意思,用你這個骰子玩一局吧。”
“一個莊的流水還是在你們。”
“這把就當把流水還給你們,所以這一把的賠率是一比五,贏了就當你們樂呵了。”
沃特發!?
一下子官方了好多啊!
我瞥一眼童男紙人,正好看見童男紙人也在看着我。
賭鬼們被安定下來,各自把陰契扔到自己覺得合適的區域,甚至有幾個跟住我,把陰契扔到大上面。
“上一把還是小,就不做數了。”
童男紙人目光沒在我身上移開過,手下動作不停把原來骰子放到一邊,把幸運骰子放到篩盅裡。
抄起篩盅,瘋狂搖晃到紙質胳膊嘩嘩作響。
“咣噹!”
童男紙人把篩盅扣在桌子,瞅我的眼神已經快要冒火,似乎我與他有不共戴天紙抽。
“你瞅啥?”
我暗中預備逃跑,說話不能發軟:“你到是開啊!”
篩盅開了,幸運骰子點數:六點。
沒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幸運骰子,點數在被我投擲完之後,點數便徹底定死,無法改變。
“贏了!”
“我居然贏了!”
“操!早知道壓大好了!”
“可不是咋的,上一把開了咱就贏了!”
“連龍過去就行了唄,那壓小的賠率都一比一點一五了,贏了有啥意思?這樣還能有點意思!”
……
童男紙人把代表十年壽命的陰契扔到我身前:“如你所願,你贏了,但是這個骰子不能還給你了!”
完咯,這是發現我了!
“憑啥啊?”
我依然裝作輸急眼賭鬼叫囂着。
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兩個身穿黑色體恤,戴黑色墨鏡的壯漢紙人,手持大片刀,整得跟看場黑澀會似的!
“就是他!”
童男紙人見壯漢紙人出現,便有了底氣。
兩個壯漢紙人多餘廢話沒有,拖着大片刀衝進鬼羣,賭鬼們主動給他們讓開一條道路。
眨眼間,大片刀便砍向我腦袋。
沃特發?!這麼容易就被揭穿了嗎?
我把陰契塞進胸口兜兜裡,伸左手攥住左側壯漢紙人胳膊往下一壓,用頭撞向他胸口。再仰仗胳膊夠長,用右手掐住右側壯漢紙人的脖子,分兩頭攻擊一腳踹在右側壯漢紙人肚子,將其一腳踹開。
“撕拉……”
左側紙人被我腦袋撞開,胳膊被撕了下來。
“咣噹!”
大片刀掉落在地,我順勢撿起片刀,對準左側紙人腦殼,一刀把他從頭到尾砍成兩半。
“來人啊!有人砸場子!”
童男紙人把所有陰契抱在懷裡,趴到地面,沒有骨氣大喊大叫,召喚更多看場子的黑澀會過來支援。
“系統媽媽,系統媽媽,我贏夠十年壽命了!你快帶我走啊!再不走!一會就特麼走不了了!”
我親眼所見從門外如同發洪水一般涌進來至少三十五個壯漢紙人,而且每個紙人都拿着一件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快要被湊齊了!
被賭鬼們堵到一個角落,沒辦法逃跑。
最爲主要的是!
之前把我撕扯下胳膊的壯漢紙人沒有死,說明這裡同樣有個類似扎紙成人的陣法。
拖下去絕對能活活累死我!
我指望系統媽媽,沒想到系統媽媽在裝死。
被當成傻子給忽悠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沒有與壯漢紙人硬拼,轉身跳到桌子上,通過系統能力把幸運骰子收回裝備界面,隨後召喚出南部十四,一口氣扣死扳機連開十二槍。
被子彈打到的紙人,只是簡單停頓一下,和沒事人似的高舉手中武器要給我來個碎屍萬段。
不行!這樣下去指定得死!
萬分危難之際。
我斜眼看到右側牆壁有一道被黑色塑料保鮮膜封死的窗戶。
系統不靠譜!
老子還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