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注視下,那隻雞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伸直了腿,走的很是安詳。
而那條鱸魚卻是沒什麼變化,因爲它生來就不會閉眼,死後也是如此。
“這......還真是安樂死啊!”,顧流蘇不再捂嘴輕笑,臉上好像冒着幾條黑線,她看着梅姨一臉笑意的接過雲蕭手裡的雞和魚,走進了廚房,她不禁小聲揶揄道:“你們修武者平時是不很無聊呀,竟然連小動物都不放過!”
“還不是你讓我殺生的,我跟你說你這叫慫恿他人作惡,就像爲了救你我殺了那個匪徒老四一樣!”,雲蕭瞥了顧流蘇一眼,響起了之前列車上的一幕。
雲蕭說完這話,顧流蘇就氣不打一處來,反駁道:“你怎麼反咬一口,當時匪徒只是求財好不好,結果你跟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我幫你,你就......”
顧流蘇想到雲蕭那恐怖的身手,話說到一半不知道怎麼接。
雲蕭像是好奇寶寶一樣,伸頭問道:“我就怎麼樣啊?”
“哼,不理你了,我做菜去,一會不給你吃肉!”,顧流蘇氣呼呼的大步奔着廚房走去,走路帶着幾縷風,吹過雲蕭的臉旁。
顧漢唐看着很是開心,哈哈笑着,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許多。
很快,兩道香噴噴的菜就上桌了,一道是紅燒鱸魚,一道是小雞燉蘑菇,雖然不是特別豐盛,但是讓人看着很有食慾。
“來來來,雲先生,小梅,快坐,我可是好久沒吃過流蘇親手做的紅燒鱸魚了!”,顧漢唐招呼着大家趕緊上桌,他自己也是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彷彿桌上的兩道菜比一切山珍海味都有食慾。
“來爺爺吃魚,這塊肉最好了,您多吃點!”,顧流蘇極爲孝順的夾了一筷子魚腹部的肉到爺爺碗裡,臉上充滿了笑意和溫馨,而後又夾了一塊魚肉到中年婦人碗裡,“梅姨,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了你照顧爺爺,您也多吃點!”
“小姐說的哪裡話,都是我該做的!”,梅姨嘴上這麼說,實則心裡很是開心。
等待顧流蘇看向雲蕭這裡,她眼睛咕嚕一轉,夾了個魚尾到雲蕭碗裡,笑着說道:“感謝你讓他安樂死!”
說完又夾了一塊雞肉到雲蕭碗裡,“感謝你讓它死而瞑目!”
“感謝……”,顧流蘇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被顧漢唐打斷了。
“流蘇,今天挺好的日子,說點開心的,明天是你的生日了,爺爺提前送你一份禮物!”,顧漢唐笑着看了一眼雲蕭,然後拿出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顧流蘇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對噢,我都給忙忘了,爺爺我可以打開看看麼?”
她指了指略顯古樸的紫檀木盒,眼中充滿期待。
“當然可以,其實它本就應該是你的東西,明天你就二十歲了,是時候交給你了!”,顧漢唐話語間略有深意,示意顧流蘇打開看看。
顧流蘇彷彿知道了爺爺話中的含義,也想起了她二伯說的話,不過臉上的失落瞬間被笑意所掩蓋,她搓了搓小手,然後雙手合十放在額前,閉上雙眼像是許願一樣,“我希望它能給我帶來好運,讓我身邊的好人都能心想事成!”
說完顧流蘇睜開眼睛,緩緩的打開了紫檀木盒,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溫和的白光。
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牌彷彿認主一樣,向着顧流蘇飄了過去,緩緩的落在她的手上,靜靜的躺着。
“流蘇?”,她看着玉牌,叫着自己的名字,看向了自己的爺爺。
顧漢唐也不再隱瞞,對着孫女和盤托出,語氣裡沒有什麼慷慨激昂,只是略顯平淡的講述着顧流蘇的身世,與對雲蕭所言基本一致,只不過也是沒說她養父母、也就是他的三兒子夫妻倆是如何身死的。
初一聽自己的身世,顧流蘇有些沉默了,她也想不到竟然自己極有可能來自修武世家,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流蘇啊,你親生父母如果還健在的話,通過這塊玉牌一定能夠找到他們,因爲雲先生說了,這玉牌裡面有你父母留下的氣息,也許這也是他們能找到你的依據!”
雖然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從爺爺的話裡,顧流蘇能感受得到父母對她的愛,試問如果不是無可奈何,哪個父母願意把自己的兒女託孤給別人?
顧流蘇捧着手中的玉牌,低着頭不住的留下兩行清淚,滴滴濺落在玉牌之上。
這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砸在玉牌之上的淚水原本應該四散紛飛,然而大滴的淚水不知去了哪裡,沒有濺落一滴,彷彿被玉牌所吸收了一樣。
吸收了淚水的玉牌,其本體變得溫熱起來,再次散發柔和的白光,光芒是那般的柔和,像是父母看向子女的那般慈愛。
感受着手中的溫度,顧流蘇不禁止住了淚水,把玉牌捧在手心放在了胸口處,彷彿在擁抱着未曾見過的父母,眼神是那般的渴望。
“孩子,他們會一直陪着你,也會一直保護你的,我相信他們好人長命,一定在哪裡等着你,你們一定會團聚的!”,顧漢唐伸出手慈愛的輕撫顧流蘇的頭髮,嘴角露出笑意。
“爺爺,總有一天我會找他們的,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晚!”,顧流蘇擡起頭望向窗外的遠方,遠方蔚藍的雲彩隨風而動,像是越來越近了一樣。
顧漢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起來頗爲高興,“今天了卻了我二十年的心事,又將迎來我孫女二十歲的生日,值得慶祝一番,我去拿酒!”
“顧老,我來幫你吧!”,雲蕭站起身隨着顧漢唐再一次進了書房。
顧漢唐進入書房,輕輕一拉那副寒梅圖邊上的細繩,頓時卷軸自動捲起,露出了一道暗格,他輕點了一下中間的木塊,暗格驟然彈開,露出了裡面的一罈老酒。
雲蕭看着顧漢唐專門爲一罈酒設立機關,不禁有些懷疑,這難道是什麼稀世佳釀?
不過雲蕭並沒有感覺到這壇酒有非常遙遠的年代感,不知顧漢唐爲何如此珍而重之。
看着手捧着酒罈有些疑惑的雲蕭,顧漢唐緩緩解釋道:“這不過是一罈女兒紅而已,不值什麼錢,不過這酒我爲了這個寶貝孫女留了二十年了,今天高興,開封嚐嚐!”
雲蕭點點頭,對顧漢唐清高的氣質再加一層敬佩,到了他這個資產和地位,依然能夠這麼低調,實屬不易。
“酒來嘍!”,雲蕭抱着酒罈帶着笑意快步走出,把塵土味十足的酒罈放在了桌子上,緩緩的揭開了封在壇口的紅布,一瞬間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完全掩蓋了酒罈上的塵土味道。
顧流蘇縱然不是好酒之人,也是不禁大讚一聲,“好香啊!”
“這可是爺爺爲你窖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啊,今天趁着你即將過二十歲的生日,雲先生正好也在這裡,我們一起品嚐一番,喝個痛快!”,顧漢唐除了好茶就是好酒,後來身體不好了,在顧流蘇強制的措施下,他漸漸的把酒戒了,只是跟幾個老鄰居品品茶,卻是好多年沒有沾酒了。
而初一聞到這般酒香,倒是勾起了顧漢唐肚子裡的饞蟲,他現在的身體在雲蕭那枚靈藥的調養下,已經不弱於壯年,所以喝點酒也自然沒什麼。
不過顧流蘇一聽這酒竟是女兒紅,她也是深知這酒的含義,臉上微羞,連耳朵都紅了起來,樣子極爲可愛,不像是人前那副女強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