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好脾氣地回他，“晚安！”便把門關上了。
只是在門縫合上的一瞬間，夏天還能感受到程星宇的灼灼目光。怪怪的。
夏天舒口氣，趕緊換衣服、卸妝、洗漱，敷面膜。靜趟15分鐘讓面膜充分滲透臉部肌膚，爲避免睡着，夏天給自己放了一段輕音樂。
忽然想起，好長時間沒有上舞蹈課了。不知道老師放假了沒？
夏天馬上找到微信給舞蹈老師發消息。很快得到回覆，明天就可以上課。
夏天立刻興奮起來。在客廳裡做起拉伸。
把面膜揭掉，夏天去洗臉，護膚，先是精華、露，然後是水、乳、霜……一套流程動作早已爛熟。
拍臉的時候，想起今晚好像蹭了兩次程星宇的臉，第一次是嘴巴蹭到，第二次是鼻子蹭到。
感覺很奇怪。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又跟剛纔說晚安的感覺不一樣。怎麼不一樣還是說不上來。
護膚流程最後一項終於完成。夏天心滿意足地準備睡覺。
像往常一樣，把臥室的燈打開，去關門口的燈。
再次走到門口，夏天又想起關門前程星宇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手不自覺拉開門。
媽呀！程星宇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夏天嚇得一驚。天吶！太嚇人了。
正要責怪他，卻看到程星宇眼睛紅紅的，夏天頓住了。——此時的程星宇還是盯着夏天，仿似時間倒流一般，夏天甚至能聽到程星宇說“晚安！”
只是仔細看程星宇，與剛纔明顯不同，眼睛紅紅的，臉上的神情落寞又傷感。
夏天對程星宇的這個行爲既迷惑不解又暗暗心疼，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外，好久了吧？自己都洗漱完畢了，他還一個人孤零零、傻愣楞地站着。
“你沒回家？”夏天試探着問。
程星宇看着夏天，眼眶又紅了一圈，動了動嘴巴，卻沒出聲。
夏天趕緊把程星宇拉進來，一路帶到客廳，讓他在沙發上坐下。
剛纔燒的熱水還有，夏天給自己倒一杯沏牛奶，剩下的給程星宇。
“快喝點熱水，外邊那麼冷，凍壞了吧？”夏天把水杯遞到他手上。手碰到他的，還好，不涼。
程星宇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伸手抱住夏天的腰，把頭枕在夏天身上。
夏天站在原地，十分不解。
程星宇這是怎麼了？在樓下的時候，不是已經把他哄好了嗎？明明已經說過晚安了。爲什麼站在門口不走呢？忽然出現嚇自己一跳也就算了，爲什麼一副受傷的表情看着自己？進來了也是一言不發，他到底怎麼了？
“程星宇？”夏天試探着叫他。
“別說話，我就想抱抱你。”程星宇聲音悶悶的。
夏天再不忍心拒接，只說，“讓我換個舒服的姿勢。”
說實話，夏天有些累了、倦了。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呆着，呆着呆着，夏天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夏天看着熟悉的臥室天花板，整個房間只有自己一人，客廳也沒見程星宇的人影，家裡找一圈，都沒有。
恍然間，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場夢。
難道只喝一杯紅酒就醉倒了？可客廳桌上的一杯水和一杯牛奶昭示着夏天的記憶是真的。
夏天給程星宇打電話，很快接通，“喂——”程星宇的聲音傳來。
“星宇——”夏天叫他的名字，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夏天，你醒了——”程星宇的聲音裡隱約帶着笑意。
“我昨天太累了，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夏天不好意思。
程星宇輕笑說。“託你的福，昨天晚上我休息得特別好。”
“星宇，你能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怎麼了嗎？我有些擔心。”夏天猶豫着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程星宇深吸一口氣:“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
以後時間那麼長，未來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我何德何能，能滿足你的所有要求呢？
本不想說謊，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夏天此時卻選擇說謊，只爲了滿足他這一次的不拒絕，“好。”
“你的忽冷忽熱，讓我不安……爲了確定你的心意，我做了奇怪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心裡有我，其他的我都不在意了。雖然意識到這一點的過程讓我痛苦。”程星宇說。
“程星宇，你變了。或者說，你成長了。”夏天說。
程星宇轉移話題，“今天我們去打籃球吧？我想教你打球。”
“好。”夏天應承，不拒絕的第二次。“10點以後可以嗎？我昨天約了舞蹈課。”
“趕快上課！早上早結束！”程星宇催促道。
“好！”
夏天問舞蹈老師放假怎麼沒有休息，舞蹈老師笑笑說孩子大了，開銷也多，得多掙點錢。
夏天瞭然地點頭。不爲錢財擔憂的人還是太少了。特別是在大城市，樣樣開銷都不少。沒了錢，不誇張地說寸步難行。
過了貧富兩種生活，夏天體會太深了。
只是其他關係生、富二代、官二代們大概還意識不到。
程星宇天天不是打籃球，就是跟朋友閒混，學習也不上心。不知道這學期成績退步了沒有。
李明軒整天樂呵樂呵地就知道瞎玩兒。
楊紫悅除了不愛學習，倒是有一技之長——唱歌，長得也好看，將來可以考特長生。
只是近幾年高考對藝術生的文化課要求也越來越高了，想考到好學校有一定難度。金雅楠在學習上沒什麼天賦，即便沒有瞎玩，成績還是一直不理想。
唯一不用擔心的是常嘉文，他在學習上非常努力，成績不會差，將來應該過得不錯。
舞蹈課結束，夏天去體育中心找程星宇。只有他自己在，別人來得晚。兩人打了半個多小時，夏天請求中場休息。程星宇還是閒不住，自己在那邊練投籃。
“程星宇——”夏天大聲喊，“期末考試你成績怎麼樣？”
程星宇投籃的動作沒有停，頭也不回，“我忘了。”
“你想想。”
“想不起來了。”
“不着急，等你回家了找找卷子，發我微信上就行。”
“卷子呀——”程星宇終於停下來，“我早扔了，這種東西我從來不往家帶。”
夏天要被氣死了。看他這樣子，寒假作業肯定也被他扔一邊了。夏天叫程星宇停下，“你歇會兒，先別打了。”
程星宇抱着球走到夏天身邊，“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你寒假作業寫多少了？開始了嗎？”夏天雙手抱胸盯着程星宇問。
程星宇撓頭，“我爸都不問這些，你要幹嘛？”
夏天想了想，說，“我想重啓學習小組。”
“可你學文科，我們學理科，怎麼在一起學?”程星宇潑夏天涼水。
夏天點頭，“是有些困難。除了語數英，其他的內容都不一樣。而且數學的難度也不相同。只有語文和英語可以一起學。而這兩科主要靠自己平時積累，小組學習並不佔優勢。”
程星宇埋怨她，“分班之前，我特地讓嘉文勸你跟我們一起學理科，你幹嘛非要選文科？”
“你學理科沒問題，因爲適合。我學文科，是因爲興趣。常嘉文、楊紫悅選理科是跟着你選的。金雅楠又跟着楊紫悅選。李明軒應該跟你一樣，適合理科。所以，我並沒有做錯什麼，選擇自己喜歡的或者適合的都行。”夏天一本正經地回答。
程星宇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歇了好長時間了，我們繼續打球吧？剛纔你投籃的動作還沒做標準，我再教你。”